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打击
赖狗是一个穷凶极恶无情无义的人,他自己的二叔都被他害死了,虽然大家表面上对他恭敬害怕他,但是心里恨他鄙视他的人很多,没有人真正在乎他的死活。
所以也就没有人在乎和关心他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虽然大家都大慨知道他的伤是怎么来的,但是人们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见赖狗已经醒过来了,照顾他的老人就不再继续照顾他,陈医生又去复诊了两次,留下一些药,就靠他自己自生自灭。
赖狗胳膊上的伤渐渐的好了,但是脸上的伤却反反复复的,总是不见好。
陈医生说,如果是野兽咬伤的,野兽唾液里可能会有细菌,这样的细菌感染了伤口,会很难好起来。甚至会丧命。
当然,后面一句,陈医生没说。
赖狗想起王树珍当时的疯狂状态,事隔很久,还是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早知道这个表面漂亮的女人竟然这么凶猛刚烈不怕死,他怎么敢去招惹她。一个不怕死的人,身上爆发出来的力量是很可怕的,她在他心目中,和野兽也差不多了。
不仅王树珍,她的那个女儿,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小小的年纪,竟然敢抡起菜刀就要杀人。
虽然那天晚上的事情过去很久,但是赖狗一闭上眼睛就一切历历在目,赖狗想起来就头皮发麻,以后还是离她们母女俩远一点。
再弱小的人,敢拿命去拼,你再强悍也白搭。
他们一家子人都是不把命当命的,秦善才这样,王树珍这样,他们的女儿也这样,这样的一家人,他惹上了,算他自认倒霉。
赖狗脸上的伤总是复发,所以创口越来越大,差不多半张脸都溃烂流脓,这样的一张脸,其恐怖的程度,和鬼差不多。
有一次,一个正在村道上玩得津津有味的孩子,看见走过来的赖狗那张鬼一样狰狞恐怖的脸,顿时吓得哇哇大哭,其他小孩子见了,也被吓得叫着“鬼来了”然后一哄而散。
从此,谁家的小孩子哭闹不听话,只要说赖狗来了,小孩子就吓得不敢再哭了。
赖狗经过这次大病以后,整个人就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一样,萎了许多,再加上脸上可怕狰狞的伤疤,治安队的人渐渐的对他越来越疏远,越来越冷淡,原来很看中他的杜三,也每次看见他都皱眉。
从本质上来说,杜三和赖狗是一类人,都是之前在村里没有人看得起的无赖,到了治安队以后狐假虎威为非作歹,但是杜三比赖狗有分寸,他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够惹,什么样的人不能惹,所以不会像赖狗一样吃这么大的亏。
赖狗这次栽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大概猜得到是因为什么。所以心里都很鄙视他,鄙视他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还被一个女人弄得这么惨。
而且,赖狗脸上那个疤实在是太触目惊心了,任何人也不愿意每天面对这样的一个人,看多了,别说是晚上会做噩梦,吃饭都没有食欲。心情也受到影响。这张脸实在是太有碍观瞻了。让人看了生理和心理上都受到摧残。
之前杜三重用赖狗,是因为他能够豁得出去,连自己的二叔都可以下得了狠手,所以这样的人在治安队里,可以威慑到许多人,现在的赖狗,已经是一条被抽去了精气神的丧家之犬,他变得六神无主,畏畏缩缩的,村里人除了对他的厌恶,没有人再怕他。
渐渐的,治安队的人都要求把赖狗踢出治安队。
不久,赖狗就被分配到了护林组,他负责几座山的护林。
赖狗离开了治安队以后,就彻底失去了依仗,又变成了之前那个被村里人都唾弃的人。
而且因为他在治安队的时候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做事太绝,得罪的人太多,所以现在他是人人得而诛之。
常常,在偏僻寂静的山上,赖狗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狰狞的脸更加狰狞。
赖狗不敢再去做护林员,在偏僻的山里,他常常被人修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弄死了也没有人知道,他要求和大家一起去上工,在众目睽睽之下,仇恨他的人,总该会收敛一些吧!
但是队上的社员不愿意,说不想整天面对赖狗那张脸。
再说了,上工干活,赖狗也不行,他一直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几乎没有正经干过农活。
秦队长道:“赖狗呀!护理员这样轻松的活计你都不愿意干,如果和大家一起上工,辛苦不说,你也挣不了几个工分,到时候粮食不够吃,队上可管不了。”
保命要紧,饿肚子的滋味也不好受,赖狗之前身强力壮的时候也干不了活,现在病殃殃的,更是干不了,他想想只能继续做他的护林员。
所以赖狗就继续当别人的出气包,身上不挂彩的时候很少。
那天是赶集日,队上照例放假,中午,石榴和秦小娟一起去河边洗衣服,她们打算洗了衣服以后就去赶集。
河边有许多女人在洗衣服,石榴和他们其中两个熟悉一点的打了招呼,就和秦小娟在一边洗。
那些女人看看石榴和秦小娟,心里都很感慨,石榴之前就是一个闷葫芦,所到之处都无声无息没有存在感,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她和别人自然的说笑着,就算是不说话,她也是让人不容忍视的存在,因为她是那么的特别,就那么随随便便蹲在河边的女人堆里洗衣服,她也有一种鹤立鸡群的视觉效果,而且她现在干活已经不输于任何人了,说话也很伶俐,没有人敢再小瞧她。
秦小娟却从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闷葫芦,神情总是有一种若有所思的感觉,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身边的人和环境疏离漠然。
石榴和秦小娟,好像互换了性格。
叶慧兰也在洗衣服的队伍里,她看见石榴穿着那条宝蓝色的灯芯绒裤子,一件蓝白细格子的衬衫,衣服裤子都是新的,和之前那个有好衣服也舍不得穿的人判若两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