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宁的脸显而易见的灰败下来。
冯思远淡笑:“对了,刚忘了说件事,许律师,顾总叫你一会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许一宁张嘴欲反驳,冯思远补了一句:“应该是重要的事情。”
许一宁说不出话来,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过,全身心地渴望自己是个超人,一拳把姓顾的头打成肉泥。
可真步步紧逼啊!……“顾总,您找我?”
许一宁站在两米之外。
她今天穿一身浅灰色套装,长发盘起,细高跟衬得双腿更长,脸上很素净,只是淡淡的擦了些唇彩。
只是右半边脸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些红肿。
顾湛眼眸冷眯,“许律师,我找你来是想给你一个警告。”
顿时,许一宁胸口微微漾出一圈苦涩,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写着“戒备”两字。
“顾总,您说!”
顾湛起身,“这个警告就是,离石润新远一点,别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许一宁掌心出汗,用力攥紧,对上顾湛的目光,脸上的表情就像多年前她被他压在身下的表情,厌恶和悲痛。
“顾湛,你不就是想和我算旧帐吗,别一件件算,一起算,明着算,咱们坐下来,一五一十把话说开了,好好算。
别一会儿利用许哲音,一会儿利用张九良,又一会把石润新抬出来,你这样和卑鄙无耻有什么区别,下贱不下贱?”
看,这才是她,锋利,尖锐,会用最恶毒的语言去惩罚别人,这是顾湛调教了多少年,才调教出来的。
顾湛抬手,掌心贴在她右边的脸上,英俊、冷漠、黑色的眼睛已寒到了极致。
“许一宁,对你,我就喜欢卑鄙无耻,就喜欢下贱。”
涌上心头的恐惧来得毫无根据,许一宁惊得在无意识的颤抖,“顾湛,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什么地方欠了你的?”
“不是你一个人欠我的!”
顾湛声音平静:“你,还有你那个死去的妈,你们母女俩欠了我哥的。”
“我们欠他什么?”
许一宁怒吼。
面对许一宁的怒火,顾湛的目光反而温驯了下来,“你们欠他一条命。”
许一宁登时惊怒交加,撕心裂肺的吼道:“我妈欠的,她用她的命还了,我欠他什么?
欠他什么?”
顾湛两条剑眉斜飞入鬓,盯着她的眼神特别凶,像是要将她咬死一样,“你欠他……”“顾总?”
冯思远突然推门进来,在看到房间里情形后,硬着头皮又开口道:“政府的人已经到了。”
“马上来!”
顾湛退后半步,理了理衬衫,冷冷道:“许一宁,你最好记住我的警告。”
……许一宁魂不守舍地走出闫氏大楼,热气扑面而来,她的眼眶蓦的通红。
八年前,孙秋怡在补习班教书,补习班周末最忙,课从早排到晚上,最后一节课上完,是晚上十点钟。
那是三月底的一个晚上,天气莫名的炎热,孙秋怡等家长接完最后一个孩子,走出学校。
平常都是顾锐去接她,顾锐结婚后,攒钱买了辆车跑出租,早上六点出车,晚上九点半收工。
那天顾锐没来得及,他送个客人去机场,孙秋怡就自己坐公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