“怎么了?”上官青冥发现君赐的僵硬,问道。
“没什么,我在想若早知道这些我便能进毒雾了。”君赐故作平淡道。
千算万算,她竟然漏算了这一点,夏九妹是上官青冥的生母,她竟然还给女儿留了这么张一直不为人知的底牌。
君赐森冷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张少卿,他就一点儿也不清楚吗?
张少卿苦笑,他是在利用双生子血脉相似保张元卿的命时得到了张元卿的记忆才能在这里装成当年的元清,但张元卿当年都不知道九妹额上的东西还能解毒,他又怎么会知道。
“不说这些了,我很累了,告退。”君赐先一步离开,回身后的目光简直可以用寒冰来形容。
既然上官青冥在九妹的额头封了可以解百毒的东西,恐怕她的幽瞳蛊毒也不会有什么效果,而且九妹如今是灵祭司的实力从断崖跌下河去还真不见得会死。
君赐越想越不安心,命白婷暗中搜寻,趁你病要你命的事君赐赶得驾轻就熟。
白婷得了令出门,听到九妹坠崖的消息她心中是震惊的,要知道真正的君山神女死亡的消息对于任何一个巫王宫的人来说都是惊天动地的。
但有今夜君赐的命令,白婷又觉得看到了希望,但她向来谨慎,低调行动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而另一面的赵愚救出张元卿后避难到了城郊的一处小院,有钥灵遮蔽天机,张元卿很快苏醒过来。
他不认识赵愚却在睁眼看到赵愚的那一刻猛地精神起来。
“翔龙之气,潜渊在野,蛰伏,蛰伏。”张元卿神叨叨地喃喃数句,赵愚才十分客气地开口:“张家主,小生赵愚。”这位可是九妹真正的生父,他自然要好好打点。
赵愚何等聪明的人,想得长远。
“你真的姓赵?”张元卿问道。
赵愚楞了楞:“姓傅。”
“不,不,你还可以姓什么?”张元卿话问得怪异,赵愚却攥了攥手。
难道这就是张家的厉害之处,竟然能看穿他本来的姓氏吗?
“还可以,姓周吧。”他本来的姓氏,可巧的与皇族相同,姓周。
“姓周,姓周。”张元卿连连点头,又赶忙摇头,起身行礼:“相救之恩,没齿难忘。”
“不必客气,”赵愚当然不会受老丈人的礼了,他道:“您在这儿养伤,我要回去看看九妹。”
张元卿一把拉住了他:“不必去了。”
赵愚怔住,神色寡淡地问道:“为什么。”
“我张家的卦从未有失,九妹如今,恐怕已经遭劫了。”
“你说什么!”赵愚如遭雷击,下意识就要往外冲,“慢着,慢着!”张元卿从榻上挣扎起身。
赵愚攥着拳头回头看他。
“天降大任,哪有轻易承受的,这是九妹的劫数,也是她的机缘,勿要强行干预。”张元卿咳了两声,他便是强行干预天道才落得这幅下场,堂堂大巫要困在这小院子里苟延残喘。
赵愚抿着唇,面容冷酷。
他留在这并不是因为张元卿说服了他,而是钥灵说服了他。
“你便是强行干预天道,替九妹挡了太多的劫,让她成长过于顺利,才会积攒至今成为一个险象环生的大劫,不可再去强行相助了。”钥灵警告。
赵愚不甘还想再从钥灵那儿讨办法。
可他如今已经没有什么能跟钥灵交换的了,而且就算是能交换,钥灵也不敢换了。
“我收下你在那个世界的财富势力化作系统兑换的资本已经付出惨痛的代价,本灵至今都不能归位同九妹合一,现在还弄丢了宿主,你竟然还想跟我换?”钥灵吐槽,一千万个不同意,“而且九妹这个爹也需要一直留在本灵身边才能不被天谴制裁,你可不能冲动,要让九妹靠自己度过这个劫数。”
赵愚默然,总算冷静下来,而张元卿此刻也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潜龙在野,庇佑世人呐!”张元卿发觉自己的实力正在稳步回升不由感叹,只恨他失了龟甲不能为赵愚占上一卦,弄清楚他的来历。
赵愚很快就带着恢复了巫之境实力的张元卿回到小院,如今他们已然可以不惧夏永嘉的追捕,只有上官青冥本人出手才能令他们紧张。
可上官青冥既然答应九妹,不拦着君赐她们找麻烦就已经很不错了,又怎么会出手。
而且就在这几日上官青冥一直关注着君赐和“张元卿”的行动,虽然她的心告诉她不应该怀疑女儿和元清,但她的理智促使她在来往的巫侍中多留一份心,多长一双眼睛。
就在张元卿恢复大巫实力的那一刻,赵愚便已经按耐不住。
虽然从钥灵的表现上可以知道九妹只是失踪并没有什么危险,但这趣÷阁账必须要算清楚。
他一边派人沿河搜寻,一边派人拦截君赐派来的人。
白婷虽然行事低调,但也不是赵愚的对手,几番下来便被赵愚拿住了把柄,这份把柄便好巧不巧地,落到了上官青冥的手里。
君赐解释的有些焦头烂额。
但上官青冥是她们这边唯一的大巫,更是张元卿不登门找麻烦的重要原因,她得罪不起。
“娘亲在怀疑什么,父亲的龟甲在她身上,还有我奉命收集的三尊小鼎都在她的灵雕空间里,不寻到她,我怎能安心。”君赐找到借口,上官青冥仍是眉头不展。
“君赐若是焦急,母亲可以帮你先上交一尊仙鼎救急。”上官青冥道。
“您什么意思?”君赐不解。
上官青冥笑笑,伸手点在她眉心上:“这里,娘封进去的正是我上官家的族鼎,青州鼎。”
君赐骇然倒退半步。
“怎么了?娘帮你取出来,你自然可以先一步了事了。”上官青冥道。
君赐咽下一口唾液,淡淡道:“不必了,既然是母亲的族鼎,我想为您留着,找到她的尸体后自然有仙鼎上奉巫王。”
上官青冥还要再说,就听门外一阵沸腾。
“什么事?”君赐找到借口抽身而出,看着底下巫侍们乱做一团立刻喝止:“这里是灵鼎宫,你们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殿下息怒!”巫侍们惶恐跪倒,又颤巍巍应道:“殿……殿下,芜河,芜河红了!”
“什么芜河……芜河红!”君赐猛地睁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