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晏笑眯眯,下车,转着手里的墨镜,走到官飞羽身旁。
他个高他一点,瘦,但骨架比他大一圈。
身上有淡淡香水味。
时晏瞄了眼柏园的布景儿,径自往里走。
“我吃的不多,不用特地准备,你的分我一半就够了。”
官飞羽低头看鞋尖,耳朵热乎乎的。
“谁分你一半,一口都不给!”
原灏跟在后面,有点担忧了,“飞羽小少爷,我吃得多,家里粮食够吗?
不够我出去吃。”
官飞羽:“……”官寒一下午都在办公,见时晏来了,出来迎。
可能身边没有时崇和时浅,他人很规矩,跟官寒聊天也很正常,像个小辈儿了。
过了一会儿,赵擎瑛和曹红玉回来。
曹红玉见着时晏就哆嗦,但转念一想,又放轻松了。
笑着过去打招呼,时晏没搭理,她也不恼,躲到拐角的地方去,拿着手机偷拍。
拍完发给覃立,顺便吩咐。
“一个小时以后来官家车库。”
“时间太紧,去不了。”
覃立相当不给面子。
饭点,谁伺候她!曹红玉气急:“时晏可在这,你不来,回头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六爷饶不了你!”
覃立想说,有本事你就说,看看咱俩谁先完!但他不稀得跟个老娘们一般见识,顿了顿说:“知道了,一会儿就去。”
曹红玉满意的挂了电话,一转身,陈四的大脸怼到眼前。
“啊!你有病啊!”
她吓的汗毛竖立。
陈四笑得无赖:“是有病,X病,传染给你啊?”
说着就抱住她,摸来摸去。
曹红玉压着嗓子尖叫,玩命推他,眼珠转转,立刻服软,媚着声音说。
“快吃饭了,时间紧你肯定不爽,一会儿吃完饭着,吃完饭,我们去个好地方。”
陈四舔了下唇,说:“去哪儿?”
曹红玉靠近他,说了句话,陈四嘴角上扬,松了手。
“行,吃完饭我去找你,一个屋檐底下,别耍花招。”
曹红玉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倒是想耍,你老逮着我,我耍的起来吗?”
说完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饭桌上,赵擎瑛跟时晏寒暄了几句,突然问官飞羽。
“既然不急着回法国,那就接手些官家的业务吧。”
她搅着碗里的汤,说:“你二叔身体不好,你也长大了,帮着他做点事,明天就去公司吧。”
官飞羽觉得莫名其妙,低头扒饭:“不去,我对做生意没兴趣。”
赵擎瑛笑了笑:“说什么胡话,官家早晚得你挑起来,不做生意怎么行。”
官飞羽说:“不是有二叔和我姐吗?”
小少爷脾性一向直来直去,“别找我,那些东西我摆弄不明白。”
赵擎瑛看着他,表情开始犯冷,欲言又止。
官寒看在眼里,边慢条斯理的吃饭,边说:“叫你去你就去,熟悉业务而已,罗嗦什么。”
官飞羽:“……”腮帮子鼓了鼓,答应了,“哦。”
好好的,突然让他去接管公司。
时晏食量少,没动几筷子就不吃了,瞧明白点事,瘫在一边看,官飞羽不想去公司,眼睛往他身上瞄。
时晏扯了下嘴角:“做生意赚钱不喜欢?
那你喜欢干啥?
当小废物我可揍你。”
官飞羽:“……”他才是小废物!曹红玉在一边挑事,“飞羽要去公司了呀,哎呦,真是长成大孩子了,都能独当一面了。”
“好好干,将来整个官家都是你的!”
说完,所有人皱了眉头。
官飞羽没好气,“官家是二叔和我姐的。”
曹红玉故意说给赵擎瑛听,摆摆手:“现在是他俩的没错,可官寒身体不好,洛洛又是女孩,撑不起来,最后还得靠你!”
“毕竟老夫人最疼你了。”
官寒目光幽冷,默不作声。
赵擎瑛说:“好了,我跟飞羽说话,你那么多意见,吃饭吧。”
曹红玉洋洋自得的把食物塞进嘴里,故意叹了口气的说。
“最近家里的佣人越来越不会做事了,官家太好进了是不是,回头都开了你们!”
话指着陈四,是冲着赵擎瑛和官寒呢。
两人不搭腔,全当没听见。
饭后,时晏赖在官飞羽房间不走,跟时崇视频。
时崇在办公,一脸的宿醉。
时晏说:“酒都没醒,还工作。”
时崇说:“只剩一点了。”
官洛洛这时端上来一杯牛奶,声音很小:“时崇,把牛奶喝了。”
官飞羽好耳朵,立马挨过来,“姐。”
官洛洛看屏幕,笑了:“原来时晏去柏园了。”
官飞羽:他是空气吗?
时晏懒懒点了个头,起身往外走,说:“哥,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官洛洛闻言要走,时崇把人拉住。
“不用走。”
他的秘密洛洛都知道了,所以不用回避。
官洛洛笑笑,温声说:“你们聊吧,我有点累,去躺一会儿。”
时崇这才松手,摸摸她的脸,“我一会儿去陪你。”
“好。”
官洛洛走后,时崇才问时晏:“什么事?”
镜头里的人靠着墙,妖艳的面,清冷的表情,看着他不出声。
时崇手在键盘上敲,回复了一条消息才叫他:“时晏。”
大哥一直这么慢悠悠的叫他的名字。
小的时候他追着他跑,他四岁,时崇十二岁,还没获得自由,见不得光,总躲在角落里。
时晏难得看到他,看到了,就迫不及待追上去,年纪太小了,走路不利索,总摔在泥土很软的花圃里。
摔倒了,时崇就不见了。
追不上,他气的把泥巴扔在花朵上。
后来总摔,大约时崇看见了,有次就悄悄走到没有泥土的地方,开口叫他“时晏。”
声音很慢,音调低沉,但很温柔,充满磁性。
时晏盯着镜头,从回忆里抽离回来,问他:“除了官洛洛,你最爱的是我,对吧。”
他从小娇气,后来被养歪了,谁也不顾忌,唯独对着时崇,爱与不爱,非要纠个清楚。
“怎么突然问这个?”
时崇把签字笔拧上,语气很关切。
“你先回答我。”
时晏抿唇,眼里有几分不安。
“如果你还有个弟弟,你是爱他,还是爱我。”
他向来敏感,一顿饭的功夫,猜到飞羽的身世了。
时崇心头一震,思虑片刻说:“爱你。”
时晏笑了,明眸善睐,宛若百花开。
“我就知道,别人都比不上我。”
他是在时崇手底下长起来的,能一样嘛!他笑的像儿时第一次见他,时崇忍俊不禁,嘱咐他要把秘密瞒住。
“知道,我有分寸。”
时晏答应着挂断了视频,这时,柏园车库附近突然一阵骚动,紧接着传来曹红玉的尖叫。
“抓色狼啊!”
车库此时没有点灯,黑灯瞎火,曹红玉上衣半开着,她捂着胸口玩命叫,直到把人都喊来。
“怎么回事!”
赵擎瑛披着外套过来,叫人开了车库的灯。
曹红玉蹲在车旁边,指着车门大叫:“是陈有德!他耍流氓,非礼我!”
十分钟以前。
曹红玉约陈四在这里见面,打算来一场车震。
车门开着,陈四先到了一会儿,曹红玉从后面靠近,敲了他两棍子,把他推进车里,然后撕开自己衣服大叫。
这会儿车门是关着的,有人在里面。
曹红玉奸计得逞,拉着赵擎瑛说:“快抓住他,把他撵走!”
覃立一会儿来,再把人做掉,从此她就高枕无忧了!赵擎瑛被她叫的头疼,冲着徐青山怒道:“还不快把人拖出来。”
话音落,轮椅推过来。
有人说话:“官总,车库里冷,您披上我的外套吧。”
是陈四!曹红玉惊呆——他怎么会在官寒身边!徐青山这时拉开了车门,里头人摸着后脑勺出来,晦气的骂了句娘。
不是覃立还会有谁!曹红玉顿时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