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亦明兄怎么来了?
这是闻到了什么味道,来得这么及时。”
云亦明西装趣÷阁挺,斯文有加,把桌子上的信笺推上去。
“这是六爷的亲趣÷阁信,景兄看一下。”
景镇海拿起来,翻开看了看,明白了。
“六爷好大方,这么大单生意全权交给亦明兄。”
“云家在J市这是要一飞冲天了。”
云亦明笑的平淡,不动声色:“我云家要一飞冲天,也得看景兄给不给这个机会。”
他眼眸微微往边看去。
旁边同样坐着一个西装趣÷阁挺的男人,姓杨,生的其貌不扬,明面上的身份是新东郡程家总裁的助理,暗地里是时崇找来假冒的。
新东郡程家,做海运生意,主要做通往汝棘岛的航线,同样是财阀世家。
景镇海心领神会,问那人:”杨先生,不知道程总开的价码大概是多少?”
杨助理是个不拖泥带水的,不出声响,从文件袋里掏出一份文件。
“这是我家程总拟定的意向金额,您看一下。”
景镇海翻了翻,笑道:“这价钱可不上算,程家家大业大,这点诚意,不太够啊。”
他是个两面三刀的,最擅长跟人讨价还价。
结果杨助理面无表情,“抱歉,我只负责出面谈合作,不负责议价。”
景镇海:“……”谈不拢?
那不谈了。
景镇海拿乔,下逐客令了:“既然不负责议价,那抱歉,程总接不到这一单了。”
杨助理哦了一声,礼貌斯文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茶杯下头凹进去一块,他另外一只手扶住,中指在底端点了点。
然后放下杯子,拿起公文包,起身站定鞠躬。
转身走了。
“切,程家也是个吝啬的。”
云亦明看着杨助理的背影,想了想道:“这人底细调查清楚了吗?”
景镇海挑眉:“你信不过我?”
云亦明立刻改口:“当然没有。”
景镇海对他印象不好,因为他有个作死的儿子跟他结了梁子,他脑袋上到现在还有道疤,就是被那浑小子砍的。
“听说云想去塬州接手了红锦会。”
“亦明兄是怎么回事,怎么连自己的儿子也斗不过。”
“白白一块大肉被叼走。”
云亦明被鄙视,心里盘了火,他现在处在危难时候,这一单生意至关重要,不能砸了。
只好温声道:“我老了,怎么比得过小年轻。”
景镇海嘲笑他:“我也觉得你不如从前了。”
如今景家入驻J市,他家女儿在商界一展拳脚,到时候云家算个什么,分分钟踩在脚下。
所以他说话越发得肆无忌惮。
“云想可还欠我个东西,我得拿回来,亦明兄不介意吧。”
云亦明笑得和煦如春风,“你知道我管不了这个儿子,他只要还活着就行。”
这话里有弯弯绕,言外之意,我讨好你,你只要留我儿子一条命,怎样做都行。
景镇海满意的眯了眯眸子,手搭上云亦明的肩。
“当然,我怎么会让你云家绝了后。”
生意谈妥,交货时间订在晚上十一点,云亦明诧异,“不是说四天后?”
怎么突然这么着急?
景镇海毫不迟疑:“交货地点变了,码头提前放行,早走早好。”
这个理由很充分,云亦明没多想,提前出了房间,刚走,景镇海接到电话。
他不出声,而是先把桌上杨助理那杯茶拿起来。
底下果然装了窃听器。
景镇海沉着,叫佣人:“去换壶新的。”
佣人进门来换茶,景镇海把那杯粘着窃听器的杯子轻轻放在佣人茶托里,等人走了,他才开口。
“女儿,你说的很对,时崇果然安排了人。”
他笑,很佩服:“他还挺厉害,竟然找到新东郡程家。”
景芳仪心情不爽,没说话。
景镇海问:“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景芳仪不耐烦:“碰到个找死的女人,想杀了她。”
景镇海严肃:“谁能给我女儿气受,尽管去修理,出了事我给你撑腰。”
“嗯。”
景芳仪没心情聊了,直接挂了电话。
那边,云亦明同样接到电话,韩春的。
“先生,云少从塬州启程了,带了红锦会的人。”
果然查到他的行踪了,过来抢生意。
云亦明咬了咬牙,说:“放消息给景家人,交给景镇海去收拾。”
亲生儿子要断了他的财路,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法再退让了。
晚十一点。
码头海风汹涌,十条船,六条正经,四条不正经。
交货流程一切顺利。
云亦明警惕地看着四周,暗暗嘱咐韩春:“去备车。”
韩春疑惑:“先生是想……”云亦明道:“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太顺利了,顺利到让人起疑。
韩春点头去办,云亦明看装船完毕,吩咐起航,轮船的轰鸣声震天响。
结果海风只刮了三股,身后就传来了打斗声。
是云想。
云亦明神经一瞬紧绷,转身往远处跑。
这单生意的买货价是曹承祖付的,他接到货,买了纯赚,卖不了,他也不赔。
一旦有问题,犯不上玩命。
他从来胆小,最会明哲保身。
韩春的车此时正好开来,车未停,车门开着,云亦明贼一样的钻进去,车子打了方向盘,绝尘而去。
张大碗跟在云想身后,悄眯眯地说。
“云少,那是先生吗?”
“瞎说。”
云想垂着眸子瞧人,“分明是只狗。”
张大碗:“……”“云想!”
景镇海一声大吼,一副要砍人的模样。
云想掀掀眼皮,无情嘲笑:“呦,几年不见,景大叔怎么老成这样。”
景镇海:“……”这个王八羔子!他啐一口,气急败坏:“兔崽子,老子今天新仇旧恨跟你一起算!”
说着就喊人一股脑地冲了上去。
云想腾出手挽了个袖子,衣服领口带着微型对讲机,他沉沉一句:“时崇,留着云亦明的命。”
之后也冲了上去。
路灯酝酿出一片醉人的晕黄,韩春一个急刹,车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滋滋地火星。
云亦明猝不及防撞到前座,厉声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