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昕根本没有把那‘女’子的不满放在心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蕊儿,你自己跑出来玩,怎么不跟你哥哥说一声?你哥哥可是担心得很,这才叫我带你回京去。话说,蕊儿你的易容术是越来越好了,若非瞧见你腕上的蝴蝶胎记,我也瞧不出你来呢!”
“……”澹台蕊听萧子昕说道她哥哥,身子一僵,道:“萧哥哥,你别听我哥的,我就想在外面闯‘荡’闯‘荡’嘛!萧哥哥,你说,我好好地有手有脚的,干嘛要人每天跟在身后伺候来伺候去的?都无聊死了!还不如一个人行走江湖,你瞧,我一个人在外面玩了这么久,不也好好地吗?萧哥哥,你跟我哥哥说一声,不要带我回京,好不好?”
萧子昕瞥了澹台蕊一眼,道:“若是没有后面那个冤大头给你收拾残局,你以为你能这样潇洒?”
后面冤大头被萧子昕的话一惊,直接落到地上,竟是殷书离。
“咦,书离表姐,你怎么也在这里?”雨茗不知何时出现在萧子昕身边,对着殷书离笑道。
殷书离看向雨茗,眼里竟是‘迷’茫,根本不认识雨茗的样子。
雨茗见状,也不恼,道:“表姐不认得茗儿么?也是,茗儿三年前去殷家做客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表姐呢!不过,那天听表姐自称殷书离,才发现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大表姐,不止是个大美人,还是个武功高强的侠‘女’呢!”
殷书离见雨茗眼中尽是促狭之意,倒不像是故意在嘲讽他,反倒更多些好奇,便笑道:“可是小姑姑家的‘女’儿?我曾听小菊提起过。表妹住在殷家时,可曾听母亲派人说过我的故事?”
雨茗点头,道:“话说,你没事往外面,怎么舅舅他们都不管么?”
殷书离笑笑,道:“只怕我长得什么模样,他们都不知道呢!”
萧子昕见雨茗跟殷书离了得投机,往雨茗身边靠了一步,轻轻拉了一下雨茗的袖子。雨茗回头见萧子昕一脸不高兴的模样,撇向殷书离的目光还带着嫌弃,不由一笑,道:“师兄,我就是好奇,他怎么扮了这许多年的‘女’子,还没有人看穿的……”
“那也不行,他是个男子!”萧子昕不高兴的低声道。
萧子昕这般霸道的话,雨茗倒是并不讨厌,道:“那澹台蕊还叫你萧哥哥呢!”
“……”萧子昕忽然觉得自己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偏头瞪了澹台蕊一眼,道:“要不是她哥哥许了我好处,我才不会理她!茗儿,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赶路吧!到京城把她‘交’给她哥,我们就不管了!”
澹台蕊虽然与萧子昕也算熟悉,却也有几分害怕,被萧子昕一瞪,往殷书离身后缩了一缩,道:“好嘛!我跟你回京还不成吗?你别冲动啊!本姑娘我还没有活够,可不想英年早逝……”
“……”萧子昕瞪了她一眼,也不说话,牵着雨茗的手,也不骑马了,直接上了马车。
多了殷书离和澹台蕊,他们一行人倒是热闹多了,澹台蕊虽说任‘性’些,‘性’子倒是活泼可爱,而殷书离虽说是那般的身世,倒似乎没有多少感觉,扮成‘女’子也是爽朗大方的‘性’格。
雨茗他们匆匆赶去京城,原是因为太后的寿辰在即,唐乾如今也算是朝廷重臣,他们自然不好第一次就缺席,更别说萧子昕身为护国王世子。因为这个原因,虽说没有十分赶路,却也不慢,不过小半月的功夫,就到了京城。
萧子昕派人将澹台蕊送回清王府,殷书离也自行回了殷家,剩下萧子昕陪着雨茗和雨茜去平西侯府。萧子昕陪着雨茗姐妹俩,直接让人驾车往平西侯府赶去,之前已经得到消息,唐乾和殷氏已经到了京城,想来府里也已经安排妥当,她们过去就可以直接住进去。
三人来到平西侯府‘门’外,一直等在那里的管家就赶忙迎了上来,道:“大小姐、二小姐,你们可算是来了!侯爷、夫人还有大公子都等在里面呢!”言罢,又向萧子昕道:“多谢萧公子亲自送两位小姐回来,请萧公子进去喝杯茶!”
萧子昕笑笑,道:“这都是我应当的。”
萧子昕回京自然有许多事要做,进去拜见过唐乾和殷氏,便回王府去了。唐乾和殷氏问了些雨茗姐妹俩在外面的事,提到萧子昕,唐乾看向雨茗,道:“早就听你娘提起过那个孩子,如今见到,跟我们茗儿倒是天生的一对。前些日子遇见萧王爷,还提起了你们的婚事,茗儿若是喜欢,便早日定下来的好!”
虽说雨茗早已认定了萧子昕,但听父亲突然间提起婚事,多少还有些害羞,脸‘色’也是微微地粉红,道:“爹爹,哥哥都还没有定亲呢!”
唐乾见‘女’儿这般娇俏的模样,笑道:“你哥哥是男孩子,晚一些也没有关系,茗儿的婚事还是早些定下来的好。早前我回京的时候,皇上就跟我提过,有心把你指给某个皇子,爹爹只道你还小,给推脱了,却也不是长远之计。如今看来,小昕倒是极好的,不管是长相人品,还是家世,都是最好的人选。”
雨茗第一次听父亲这样认真的说起朝政之事,她一直知道官场如战场,他们一家来了京城,再不可能向从前一样自由,却没想到一来就牵扯到她的婚事。事实上仔细一想就能明白,唐乾功成名就不仅封官封侯,更是手握兵权,如今几位皇子都已成年,哪能没有些别样的心思,唐乾这样的重臣自然是要拉拢的,而拉拢最好的方式自然是联姻。
雨茗知道唐乾不想将她嫁入皇家,何况她和萧子昕也算是青梅竹马,自然是最好的选择,而她,自然更不会反对。雨茗也不是扭捏的人,她和萧子昕的事,殷氏也是早就默认的,便笑道:“好,爹爹做主就是。”
说定了这件事,自然而然就提到了雨涵,雨茗害羞也就是那么一会儿的事情,不过片刻,便跟父母一起调侃起了雨涵。雨涵素来话少,被家人调侃反倒难得的‘露’出些笑容,道:“爹,何必这样着急,就是茗儿,也不过先定下亲事罢了,完婚还得等到茗儿及笄呢!”
殷氏点头,道:“话是这么说,但也是时候开始相看了,小涵这些年在外面做生意,可有喜欢的‘女’孩子?”
雨涵闻言,倒是愣了一愣,道:“娘怎么也跟爹爹一起打趣孩儿!”
雨茗看着一家和乐的样子,心里越发温暖,她知道,在这个时代,孩子的婚事都是父母直接做主的,有些在成亲之前,连对方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但唐乾和殷氏却愿意征求他们的意愿,她若是开口说不愿意,想来唐乾也绝不会给她定下婚事。雨茗侧脸看向雨涵,刚好看到他微微地一愣,她素来心思聪敏,第一反应就是雨涵心里有喜欢的人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说出来。
雨茗和雨茜赶了许久的路,殷氏和唐乾拉着他们说了会话,吃过晚饭,就叫他们自己回去休息了。平西侯府是皇帝赐下的府邸,唐乾回杏‘花’村之前,就请人修葺,他们进京就可以入住,殷氏特地给她们姐妹俩选好了住处,雨茗的是‘花’木扶疏的聆风阁,雨茜的是临水而居的望水阁。
雨茗赶路累了,回房洗漱之后就早早休息了。
次日,雨茗早早就起‘床’准备出‘门’,如今萧锦正在京城,她既然进京了,自然要去拜见那个师傅。唐乾和殷氏早就备好了礼物,雨涵陪着,便一起去了护国王府。
萧锦早就知道雨茗会来,一大早就让人备好了点心茶水,等着雨茗。雨涵陪着雨茗下车的时候,便有人迎上来,仍是唤雨茗做大小姐。
萧锦知道雨茗跟萧子昕的婚事是十拿九稳的事,直接就把雨茗当做儿媳‘妇’看的,什么好东西都要拿到雨茗面前献宝。萧子昕见萧锦一个人围着雨茗转,便在旁边陪着雨涵说话。
用过午膳,便有丫鬟来报,说廉王府的蔓郡主和两位小姐来访。雨茗还有些奇怪,萧子昕便解释道:“师傅十分喜欢澹台蔓,又是便接她过来。这两年,师傅多半都留在京城,澹台蔓就像是他老人家的孙‘女’一般。”
雨茗点点头,道:“那两位小姐是冲着你来的吧!”
“哈哈——茗儿就是聪明!平日里就只有小蔓儿过来瞧瞧我,今日那两个丫头想必是听说小昕回来了,才特意跟来的。不过茗儿不用担心,师傅才不会让小昕把那两个心思不正的丫头娶回来呢!这里是护国王府,你才是主人,你想怎么折腾她们都成。”萧锦闻言笑道。
雨茗笑着眨眨眼,向萧子昕勾勾手,萧子昕从善如流的凑到雨茗身边,只见雨茗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捏上萧子昕的俊脸,道:“叫你长了这一张招蜂引蝶的脸!”
“……”萧子昕没有反抗,雨茗的小手轻轻地捏在脸上,并不痛,他倒是喜欢雨茗这般霸道的样子,笑道:“好茗儿,师兄这张脸是你的,别人不让碰的。”
“咳、咳,”雨涵在旁边轻咳两声,示意雨茗俩人收敛一点。雨茗松开手,便见澹台蔓和另外两名‘女’子走来。三年不见,澹台蔓已经出落得越发清丽脱俗,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却也是实打实的美‘女’,没有了当年娇蛮任‘性’的模样,乍一眼看上去,倒是个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
而澹台蔓身边的两人,年长的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小的看上去十三四岁,雨茗便知道,两人就是澹台蔓的两个姐姐澹台晴和澹台纤。三年前,澹台蔓看两人还是厌憎的样子,如今看去,真实怎样不好说,表面上倒是关系很好。
一进‘门’见到萧子昕凑在雨茗身边,任由雨茗把玩他的脸,澹台蔓还好,澹台晴和澹台纤却是一脸的惊愕和愤怒,恨不得上前去把雨茗的纤纤‘玉’手拿开。只是两人好歹还有些理智,知道以萧子昕的‘性’格,若非他自己愿意,根本没有几个人敢在他身边放肆,毕竟萧子昕虽然极少发怒,但一向是冷冷清清的‘性’格,将京城的闺秀们视若蒲草。
见到澹台蔓,雨茗便丢下萧子昕,上前道:“蔓儿,三年不见,一向可好?”
“茗姐姐!”澹台蔓见到雨茗有些意外,但立刻满脸欣喜,与平时的大方得体的笑容不同,多了些真心的喜欢,上前一步,抓着雨茗的手,道:“茗姐姐,你几时回来的?你说过会给我写信的,可是除了从萧爷爷这里得到些你的消息,一个字都得不到,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妹子了?”
雨茗挽着澹台蔓的手,道:“怎么会?只是这三年来许多事,不能时常跟你联系罢了。如今我家也搬来京城了,往后你大可以到平西侯府找我啊!”
“真的?以后都不走了?”澹台蔓一脸惊喜的说道。
“那是自然。”雨茗笑道,给澹台蔓介绍道:“这是我哥,从前你曾见过的。”
澹台蔓看向雨涵,当年青竹一般的少年,已经长成了如兰如蕙的美男子,然而她一眼就认出雨涵来,不由怔了一怔,道:“你是,唐雨涵?”
雨涵点头,道:“见过蔓郡主!”
“我跟茗姐姐姐妹相称,你何必跟我这般客气!”澹台蔓笑道,“不知这些年,甘棠的梅‘花’开得可好?”
雨涵一愣,道:“梅‘花’开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言罢看向萧子昕道:“阿昕,他们姐妹说话,我们出去喝一杯吧!”
萧子昕知道雨涵这是避嫌的意思,他也不想跟澹台晴姐妹两个多呆,便点头道:“也好,前些日子阿离也回京了,刚好叫他一起。”说罢,与萧锦告了个别,便一同出‘门’去了。
澹台蔓看着雨涵跟萧子昕潇洒的出‘门’去,心中不免有些黯然,即便已经三年不见,她仍然记得当初雨涵捧着梅‘花’送到她面前的模样。却不想雨涵竟是这般的冷漠疏离,或许,他早已不记得自己。
雨茗没有错过澹台蔓的表情,看这样子,莫非她还对自家哥哥有些情分?而澹台晴和澹台纤见萧子昕和雨涵离开,脸上有些黯然。萧子昕在京城,就相当于少‘女’心目中的男神,即便他在京城的时间不多,即便他几乎不会对谁多说一句话,也不能阻挡他的魅力,更何况他还是护国王世子。
护国王的地位,即便是皇室亲王也无法相比,护国王世子,就算比起皇子都不差,萧子昕成为京中闺秀的梦中情人自然也毫不奇怪。只是萧子昕‘性’格清冷,又一向低调,平时都没有谁见得到他人,京中的‘女’孩子也就习惯了他的冷漠疏离,却不想,如今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孩子,竟能得到萧子昕的另眼相待。这下子,两个‘女’孩子看雨茗的目光就变了。
澹台晴和澹台纤不曾见过雨茗,第一眼见到雨茗,两人都是眼前一亮的感觉,即便同为‘女’子,即便她们都是京中公认的美‘女’,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子,有足够吸引人注意的资本。雨茗本身就极美,更是两世的豪‘门’闺秀,那气质更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比的,那澹台晴和澹台纤仅仅一眼,就深深地嫉妒这个不仅容颜绝世,更得到萧子昕青眼的‘女’孩子。
“三妹妹,这位姑娘是……”澹台晴眼珠轻轻一转,向澹台蔓问道,她自认为京中的名‘门’闺秀她都见过,这个从未见过从未听过的,多半就是个外地进京官员的‘女’儿,怎么都无法与她们这样的王府小姐相比。
萧锦哪能看不出澹台晴眼中的轻视,心中越发不喜,轻哼一声,道:“这是昕儿为过‘门’的媳‘妇’,平西侯府嫡亲的大小姐。”
澹台晴和澹台纤闻言脸‘色’一白,怎么都没想到是这样的关系,即便想对自己说,萧子昕不会喜欢雨茗,但之前萧子昕对雨茗的亲昵,却让她们连欺骗自己都做不到。
澹台蔓对两个姐姐大受打击的的样子没有多少同情,早在三年前,她就知道萧子昕对雨茗不同,如今听到萧子昕要娶雨茗也没有多少意外,笑道:“真的么?这可恭喜茗姐姐了!”
雨茗被萧锦和澹台蔓闹得俏脸微红,道:“蔓儿,怎么你也来打趣我!”瞥了澹台晴和澹台纤一眼,虽说也长的不错,但她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两个人,便道:“师傅,我和蔓儿许久不见了,我带她到我的院子去说说话,可好?”
“怎么?这就害羞了?昕儿可是许久之前就算计着把你拐回来了!也罢,你们自去玩去吧,晚些再回府去,你的院子这三年来都是昕儿给你照看着呢!”萧锦见雨茗不喜欢那两人,也没有多留她们,而澹台晴和澹台纤,虽说被萧锦打击到了,却不想错过跟平西侯府千金结‘交’的机会,雨茗不好拒绝,原只想跟澹台蔓聚一聚,倒成了四人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