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带走兮苒的老妇,最后以五百两的价格,将冉兮卖给了张婶。
就在张婶再次来到冉兮睡觉的房间时,却发现房门被冉兮反锁,于是只好唤来大狗子撞开房门,在墙角的缝隙内抓出冉兮。
为了免于再生事端,大狗子一记手刀轻轻的打在冉兮的肩膀,还在挣扎的冉兮身体一软便躺在了张婶的怀里。
“张婶,这小姑娘要是再闹怎么办?”大狗子有些担心的说道。
“没事,一开始都这样,打几天就好了!”张婶漫不经心的说道。
随后张婶对大狗子和老妇人说道:“那我就先走了,再有上好的娃娃记得叫我!”说罢张婶离开了老妇的院子。
她抱着冉兮穿过人群,径直来到一家妓院。一只脚刚刚跨进大门,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迎上来说道:“呦,张婶啊,这又是你那家的亲戚啊?”说完用手捂着嘴巴笑着。
张婶憨笑的回道:“远房亲戚,远房亲戚。”说着径直往楼上走,转了两个弯站在一个房间的门口。
张婶喊道:“李掌柜,李掌柜。”
很快里面传来一声“谁啊?”
“是我啊!”
门分左右,一个略胖的女人出现,一身红色的衣服,红色的肚兜漏出半截,头上戴着一个大大的金钗。
“张婶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说罢绕过张婶去看怀里的女孩,看了几眼后说心中暗道“这小女子长大不得了哦!”
张婶说道:“咱进屋说话吧!”
“哦,对对!张婶快进来!”说罢,对楼下喊道:“来一壶好茶!”在听见楼下有人应答后,李掌柜转身进入房间。
“李掌柜,这小丫头你仔细看看。别的不说就言行举止这方面,绝对不是能教出来的。”
“这还睡着呢,我怎么看啊?”
“你放心,绝对不会错,我已经瞧过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我又没亲眼得见。”
“行,那我就带着小丫头先回我家,等明个我在带她来见您!”张婶说话间就要转身离去。
“慢着......”李掌柜说道。
“还有什么事吗?”
“你不用回去,晚上就在这里吧!”
深夜,脑袋一阵晕乎乎的兮苒睁开了眼睛,四下还有微弱的灯光,耳边夹杂着鼾声与呻吟声。
双手支撑床板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体被绳索捆绑着,一害怕兮苒哭了起来。哭声刚响不久,便听见有人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醒了?”李掌柜的话并没有还来回应,反而使兮苒哭声越来越大。
有人骂道:“烦死人了!快给老子闭嘴!”一声呵斥后,兮苒的声音变的细小,只留下抽搐的声音。
“孩子别怕!这里很安全的。之所以把你绑起来,是因为这地方太大,来来回回的陌生人又很多,万一被坏人抓了去可怎么办?”李掌柜一边说这话,一边将兮苒身上的绳索解开。
“这是哪里啊?”兮苒问道
“这里是我开的店铺,不瞒你说,你被别人卖给我了。”
听到这里兮苒连抽搐的声音都没有了,愣愣的看着李掌柜,李掌柜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言罢将兮苒抱进自己的怀里,继续说道:“我都听说了,你跟家人走散了。我这里南来的北往的人多的很,何不安心留下,帮我做点端茶倒水的轻活。一方面免于流浪街头,另一方面又能打听一下家人的下落。”
一番话说的小小年纪的兮苒没有反驳的理由,只好默默地不做声也不抗拒,这就是默许了。
“好乖巧的小女子,安心睡觉,明早妈妈再来看你!”李掌柜说罢,将兮苒平稳的放在床上,随后走出房门。
出门后对楼梯拐角的一位男子说道:“晚上给我看紧点,你要是敢让她不见了,小心我把你丢河里喂鱼!”
男子本来有些犯困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连连点头许诺到:“掌柜放心!掌柜放心!”
一夜无话。
清早,李掌柜特意叫来几名下人,一同来到兮苒的房间。进屋后热情的打招呼说道:“小女子,你醒了啊!来,这是我店里的丫鬟,我叫她们帮你梳头穿衣。”
说罢李掌柜对三名下人说道:“去,帮我女儿穿衣服!”
就在三名下人忙活着给兮苒穿衣服的时候,李掌柜密切的观察兮苒的举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下人在帮着梳妆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不协调,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般人家的孩子,是不可能做到的。
“掌柜,梳妆好了!”下人说道。
“嗯,你们退下吧!”
李掌柜走到兮苒身边,蹲下来仔细端详。又从背后拿出尺子,在兮苒身上量了一下。随后咂咂嘴说道:“你啊!长大不得了哦!绝对一等一的大美人!”
兮苒听到后有些脸红,说道:“多谢掌柜夸奖!”
“嗯....嗯....懂事!懂事!”李掌柜高兴的合不拢嘴巴。继续说道:“以后啊,有人的时候你叫我掌柜,没人的时候你就要我妈妈,我就喜欢你这样懂事的小孩!”
李掌柜继续问道:“你出生在大户人家,家人一定教过你什么吧。”
“回掌柜,请棋书画略懂一二。”兮苒言罢,李掌柜内心那个汹涌澎湃啊!!
压制住喜悦说道:“房内刚好有一古琴,好久没人碰了。妈妈拿出来,你给妈妈弹一个曲子可好?”
“嗯。”听到同意的回答,李掌柜几步来到一个柜子前,拿出一架古琴,放在桌子上。说道:“来,试试看还能用不?”
兮苒听见后走到了古琴旁边,坐了下来。手指轻轻的按于琴弦之上,随后一曲优美的琴声响起,听得李掌柜如痴如醉。
一曲结束,李掌柜猛的鼓掌,口中不停的喊着:“好!好!好!”深吸一口气后,继续问道:“妈妈跟你对一对古诗词如何?”
“好啊!”兮苒现在的神态已经很轻松了。
“神女生涯原是梦。”
兮苒答道:“小姑居处本无郎。唐,李商隐。”
“戚戚感物叹。”
兮苒答道:“星星白发垂。五代,毛熙震。”
“落尽梨花春又了。”
“满地残阳,翠色和烟老。宋,梅尧臣。”
就在这时,张婶突然出现。对李掌柜说道:“掌柜,您这是在考我们家孩子么?”冉兮看见张婶后,忙往李掌柜身后躲避。
李掌柜一看见张婶有些心虚,回道:“没有,没有。我就是帮着个孩子梳洗一下。”
张婶盯着桌子上的古琴说道:“哦,那多谢李掌柜了。对了,两个时辰后,如果李掌柜还没有答复的话,就要带着孩子走了!”
“马上,马上。等我片刻...”既兴奋又焦急的李掌柜从兮苒的房间走出来,一个人在二楼的走廊上一边走一边盘算。
李掌柜心想“怎么让她看见了呢?这下好了,张婶也知道这个孩子非比寻常。她定会坐地起价,非要我千两白银不可啊!”
想来想去,一咬牙一跺脚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随后马不停蹄的往自家后院跑去。
李掌柜再次回来推开房门,便看见自己心疼的兮苒,正在张婶的怀里抱着。忙说道:“张婶,这是两千两,你把这个女孩留下吧!”
“两千两?不行!”
“那你说多少!”
“这女孩,花了两千两买的,难道你还不让我挣一点吗?”这话一出,李掌柜就知道是谎话,就凭你张婶一个倒买倒卖的能出两千两?可是也没办法拆穿。
“张婶,您说多少,我这两千两算是定钱!”
“五千两!不二价!”
李掌柜咬紧后牙说道:“行!我们立下字据,你先拿走你的两千两走人,剩下的银两我转天给你。”
张婶在一张字据上按下手印后,将其装进袖口便走出房间,也将兮苒留给了李掌柜。
张婶真是乐开了花啊,嘴都合不拢的走出了妓院大门。没想到的是,刚拐了一个弯迎面出来两个大汉,将张婶套进一个麻袋扛起来就跑。
再次看清周围的张婶,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站着两名魁梧的大汉,手中握着两千两银票和一张字据。
“那女孩你是从谁手里卖的?”其中一个大汉问道。
“路上拾的..”话音刚落,一个大嘴巴子抽向了张婶,硬生生打掉了她两颗牙齿。
“说实话!我们不会杀了你,不说实话,慢慢的折磨死你!”大汉言罢,冲身后的火堆里面夹出一块烧红的碳。
“你们就不怕我几个亲儿子和干儿子找你们吗?”
大汉一听,将火炭往张婶的脸上一撮,说道:“怕还抓你干什么!”
一声惨叫过后,张婶喘着粗气的说道:“是姓李的让你们这样干的吧?”
“回答我问的问题!女孩哪里买的?”大汉说罢,又将火炭放在了张婶的脸上。几番折腾过后,张婶终于说出了实话。
实话说出来,意味着她的命也到头了,还有在街上捡到兮苒的老妇一家的命也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