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这一次病的很神奇,突如其来,折腾了一个晚上还没有好。(.us)秦秋彦电话里再三嘱咐她不能来去匆匆,否则以秦凉的智商定然知晓自己被骗了,反倒适得其反。江南坚持将秦秋彦的话贯彻到底。
到了早上仍旧没有多少精神头,江妈妈劝她去医院她也不去。床上躺了半上午,早饭没有吃,秦凉皱着小眉毛进来看了几次。
虽然仍旧板着脸,声音却别别扭扭的还算温和:“去医院看一看吧,你不会怕打针吧?”
江南半个脑袋缩在被子里。
“我就是害怕打针,怎么了?”
秦凉一头恶汗:“你怎么不知羞,都多大的人了。”
反正她就是没出息,不用他说,她自己也知道。不管怎么劝说江南都不肯去,就连江妈妈都拿她没办法。
一家人只差围着她团团转了,本来有秦凉和林向雨在身边,很难有机会拿她当一回事。今天待遇非凡,就连秦凉都开始低眉顺眼,真是难得。
很难这么心疼一个人,至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的时候也很心疼秦秋彦,看他一个大人夜深人静掉眼泪的时候尤甚,却也没说像现在这样。
呼吸紧促困难,无论做什么事都很分心,时不时进去看她一眼。睡着了,江妈妈帮江南试过体温说是不发烧,秦凉不信,他的小手搭上去的时候就感觉热乎乎的。
江妈妈乐呵呵的说;“人要是没有温度不就完了,没事,她很正常,不到三十七度呢。”
秦秋彦打电话来探口风,有意问秦凉:“给江南打电话怎么关机?她怎么了?”
秦凉叹口气:“她生病了,让她去医院也不听话,一直躺在床上,早上没吃东西,整个人都很没有精神。”想说你劝劝她吧,他想,秦秋彦的话她一定会听。想想没有说出来,担心这关心是不是表露得太明显了?
秦秋彦做不可思议状:“竟然生病了?那你不要惹她生气,好好照顾她,怎么说她都是你妈妈……”
秦凉低低的说:“我知道……”
秦秋彦“嗯”了声,也没说要给江南打电话,只说还要开会就想挂断了。
秦凉叫住他:“爸爸,江南没有吃早饭,也不肯去医院。”
秦秋彦明知故问:“你刚才说过了,怎么?”
秦凉握着电话的手倒了一下,提醒他:“你不给她打个电话劝劝她?江南不听话。”
“你很关心她?”
秦凉反问:“你不关心她么?”
秦秋彦似笑非笑:“她是我老婆我怎么会不关心她。”
秦凉闷着不说话。那意味也相当明显,她是他妈妈,他更没道理不关心她。
秦秋彦温温的说:“宝贝儿,爸爸不在身边,你要替爸爸照顾她。”
秦凉只说;“爸爸,你不要叫我宝贝儿。”
以前不喜欢,现在更加不喜欢。觉得秦秋彦私下这么叫她也说不定。他看电视上,好多男女都是这么腻歪的。
秦秋彦心满意足的挂断电话,嘴角微微浮起笑。
秦凉肯这样已经算是妥协了。
江南下午终于肯下床,精神恢复一些,已经好很多了。
心情很好,江妈妈给她煮的粥,连吃了两碗,还吃了许多小菜。
向雨坐在一旁看着她。问一句:“阿姨,你好点儿了吗?”
江南笑着摸了摸向雨的小脑袋;“谢谢向雨关心,阿姨好很多了。”
秦凉坐在客厅里小大人一样,时不时抬眸看一眼,竖起耳朵听两人讲话。
江南转首看过来,正好对上秦凉的目光,秦凉顿时显得很不自在,忙跌闪开。
江妈妈看江南胃口不错,看样子是好了。
问她:“还吃不吃?”
江南撑得肚子都圆了,摇摇头;“不吃了,吃得太饱了。”
江妈妈还是有些不放心,苦口婆心:“下午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你这身体啊,自己得当回事……”
江南这些年时气不济,身体不好,当年坐月子的时候落下一身的病。再好的人也经不起那样的折腾,女人这个时间是很关键的。后来再加上精神出问题,几年折腾下来,时不时就会生一场病。现在一说哪里不舒服,江妈妈就格外不放心。
江南放下筷子,开始说正题:“妈,你要是不放心我,跟我一起去z城住好不好?这样我们相互也有个照应,我也不用时时挂念你了。而且你看我现在工作挺稳定,短时间肯定不会回来,总不能一直把你放在这里吧。”
她说的是实话,老让朋友帮忙照顾也不是个事。现在跟以前不同了,纪梦溪要去z城上班,黄宇和离正扬眼见纷纷成家,有了自己的生活,肯定不会像以前那么有时间。孙青一年多的时间要在监狱里度过,只有宋林爱能帮着照看,可是她的生意一直很忙,跟钟庆丰的事会怎么样也说不定。
江妈妈沉下头不说话了,她有自己的思量。在s城住了一辈子,而江爸爸又葬在这里,什么地方都不想去。
半晌:“你不用担心我,在z城安心工作就好。我也不是年纪大到自己动不了了,这几年身子骨还不错。我守在这里也是守着你爸爸,你不用老想着回来看我,在这里住了一辈子,街坊邻居都会相互照应,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即便是那样,江南仍旧不放心。
想再说;“妈……”
江妈妈已经站起来收拾碗筷了,告诉她:“行了,你别说了。办完这里的事回去上班吧,家里你不用惦记。”
江南劝说无果,垂头丧气。以为自己借着这场病,劝江妈妈过去,会有点儿效果的。
带林向雨去客厅的时候,一眼看到秦凉,忽然灵激一动,有了灵感。
可是江妈妈马上就会进客厅,不能这个时候跟秦凉说起这事,一心等着晚上睡觉。
离正扬在秦秋彦那里听说江南回来了,晚上请她一起吃饭。
江南本来电话里吵着带家属,去的时候仍旧只有离正扬一人。
有些老大不高兴:“怎么不带钟笑一起?有未婚妻了不带来看看。”
离正扬扔下外套,眯着眸子看人,闲散的说:“你没见过她?不认识?”
江南嘟了下嘴:“以前是见过,成了你未婚妻以后不是没见过么。”
离正扬轻笑:“跟以前还是一个模样,也不是女人做了未婚妻就能长出两只角,或者三头六臂来。”问她;“想吃什么?”
江南半下午的时候才吃过东西,到现在还没感觉出饿来。
“不是特别有胃口,吃不吃都行,要不然喝点儿东西吧。”
“喝酒你可以?”江南那个酒量他又不是不知道,喝高了又唱又跳。
想起以前的日子,那时候江南一身落寞,仿佛活着都很勉强。有的时候两个人去喝酒,常常喝得大醉,他是不至于喝醉。江南不行,拉着他沿街唱歌,平时唱歌还好,那个时候多半都是走调的,引得路人频频回头。次数多了,连他的脸皮都跟着厚了起来。
江南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喝酒不行,我不能喝。”
离正扬倾身,眼睛眯得更甚,一字一句:“怀孕了?”
江南怔了下,瞪直眼睛:“你胡说什么呢?”脸就已经红了。
离正扬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却不觉得自己是在胡说。自己也是男人,不会不了解秦秋彦,久别重逢,就不相信秦秋彦不动弹她。
板了脸,伸手过来狠狠弹上她的脑袋;“长脑袋了么?”
江南疼得轻呼。
“好好的,你怎么说动手就动起手来了?”
离正扬靠到椅背上,看她那不争气的样子,操起手臂:“傻么,还是小姑娘啊,这么不谨慎。阿姨那边你要怎么说?生孩子能瞒天过海吗?”
到时候肚子大起来,所有熟悉的人都会问孩子的爸爸是谁。总不能莫名其妙就怀上了。但秦秋彦可以光天化日面对所有熟悉的人么?她到时候要怎么自圆其说?
离正扬担心的,也正是江南之前郁闷不已的原因。觉得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等他暴漏的时候,秦秋彦也就跟着暴露了。但她知道那样肯定不行,所以郁郁寡欢了很久。到现在也不是不思虑,时不时还会想。就算跟江妈妈一个人交了实底,朋友问起来的时候怎么说?
秦秋彦倒是不在乎,他明显很喜欢这个孩子。只要江南敢说一句不要,他当即就能冷下脸。
离正扬跟江南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到现在说起话心无旁骛,跟闺蜜无二。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名,他一个大男人什么都敢说。
一直骂她太糊涂了,又不是没生过,这种事情就不知道做个措施。
江南郁闷得想死,被他说得抬不起头来。的确很傻,当时那种事情发生的时候想都没往那上面想,可见多疏忽大意。
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整张脸埋进手掌心里:“离正扬,你再没完没了,我就从窗子跳下去不活了。”
这里可是二十三楼,跳下去肯定粉身碎骨。
离正扬已经站起身,走到窗边一伸手把窗子打开。漫不经心的转首看她:“马上跳下去,别让我看着烦心。”
江南怒目相向:“有你这么当哥们的么?”
离正扬狠狠的看了她一眼,拿起外套走人了。
明显是不想搭理她了,她这样不是给自己找麻烦。还是不经事世的小姑娘么?
出来后给秦秋彦打电话,男人与男人的对话更加入骨三分。
张口淡淡道;“你睡她的时候就没想着她会怀上?”
那时候秦秋彦还在办公室内,懒洋洋的靠到椅背上,修指轻轻叩动桌面。漫不经心:“就是想怀上,让她给我再生个孩子有什么不好。”
离正扬愣了下,薄唇淡淡抿起来。
半晌:“你是故意的?”
果然无处不在的攻心计,秦秋彦没有平白做一件事的时候。他想快速虏紧江南的心,倾心以对,这些年过去了早已经迫不及待。再不能看她近在眼前,却心存芥蒂。有什么比让她再给他生个孩子更好的事?
女人就是如此,一旦怀上心爱之人的孩子,整颗心都会毫无设防的软下来。秦秋彦再想攻破,就算两人之间有一道天堑,也会轻而易举许多。
离正扬有片刻的无言,有的时候不得不惊赞秦秋彦小小年纪的城府和魄力。什么事情都被他算计得很好,看着不着痕迷,悄然无息,所有人觉得顺利成章的事,实则早已被他暗箱操作。天衣无缝,实难识破。
连他都觉得就该是那样,等秦秋彦轻描淡写的说破,不觉然的惊心动魄。
离正扬迟了一步时电样,脑袋“嗡”的一声响,微微震慑,几乎破口而出:“前段时间你的车祸?”
“也是我故意的,如果不那样,只怕她心里的结要很久都打不开。”
秦秋彦从来不骗他,只要离正扬有所思,问起来了,他都会告诉他。并不设防,知道离正扬是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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