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将军?
卢暖错愕,眉头蹙起,沉思着这个陌生的称号来自谁?
只是,这外镇不是楼兰的小镇吗,怎么会出现大饶的人,听那声音,是大饶的人没错?
难道这个地方的将军已经带着他的部下投奔大饶了吗?
想到这里,一时间,卢暖难以下决定,是要趁机逃走,还是要浑水摸鱼去大饶的军队?
虽说离开是安全了,但是去了大饶的军队,她可以得到许多消息,甚至找到那个代替她被抓走的人。x.
只是,事情已经由不得卢暖犹豫和挣扎选择,已经外面传来了一阵老母鸡似得的笑声,“将军,将军,呵呵呵,您咋来了呢!”
“邢妈妈,这些姑娘,都是你从各地精挑细选送过来的,耶鲁将军说了,这些姑娘,全部送过去,让将军挑选,剩下的,全部犒劳士兵!”
言而总之,一旦没有被耶鲁将军选上,那么就只有沦为军妓。
还是最最廉价的那种。
若是被卖到妓院,还能有机会被赎身,一旦去了军营,做了军妓,这后半生几乎也就毁了。
“这……”
邢妈妈也犹豫了。
这些姑娘,她的确花了不少心思,托了不少人牙子,才弄到手,想着好好调教一段时间,能赚上一些银子,却不想,外镇早已经是大饶的天下,她也没得法子。
尤其是骑在大马之上的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递了几张银票到邢妈妈面前,阴阳怪气的说道,“邢妈妈,耶鲁将军说了,只要邢妈妈看见这个东西,保证会开开心心的把这些姑娘送到军营离去,对了邢妈妈,耶鲁将军还说了,需要邢妈妈去好好教导教导!”
邢妈妈一见面前的银票,眼眸顿时放光,伸出手接过,眼角微微一瞄,在看见银票上面的数目之后,咧嘴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呵,将军,好说,好说,这些姑娘啊,我这就安排送到耶鲁将军那边去,放心,我会好好去教导教导她们,让她们能够好好的伺候各位将军!”
“现在就走吧,不必安排,早些送到军营,邢妈妈可以早点调教,耶鲁将军还等着呢!”
邢妈妈闻言,一顿,随即说道,“成,成,听将军的!”
然后拖着香气纷飞的身子走到胡汉三身边,小声说道,“胡汉三啊,帮着,把这些姑娘送到大饶军营去,记住了,可不能让她们跑了,若是把这件事情办砸了,小心你的脑袋!”
“邢妈妈,我胡汉三办事,你尽管放心!”胡汉三说着,想起被他骗来的卢暖,拉着邢妈妈说道,“邢妈妈,我在路上骗了一个姑娘,你给出出主意,是带去军营呢,还是留给你?”
“模样如何?”邢妈妈问。
若是一般的姑娘,就送去军营了。
但是若是长得还算俊俏,她可的留下来。
“邢妈妈,你自个看呗!”胡汉三说着,带着邢妈妈走到卢暖坐的马车边,掀开马车帘子。
邢妈妈站在马车外,眯起眼睛打量卢暖,“五官端正,就是皮肤有些暗沉,送走吧!”
“妈妈没看上啊?”胡汉三问。
以他做人牙子多年的经验,他敢保证,那姑娘洗干净了脸,画点胭脂水粉啥的,一定是个美人痞子。
邢妈妈摇摇头,才说道,“你看她那手,长了冻疮,还粗糙,留下来做什么,我这寻香院,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姑娘都可以留下来的!”邢妈妈说着,放下马车帘子,看向胡汉三说道,“放心吧,这姑娘,我给你五十两银子,保证你不吃亏!”
“呵呵呵,邢妈妈,成呢,听你的!”胡汉三点头哈腰的说道。
五十两银子,虽然不多,但是这姑娘他也没费心思,白白赚了五十两银子,也是他运气好。
“那把人都看好了,准备出发!”邢妈妈说着,转身朝身边跟来的龟奴说了几句,才上了一辆马车。
卢暖坐在马车内,心思千回百转。
看来,她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因为马车外面,有许多士兵一起离开。
只是卢暖想不明白,这外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饶的军队可以肆无忌惮的进城,然后离开?
那守城门的将军,是吃屎的吗?
就在卢暖恍惚见,马车停下。
胡汉三拿着一个小瓶子,掀开马车帘子,手甩了几下,一阵异香飘进马车里,几个姑娘都醒了过来。
“下来,都下来,咱们到地方了!”
卢暖马车内。
眯眯眼醒来,看着卢暖,冷哼一声,“原本还指望你,看来,你也是只蹩脚虾!”
说完之后,三人连着下了马车。
卢暖呼出一口气,也跟着下了马车。
只是看着面前陌生的大帐,卢暖眉头蹙起,走到胡汉三面前,小声问道,“大叔,这是哪里啊?”
胡汉三闻言,扭头看向卢暖,见卢暖一脸迷糊,心思一转才说道,“姑娘,这是大饶军营,大饶,你知道吗?”
“大饶?”卢暖问。
心中却暗自腹语。
果然是大饶的军队。
“是啊,这里的耶鲁将军说,要找些姑娘前来伺候他,姑娘,我告诉你,这可是一个好机会!”胡汉三一个劲的朝卢暖灌汤。
卢暖故作不知的问,“什么好机会啊?”
胡汉三见卢暖一脸懵懂,又不知死活的样子,才说道,“傻姑娘,一会想邢妈妈就会教你们怎么伺候男人,只要把耶鲁将军伺候好了,荣华富贵,那是指日可待!”
“那我的马呢?”卢暖问。
刚刚环视了一圈,都没有看见她的爱马。
“马?”胡汉三找了一圈,才说道,“哦,好像放在外镇了,姑娘哎,你那匹马,又老又丑,扔就扔了吧,你看那边,那边的马儿,一匹匹都是上等好马,只要你得了耶鲁将军的宠爱,你想要什么样的马没有啊,你说是不是!”
卢暖闻言,顺着胡汉三的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一个围栏,里面圈着各式各样的战马,心思千回百转,点点头,“的确是!”
胡汉三见卢暖似乎很傻兮兮的样子,连忙问道,“那姑娘,你打算怎么办啊?”
“怎么办?”卢暖苦着脸,看向胡汉三,“大叔,我这个样子,那个将军会喜欢我吗?”
“额……”胡汉三围着卢暖转了一圈,摇摇头说道,“你这个样子,耶鲁将军的确不会喜欢,但是,一会邢妈妈会给你们带来衣裳,还会带来胭脂水粉,金银首饰,我一会跟邢妈妈说一声,让邢妈妈好好的教教你!”
“大叔!”卢暖满脸欣喜,看着胡汉三,吸了吸鼻子才说道,“大叔,谢谢你,你是第一个愿意帮我的人哎!”
“额,是吗!”
胡汉三看着卢暖这个傻妞,都被卖了,还谢谢他,真的很傻啊。
“是啊,大叔,那你千万要告诉邢妈妈,让邢妈妈好好教教我哦,等我得到耶鲁将军的喜欢了,大叔,我是不会忘记你的!”卢暖说着,怕胡汉三不行,补充道,“大叔,我真的不会忘记哦!”
当然不会忘记,而且还会好好的感谢他。
让他知道,她卢暖的报答是很极致的。
“呵呵呵,好,好!”
胡汉三说着,见邢妈妈已经从马车上下来,连忙对卢暖说道,:“来来来,跟我去见见邢妈妈!”
卢暖点点头,跟在胡汉三身后,走到邢妈妈面前。
“邢妈妈,邢妈妈!”胡汉三巴结的唤道。
心中却想着,卢暖说要感谢他,若是卢暖真得到耶鲁将军的青睐,那他也不必再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人牙子了。
邢妈妈一下马车,头还有些晕,见胡汉三那像是见到亲妈的表情,顿了顿,才说道,“你作甚?”
“邢妈妈,邢妈妈,你可得帮帮我!”胡汉三说道。
“帮你什么?”邢妈妈问。
胡汉三把卢暖拉到邢妈妈面前,说道,“妈妈。你看看,这姑娘长得可俊俏?”
邢妈妈闻言,看向卢暖。
卢暖连忙朝邢妈妈一笑。
笑得邢妈妈有些愣,她经营妓院多少年了,还从来没有一个姑娘,笑起来温暖如阳的。
那些姑娘啊,一个个笑起来,风尘气十足,就算换了一身衣裳,在怎么装,也遮掩不去那浑身的风尘气息。
面前的姑娘不一样,脸色虽然不好,但是慢慢的调养,可以变得白皙。
这样子清纯干净的姑娘,不就是她们妓院所需要的吗?
“她……”
似乎哪里见过。
“妈妈,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姑娘,叫……”胡汉三说着,看向卢暖,问道,“你叫啥?”
“紫苏!”卢暖淡声说道。
本想说连翘的,但是一想到,连翘是药,何不来个紫苏,紫苏也是药草。
“紫苏?”邢妈妈呢喃着,直勾勾的看着卢暖。
想她邢妈妈行走妓院几十年,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把这么一颗摇钱树往外面推。
“嗯,当初家里穷,买不起药,爹娘给取名叫紫苏,妈妈,有什么不对吗?”卢暖小声问。
眼眸有些惊慌的看着邢妈妈。
邢妈妈摇摇头,“没有,很好的名字,真的很好!”
邢妈妈说着,干干一笑,转身离开。
胡汉三见邢妈妈离开,立即上前几步,拉住邢妈妈,小声问道,“妈妈,你看,这紫苏一心想攀高枝,妈妈你可得帮帮人家姑娘啊!”
邢妈妈闻言,看向胡汉三,小声说道,“胡汉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鬼心思,我跟你说,这姑娘,我邢妈妈肯定不会推荐到耶鲁将军面前!”
“为,为,为什么啊?”胡汉三问。
邢妈妈勾唇一笑,才说道,“你说,我那寻香院,要是多了这么一个紫苏姑娘,这耶鲁将军看上了,过去捧场,岂不是更好!”
毕竟换了一个地,只要她把这紫苏给捧红了,要多少银子没有。
如今在这军营,一旦被耶鲁将军看上,就是白送了。
“只是……”胡汉三顿住了。
邢妈妈立即拉住胡汉三说道,“胡汉三,你可给我记住了,想办法帮我把这紫苏弄出这军营去,到时候赚了银子,我们五五分,听见没有!”
五五分?
胡汉三想着,不管多少,有个五五分,那也是不错的,立即点头,“妈妈,你放心,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邢妈妈说着,离开。
卢暖站在一边,却听得清清楚楚。
想来,这邢妈妈是想从她身上赚上一笔,那么也好,她正愁这消息送不出去,若是有了邢妈妈和胡汉三这条线,她就有希望了。
“你们,都过来!”
卢暖闻言,只见邢妈妈站在一边,招呼那些被拐卖的姑娘过去,好多姑娘一见邢妈妈,都很是害怕,却不敢不过去。
因为一路走来,她们已经被打怕了。
邢妈妈看着面前的姑娘,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真是不堪入目。
就是这样子的姑娘,怎么去面对那些个饥渴的男人?
叹息一声才说道,“都给我笑起来,谁要是不笑,我这手中的板子可不是吃素的!”
邢妈妈说着,开始在各位姑娘身边游走,好几个姑娘笑得不好,都被狠狠打了板子。
邢妈妈手中的板子是竹子破开,然后几块绑在一起,打在身上不止疼一下,会疼好几下,尤其是邢妈妈下手极狠,好几个姑娘都被打得啜泣起来。
“哭,你们以为哭能解决事情吗,我告诉你们,谁都不许哭,说要是敢哭,我现在就把她衣裳脱光了,丢军妓营去,看看你还能不能哭出声来!”
军妓营,顾名思义,那就是军妓呆的地方。
而她们一旦去了那里,那跟火坑有什么区别。
好几个疼的想哭的姑娘,一下子勉强笑起来,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记住了你们,不管多么的痛,多么的苦,都不许哭,要笑,笑得还要好看,我告诉你们,都给妈妈我好好练习,保准有你们飞上枝头的时候,若是不听妈妈的话,可别怪妈妈下手不留情!”邢妈妈说着,扬起手中的板子又打在几个姑娘身上,呵斥道,“叫你笑得好看些!”
邢妈妈来到卢暖面前,卢暖看着邢妈妈,浅浅一笑,邢妈妈点点头,转身走开。
卢暖松了一口气。
一个上午,都是在练习怎么笑,就算是被打,还是要笑。
好些个姑娘被打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笑得比哭还难看。
邢妈妈终于说了一句,“可以去吃饭了!”
其实吃饭,也只是在大帐内,一大盆子淡粥,几盘子咸菜,一大篮子馒头。
姑娘们一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见到吃的,一个个争先恐后去抢,抢到的,连忙走到一边,没有抢到的,站在原地哀怨的不行。
卢暖摇摇头,走到一边,舀了粥,坐在一边,小口小口的喝着。
一个姑娘拿着馒头递到卢暖面前,“吃吗?”
卢暖抬头看去,正是和她坐一辆马车的眯眯眼,摇摇头,“谢谢,我喝粥就好!”
眯眯眼坐到卢暖身边,自顾自的咬着馒头说道,“我叫安青,你呢?”
“紫苏!”卢暖说着,低下头喝粥。
不太明白,这个安青的心思。
“真名吗?”安青淡声问。
卢暖闻言,抬头看着安青,一笑,“当然!”
“听过京城安家吗?”安青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管卢暖有没有听她说,继续说道,“曾经的名门望族,我大姐姐安然还是汾阳王王妃,可惜被刘明柔那贱人给陷害了,从妻沦为妾,不止王妃之位被抢了去,就连儿子也被刘明柔那贱人抢去,害的我大姐姐郁郁寡欢,一根白绫,了解了自己的年轻的生命!”
卢暖看向安青,面前的姑娘,说不上美丽无双,尤其是那双眼睛,真的很小。
小的让卢暖怀疑,她能不能看得见。
京城安家,她没听过,但是汾阳王,她虽然没有见过其人,却并不陌生。
想不到面前这个除了眼睛小,没有任何特色的姑娘,居然是汾阳王曾经的小姨子。
不免叹息,又是一个斗争失败,而被卖的姑娘罢了。
“那些都过去了,不是么?”卢暖淡声说道,继续喝粥。
安青看着卢暖,有些错愕,才说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真傻也好,假傻也罢,我只是想好好活着罢了!”卢暖说着,端着碗走到一边,不再理会安青。
这个女子,太固执,与她多纠缠,不是什么好事。
安青见卢暖不理会她,错愕了一会,随即恨恨的看向卢暖,她没有想到,卢暖会不听她的故事。
卢暖低下头,装着没有看见安青那恨意浓浓的目光,慢慢的吃着淡粥。
吃好午饭后,邢妈妈再次来到大家的面前,而她的身后,跟着十几个士兵,每一个手中都抱着各式各样的衣裳。
而那些衣裳,都单薄的,风一吹,就能吹走。
“看见这些衣裳了吗?”邢妈妈说着,指向那些士兵,才继续说道“你们没看错,也没想错,这些衣裳都是给你们穿的,所以,都过来拿吧,一人拿一套!”
姑娘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迫于邢妈妈的淫威,开始上前去拿衣裳,只是拿到手之后,一个个又犹豫着要不要穿,轮到卢暖上前去拿衣裳,卢暖慢慢的往前走,安青却在卢暖走到她面前的时候,抬腿绊了卢暖一下,若是平时,卢暖不仅可以躲开,更能够把安青摔倒在地,但是现在不可以,卢暖只得硬生生的摔在地上,“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引得那几个士兵哄堂大笑。
邢妈妈一直注视着卢暖的举动,自然看见了卢暖被安青绊倒,随即骂道,“什么德性,走个路都走不稳,这套衣裳,拿着,滚回去站好!”
边骂,边拿了一套衣裳,摔在卢暖的头上,遮住了卢暖的视线,也盖住了卢暖的脸。
卢暖抱住衣裳从地上爬起来,一拐一拐的往回走,安青却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邢妈妈把安青那阴森森的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没有说什么。
“各位将军……”邢妈妈看向那几个士兵,唤他们将军,其实是很给他们面子。
几个士兵立即摇头道,“邢妈妈,我们只是兵卒,你还是唤我们小哥吧!”
邢妈妈闻言,爽朗一笑,“的,那几位小哥,你看这些姑娘,都是黄花大闺女,马上要换衣裳了,几位小哥可否去外面等候?”
几个士兵闻言,眼冒精光,但是一想到这些姑娘一会要去的地方,也就退了出去。
“你们都速度的去那边洗澡,然后把衣裳给换了!”邢妈妈说着,指了指一边的大帐,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慢慢的走到大帐一边,里面果然已经准备了一桶桶热水。
邢妈妈站在门口,说道,“记住了,是洗干净了,不是随随便便糊弄人是那种洗,谁要是敢糊弄妈妈我,那妈妈我手中的板子可不会手下留情!”
邢妈妈说着,见姑娘们不愿意脱衣裳,手中板子打在一个姑娘身上,疼的那个姑娘嗷一声叫了起来,却又不敢哭,然后哆哆嗦嗦脱去身上的衣裳,露出被邢妈妈打得红痕。
很宽,也很紫。
说明邢妈妈是下了狠劲的。
卢暖站在里面,犹豫了好久,见大家都开始脱衣裳,无奈,也准备跟着脱衣裳,只是肚子开始剧痛。
疼得她蹲下了身子。
“紫苏,你怎么了?”邢妈妈站在一边问。
本来还想着,要怎么让卢暖留下来,如今见卢暖自己出了状况,自然欣喜,却面不露色。
“妈妈……”卢暖抬头看着邢妈妈,小声说道,“妈妈,我好像,小日子来了!”
卢暖想过千千万万次,穿越之后,什么时候来大姨妈,但是没有想到它来的这么及时。
至少现在是及时的。
“第一次吗?”邢妈妈问。
卢暖点点头,“是的妈妈,所以,肚子很疼!”
“那你可得好好休息了!”邢妈妈说着,走到卢暖身边,看了一眼卢暖才说道,“没有糊弄妈妈吧?”
“妈妈,天地良心,紫苏不敢!”
“那就好,还能走吗,若是还能走,起来跟我走,去拿生理带子,然后去大帐休息吧!”
邢妈妈说着,走在前面,卢暖立即起身跟在后面。
感觉到似乎有血迹顺着大腿流出,面色瞬间涨红。
“很正常的事情,没必要弄得见不得人似得,还有啊,一会就好好待在大帐里,决计不可随意乱走,明白吗?”
“明白的!”
“那就好!”
邢妈妈待在卢暖来到一个大帐,才说道,“你先进去吧,衣裳什么的,里面都有,自己找一套适合自己的换了,那个生理带子,里面也有,自己琢磨着吧,我下去吩咐一声,一会给你送碗汤药过来,女孩子,第一次,终归会疼一下的!”
卢暖点点头,进了大帐,一手按住肚子,一手拿了一套厚实的衣裳,往一边的小间走去,看着冷飕飕的大帐,卢暖多希望,此刻有人给她送一盆子热水进来,让她清洗一下。
可是,现在在大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还是忍忍吧。
一走进小间,卢暖就看见角落里那个红色的身影,“啊……”在声音还未发出来的时候,卢暖已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看着他一身的红,卢暖都不知道,这个人是受伤了,血染红了他的衣裳呢,还是他的衣裳本来就是红色。
“为什么不叫?”耶鲁靖冷声问。
然后自顾自脱下外裳,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想不到那徐子衿是如此的厉害,乱军之中,居然还能伤了他。
而他回到军营,为了不让部下知道他受伤,以免扰乱军心,就随意躲进了一个大帐,没有想到还有人会闯进来。
“你受伤了?”卢暖小声问。
面前的男人长的很是粗犷,还很霸气,但是那双眼睛,绝对的阴沉,邪恶。
让卢暖有些不敢直视。
面前的男人,绝非池中物。
他要么是大饶人,刺杀某某人,未果,被伤,要么就是出去做了什么坏事,被伤了,却不敢说出去的大饶将军。
不过卢暖想着,后者可能要居多一些。
“嗯!”耶鲁靖嗯了一声,继续包扎,可是包扎了几次之后,都没有成功。
卢暖看着,犹豫片刻,才说道,“需要我帮忙吗?”
耶鲁靖闻言,抬头看向卢暖,然后往卢暖的腹部看去,一直往下,在看见滴落在地上的血迹时,冷冷一哼,“女人就是麻烦!”
卢暖很想说,如果不是女人麻烦,你妈也生不出你来。
可是这话,想想也就罢了,说出来,还是算了。
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大腿内侧,卢暖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我,我……”
“不是要帮我包扎,为什么不过来!”耶鲁靖说着,身子一侧,把手上的手臂露在卢暖面前。
好深的伤口,皮肉翻滚,都已经看见里面的骨头了,若是再用力一分,那骨头也就碎了,可见那下手之人武功很是厉害。
卢暖咽了咽口水,走到耶鲁靖身边,本来想蹲下去,可想想不太好,索性跪在耶鲁靖身边,接过他手中的伤药,撒在伤口上。
见耶鲁靖疼的眉头蹙起,小声问道,“很疼吗,要不要帮你呼一下?”
耶鲁靖闻言,像见了鬼一样看着卢暖,冷声问道,“你肚子疼吗?”
“疼!”卢暖说着,给耶鲁靖把纱布包上,然后打了一个蝴蝶结。
刚想站起身,才发现,耶鲁靖拿着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卢暖吓得脸一百,连忙说道,“你,你,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知道吗,世间只有死人最能让人放心!”耶鲁靖说着,靠近卢暖一些。
用力嗅了嗅才说道,“你用什么香料了?”
“啊……”
死和用香料,这会不会八竿子打不着?
“很香,让我很想咬一口!”耶鲁靖说着,俯身在卢暖脖子上用力一咬,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味,才松口,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迹,才邪魅的说道,“味道不错!”
“啊,疼……”卢暖低叫。
差一点就要出手攻击耶鲁靖了,却硬生生的忍住。
心中却恼火的很。
这该死的臭男人,等她大姨妈走了,一定跟他拼命。
混蛋,王八蛋。
耶鲁靖站起身,看着卢暖,淡声问道,“你叫什么?”
卢暖低着头,一手按住肚子,一手压在脖子上,却不说话。
耶鲁靖失笑,说道,“不说也没事,我反正有的是办法知道,只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后果会不会很严重!”
“你想做什么,杀了我吗?”卢暖抬头问。
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一开始的无畏,随即换成慌乱。
却又佯装镇定,这些表情落在耶鲁靖的眼里,却觉得那么好笑,他就没有见过,一个女子,表情那么多变的。
“你知道吗,有很多种方法,折磨一个姑娘,比死还难堪,你看这里的军营,我想,不管多笨的姑娘,都知道的吧!”
卢暖闻言,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而她也不敢确认,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低下头,沉思片刻,才说道,“反正,被骗到这里来,我就没想过平平安安的出去,你爱咋地,咋地吧,我命贱!”
说道最后,还一抽一抽的哭了起来。
耶鲁靖,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跪在地上,各种伤心委屈的卢暖,顿了顿才说道,“我叫耶鲁靖,如果你想通了,可以随时来找我,但是,我希望你记住一点,永远不许告诉别人,我受伤的事情,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耶鲁靖走了。
卢暖才慢慢的站起身,平静的准备换了裤子,却听见有脚步声,连忙准备藏起来,邢妈妈端着热水进了里间,把水盆子放在卢暖面前,说道,“自己清洗吧,我先出去了,还有啊,刚刚看见一个男人从这大帐里出去,你知道这事吗?”
卢暖摇摇头,却不说话。
耶鲁靖?
楼兰和大饶交战这么久,卢暖就没听见过这个人的名字,他到底是谁?
邢妈妈见卢暖不肯说实话,再见她脖子上的咬痕,心顿时明了,暗暗叹息一声,走出屋子。
卢暖换了裤子,看着盆子里的裤子,犹豫着,是要丢掉呢,还是拿去洗?
只是,去哪里洗?
慢吞吞走出大帐,站在大帐前,虽然没有重兵把守,但是巡逻的士兵还是有的,光天化日之下,卢暖也不敢轻举妄动。
索性坐在一边的木架子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天空。
“快走,快走!”
卢暖听见凶巴巴呵斥的声音,抬头看去。凑巧,席钰渊也扭头看向卢暖。四目相视,席钰渊和卢暖同时惊讶错愕。
“她(他)怎么在这里?”
但是两人都很快的扭开头,装着不认识对方。
席钰渊带着脚镣,手镣,被押着往前走,大饶的士兵虽然凶悍,但是却不敢对席钰渊太过无礼。
毕竟,他们知道席钰渊的身份,他可是楼兰三军大元帅,徐子衿的心上人。
一开始大家都不相信,结果,徐大元帅居然承认了。
耶鲁靖坐在主位之上,手轻轻的摸着自己受伤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的,很轻,也很迷茫。
他是大饶的十一皇子,但是,却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光的皇子,不要觉得,他的父王是想保护他,其实错了。
他的父王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死活,就算他姓耶鲁,也不被皇家所承认。
他的心一直是冷的,甚至是无情的。
可是今天,第一次,他没有下手杀了她。是因为什么呢,因为她帮他包扎了,还是因为她那句,很淡很淡的关心?
很疼吗,要不要我帮你呼一下?
疼吗?耶鲁靖摸着自己的手臂,这点疼,算什么?
直到嘈杂的脚步声走入大帐,打断了耶鲁靖的思绪,耶鲁靖才抬头看向席钰渊,冷冷一笑道,“很英俊,只是,有些不堪入目,我倒是好奇,徐子衿他怎么就看上你了?”
徐子衿啊。
从一上战场,就胜仗连连的楼兰三军兵马大元帅,居然有断袖之癖。
还喜欢上面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后生。
啧啧啧,口味,真不是一般的重。
耍嘴皮子,席钰渊自认,他不曾输给谁,就连耶鲁靖的讥讽,席钰渊也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大将军,你是想自荐枕席吗,如果是,我不介意,和我家元帅说说,让他抽干空,晚上好好宠幸你!”
耶鲁靖闻言,邪魅的俊脸有一闪而过的恼怒,随即回归平淡,说道,“呵呵,若是徐大元帅得知,他最心爱的娈童,被大饶将士肆意玩弄了,会不会气的,心疼吐血身亡呢?”
耶鲁靖说道这,走到席钰渊面前,扬手掐住席钰渊的下巴,说道“记住了,这是我耶鲁靖的地盘,你在楼兰军营,或许是个宝,但是在我的地盘上,你什么都不是,我要弄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连给你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你以为我怕死吗?”席钰渊扭开头,吐出一口口水,恨恨的看着耶鲁靖。
他席钰渊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当初徐子衿找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来到这里,未必能够活着回去,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会见到卢暖,虽然她一身女装,但是,席钰渊还是一眼就认出卢暖。
随即也就释然。
为什么当初表哥说起徐子衿和她的时候,会欲言又止,表情尴尬,为什么徐子衿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却愿意和她传出断袖之癖,因为,他们才是真真正正的相爱。
为了楼兰,什么都可以抛弃。
既然他们可以,他为什么不可以。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我更相信,有人舍不得你死,所以,不必紧张,很多事情,马上就会发生了!”耶鲁靖说完,摆手示意士兵把席钰渊带下去,“记住了,严加看守,可不许徐大元帅的人混进来,把人给劫走了!”
“是,将军!”
卢暖一直坐在大帐前,希望能够看到席钰渊再次经过。
果然,好一会功夫后,席钰渊才被押着从她面前走过,而她也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任何动作。
心却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还活着。
夜晚悄悄来临,只是那些姑娘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人送吃的给卢暖,卢暖一个人在大帐门口,坐了一个下午。
中途进了几次大帐,但是,邢妈妈说好的药汤没送来,卢暖一个劲的忍着肚子疼。
直到一个士兵站到卢暖面前,低唤道,“你在紫苏姑娘吗?”
卢暖闻言,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点点头,站在地上,腿脚麻木的很,“有事吗?”
“跟我走吧!”
“去哪里?”卢暖问。
士兵闻言,看了卢暖一眼,才说道,“别问那么多,跟我走就是!”
“哦!”卢暖说着,跟在士兵身后,却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藏好的匕首,见匕首还在,心才安了一口气。
来到一个大帐前,里面传来欢快的乐曲声,还有男人哈哈哈大笑声,和女子妩媚的娇滴声。
“这……”
“紫苏姑娘,进去吧!”
卢暖闻言,看了看身后的士兵,呼出一口气,才慢慢的往前走,却每走一步,都觉得如坠千斤。
那守在大帐门口的士兵,一见卢暖到了大帐门口,立即掀开大帐厚实的帘子,让卢暖进去。
卢暖硬了一口气,跨步走进,迎面而来是到极点的气息。
耶鲁靖坐在正在央,他的两边,分别坐了两排男子,而那些男子的两边,坐着姑娘,虽不说个个如花似玉,但是却是妩媚多情的。
好多姑娘胸前的衣襟都已经被脱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却没有一个是跟她一起被带到军营来的姑娘。
卢暖一进入大帐,耶鲁靖就抬起头,手里拿着酒杯,含笑的看着卢暖,却淡笑不语。
有一个男子有了些许醉意,见卢暖出现的时候,推开身边的姑娘,颤颤巍巍的朝卢暖走来。
“啧啧啧,是个小美人啊!”
说着,那大手就要摸到卢暖的脸,卢暖往身边一闪,头皮传来一阵撕心的疼,“啊……”
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头发被男人揪住。
“想逃吗?”男人说着,大手就要伸向卢暖的小蛮腰。
卢暖看向淡笑不语的耶鲁靖,鼓起勇气唤道“将军,救救紫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