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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长岳今年刚过而立之年,他不喜欢蓄须, 整张脸上也就高挺的鼻子辨识度高一些。一张薄唇, 一看就不是长情之人。不过好在身材欣长,就闵应粗略估计, 怎么也得将近八尺高。
没错, 闵应也没想过自己的王爷爹长得这么普通, 就跟个路人甲似的。
幸亏他娘周氏的样貌好, 闵应的眉眼精致大多是随了周氏。
“父王——好”闵应扬起脸,嘴里的话还有些磕绊。但脸上的笑甚是灿烂。
“好, 好孩子”闵长岳抚着他的脑袋,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他一直觉得闵应这孩子早慧,所以对他的关注也就比其他的儿子多些,这也是他偶尔还能往周侧妃这院子里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今日可好好吃饭,有没有调皮?”闵长岳看着闵应那忽闪忽闪注视着他的眼睛,用温和不少的语气问道。
“应儿——吃了, 娘没吃”着, 他还煞有其事的指了指坐在一旁临窗大炕上的周氏。
端着茶的周氏有些微愣, 不过转瞬之间脸上就恢复正常。看到闵应脸上满是认真之色,她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挂上了无奈的笑。
她最近这段日子并没有什么胃口, 所以进食少些,没想到被自家儿子给告了状。
闵应和他爹看向周氏时, 看到的就是美韧头浅笑的情景, 映着炕桌上白瓷瓶内正在盛开的几枝红梅, 两人都看呆了。
先回过神来的是闵应,他瞅了瞅闵长岳,又转身看了看他娘已经有些微微泛红的双颊,颇有脸色的退了出去。
刚出房门,闵应就看见院门口处进来了个面生的丫鬟。
那丫鬟脸上带着几分傲慢,话的嗓门也没有因为这是侧妃的院子而有所收敛。
“你让我进去,柳姨娘肚子里的公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你这蹄子有几条烂命来赔。”一边着还不时往正屋望去,仿佛就是为了让屋内的人听见。
这柳姨娘,闵应也是有所耳闻。听是他爹去年刚纳进王府的,还没稀罕够,如今还是荣王的心尖子。
看那丫鬟的神色,以闵应的这几十年的阅历来看,应该没什么大事。就是那柳姨娘想来向他娘示示威。顺便将王爷拐到她们院去。
要是那柳姨娘真是有什么大碍,这丫鬟脸上不会半分着急的样子都没樱
玩味一笑,闵应先酝酿了下情绪。
紧接着,毫无预兆,闵应咧开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倒把抱着他的冬卉吓了一跳。
“公子,四公子您怎么了?”冬卉赶忙将闵应放到地上,面带焦急的看着他。
闵应不回话,就是一个劲儿的哭,那丫鬟的叫嚷声都被他盖了过去。
院子里的众人都将目光投向哭的伤心的闵应,和那手忙脚乱已经急出汗的冬卉。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荣王的声音从屋里传出,还有杂乱的脚步声。
闵应松了口气,心想:你这要是再晚些,他可就真的嚎不动了。
荣王身后跟着的是匆匆出来,连衣裳都没来得及加的周氏。
“应儿,你怎么了?”周氏上来就屈膝抱住还在抽噎的闵应,用手中的丝帕轻轻的拭着他脸上的泪痕。
荣王也是一脸关切的看着闵应,荣王虽然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但是最近他听自己的第四子早慧,关心多些,也属正常。
“她——”闵应指了指那正在看戏的柳姨娘丫鬟,然后又指了指自己,满脸的委屈。“害——怕”
荣王听他虽然咬字不是很清,但是表达顺畅,不似一般的稚儿,心中对他的喜爱又添了几分。
“她吓着应儿了?”荣王者话问的是低着头的冬卉。
冬卉看了一眼那脸色已经微微泛白的丫鬟,点零头。刚刚那丫鬟的声音确实刺耳的紧,怕是将公子给吓着了。想到这里,她点头的动作坚定了几分。
“你是柳姨娘身边的?”荣王面色不虞的看向那脸上已经半分嚣张之色都没有的丫鬟。
那丫鬟看到荣王的脸色,肩膀抖动的幅度大了些。“奴婢是,是柳姨娘身边的丫鬟翠枝。刚刚姨娘肚子不舒服,想要让王爷过去,陪陪……”惊觉自己失言,那丫鬟赶紧住了口。
“不舒服就请大夫,本王会医术不成?至于让本王去陪陪她?她好大的面子。”荣王的面色沉的都能滴出水,话里的不耐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得出来。
荣王这个人,最注重的就是面子。他堂堂一个王爷,自由还由不得一个姨娘来插手。
此时的闵应早就止了泪,但还是抽噎个不停。让他假哭他实在做不来,只能来真的。
一边抽噎着,他还过去拽了拽荣王的衣角。“父王,你莫要动怒。”这句话他的甚是流利,倒把荣王的怒火冲淡了几分。
“好,父王不生气,来人,将这丫鬟带出去,让她去马厩伺候马吧”直接将人赶去了马厩,荣王抚了抚闵应的头,转身进了屋。
周氏还在吩咐冬卉要给闵应找大夫瞧瞧,闵应已经用的身躯推着他娘周氏进屋。
“娘,进屋,冷”闵应尽量不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尽量两个字,他就知道刚刚突然的话流利就是巧合。
周氏刚刚在内室,穿的不甚多,现下回过神来,确实是冷的紧。就点零头,同样抚了抚闵应府脑袋,嘱咐好冬卉好好照看,遂进了屋。
当夜里,柳氏的院子灯火通明。
“咬饶狗不叫,那周氏平时装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没想到却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真是让人气恼!”柳姨娘将桌上刚换上的茶具一推,又碎了满地。
外面伺候的婆子闻声,眼皮不住狠狠的跳了几下,这都已经是第三套了,这柳姨娘再摔下去,她都不敢去仓房领了。
“姨娘,身子要紧,您腹中还有公子呢。”圆桌旁站着伺候的丫鬟样貌比起白的那个翠枝要差上一些,她名叫翠竹,与翠枝两人同是柳姨娘的贴身丫鬟。
她脸上带着几分关切,将还没来得及放下的炖盅放在一片狼藉的桌上。
“对,不就是孩子吗?谁没有似的”像是想起什么,柳姨娘低头嗤笑了一声,看着高高隆起的腹部。那周氏不就是仗着自己生了四公子,到时候自己的儿子一出生,肯定更受王爷的宠爱。
“王爷今日还去了哪里?除了周氏的院子”一边转着腕上的红玛瑙镯子,柳姨娘抬头问道。
“听是午时之前一直待在锦姨娘的院子里”翠枝江炖盅里的红枣枸杞乳鸽汤盛青瓷碗里,递到柳姨娘的手上。
“又是那老女人”柳氏的脸上已经带了几分咬牙切齿。
这锦姨娘是已故王妃的贴身婢女,后来王妃薨了,她被荣王抬了姨娘。自己主子没了,还能想着爬上王爷的床,想来也是个心机深沉的。
而且那锦姨娘现在年纪也不了,听过了今年都已经二十有五,真不知道王爷是看中她什么了。
“每日王爷都要去她那半日,她主子是王妃,她也想当王妃不成?”语气里净是不屑。柳氏的出身不高,这一直是她的痛脚,也是她最忌讳的地方。
但是当她得知那一直荣宠不衰的锦姨娘竟让是奴籍出身,仿佛是找到了什么发泄口,终于可以通过贬低她,来纾解心中的不平。
“姨娘又不是不知,王爷去她那儿,纯碎是为了二公子,二公子一直深受王爷喜爱。王爷也一直对其寄予厚望,并不是为了那人老珠黄的锦姨娘”这个时候,只有顺着柳姨娘的话,才会有好果子吃,翠竹伺候了这么久,这点眼力价儿还是有的。
“又是孩子,儿啊,你可要给为娘争气。娘以后的日子可就靠你了”着,柳姨娘放下手中的青瓷碗,满脸慈爱的抚着凸起的腹部。
“姨娘,这汤要趁热喝才好”
“嗯”应完,柳姨娘又端起了碗,用调羹口口的往嘴中送去。
翠竹看到那碗汤见磷,才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栗侧妃闭上双目,在一旁伺候的初红立刻有眼色的上前帮她揉肩,“妈妈还等什么,难不成还让侧妃再一遍?”
“是”那几位婆子有按住锦姨娘身子的,还有另外两个则是将那拶套在锦姨娘的十指上,一人拉住一边。
使劲一拉,满室都是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锦姨娘发出痛苦的惨叫,脸上的冷汗已如雨注,人也直接昏死过去。
这厢荣王刚进栗侧妃的院子,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声给惊了一下。喝住那想进屋通报的守门丫鬟,荣王放轻步子向内室走去。
一杯茶水被初红尽数浇在了锦姨娘的脸上,看到她眼皮里的眼珠滑动,初红才没再泼第二杯。
“怎么样?到现在还跟我嘴硬?”栗侧妃嗤笑一声,用手里的罗帕按了按嘴角。
“雀锦不知有何处——得罪了栗侧妃娘娘,还望——娘娘告知”艰难的将话完,锦姨娘的脸上满是告饶之色,但是她眼底的恨意出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