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84,85节作为支线喧宾夺主,已撤出正文,正文回卷到82节。82节已做相关修改衔接。具体请参照〈82节吴琏,吴招,吴狄,吴穷,吴烬〉】
史嵩之在家大发雷霆。早说要将日前俘虏的刺客严加看管,今日从宫里回家一看,两人全被抢走,布下的数十甲士便如布人木偶,全没知觉,就地牢中的看守被点倒,连个示警都没能发出来。
正发落间,有门房来报,有一人自称神雕侠杨过,闯到正堂上口口声声要见大人,家兵已将他团团围定,请问大人要如何处置。史嵩之一听,忙从内室移步正堂,一看果然来人是杨过,连连拱手告罪让座,令家兵都出去伺候。
待两人坐定,史嵩之道:“不知少侠去而复返,有何见教?”
杨过道:“在下方才去了一趟贾似道家,刺杀此贼。”
史嵩之一听两眼圆瞪,倒吸一口冷气,急问:“此贼可是已死?”
杨过默然摇头。
史嵩之一脸失望,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叹了出来,道:“此贼深居简出,极是小心,想是少侠没能寻到。他日可再寻良机,倒不急在一时三刻。”
杨过自失一笑,道:“找是找到了,他身边有个极厉害之人,故而未能成功。”
史嵩之大惊道:“老朽听说少侠武功艺业惊人,万军之中亲手狙杀蒙古大汗,那奸贼之侧,竟有能绊住少侠的高手?莫不是那日前来行刺的首领?”
杨过眉头皱了一皱道:“若是那刺客首领,却也不是什么难事,此人武功高到匪夷所思,前所未见,在下这条烂命也几乎送在里面。”
史嵩之一听惶恐不已,欲言又止,顿了一顿,道:“倘若贾贼当真笼络了这等高手,再来行刺老夫,老夫就当为国尽忠了吧。”说得咬牙切齿。
杨过倒是微微一笑,道:“那人倒是识大体得很,非但不会来刺大人,还让那日里的刺客首领也不可来刺史大人。说是要抗蒙古,不能没有史大人,光靠贾似道不够。也不知道有几分真。”
史嵩之半信半疑:“此话当真?竟有这等事,倒真是怪得紧了。”忽然想到一事,道:“少侠为何要去刺杀此贼呀?”
杨过看了一眼史嵩之,慢慢道:“贾似道说要派人去襄阳拿耶律兄,逼郭大侠投靠自己。在下与耶律兄是过命的交情,岂能容忍他暗行奸谋。一时激愤,便想出手取了他的性命,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大事。”
史嵩之如梦初醒,道:“原来如此。”细看杨过,见他额上有个伤口,日前相见之时,似乎未曾见过,忙问:“少侠头上伤口,可是方才激斗所致?”
杨过被他看到伤口,略觉窘迫,伸手抚了一下,道:“一点小伤,倒不碍事。”心道,还好回来路上去偷了身衣衫换了,倘若被看到浑身湿漉漉血淋淋,只怕对自己言语便不那么恭敬了。
史嵩之喊道:“来人,拿点上好伤药给少侠敷了。”外面有人答应了,杨过连连摇手,只道是不需劳烦,自己早备有伤药在身,史嵩之只是不允。
问到此后欲待如何,杨过沉吟半晌,道:“原本在下欲一举击杀这奸贼,没想到失了手,他又有了警惕,下次再难得手。况且有这高手在侧,便是不躲不藏,在下也杀他不得。”呆了一呆,自语道:“除非...”
史嵩之忙问:“除非如何?若老夫有能尽力之处,少侠尽管说。几十万两银钱,几千军兵倒还调动得起。”
杨过摇头道:“此人不是寻常军兵能左右之人。除非有郭伯父亲自出手,或许能胜过此人,当今天下,若郭伯父都制不住他,他便真的是天下无敌了。”
史嵩之问:“少侠的郭伯父,可就是襄阳郭大侠?”
杨过点点头。
史嵩之续道:“那便是耶律少侠的岳父了。却不知这位耶律少侠能耐如何?”
杨过道:“耶律兄文才兵法都胜在下百倍,于武功一路也是江湖一流的身手,只不过与今日之人相较,还远不是对手。当今之计,还是让他避开为上。”
史嵩之心中一动,道:“莫不会要让耶律少侠真的返去蒙古?”
杨过一怔,心中倒没了主意。于耶律齐该何去何从,他全未想过,但若说耶律齐返去蒙古,他却知道是大大的不妥。
史嵩之道:“老夫今日与当今万岁便奏及此事,老夫意是万万不能擒拿耶律少侠,但皇上圣断未下,尚在两可。倘若贾贼当真说动皇上拿问耶律少侠,纵然搬来郭大侠诛杀贾贼,却也为时已晚。”心中忽然想到,倘若把皇上弑了,倒是能阻止擒杀耶律齐之事。接着心想自己这是猪油蒙了心,竟然能想出这个千刀万剐的主意,幸好没脱口而出,不然我这一世忠心到老来个图谋弑君,可大大不妙。
杨过听了此节,也是愁眉深锁,道:“大人言之有理,圣旨一旦下了,纵然诛杀此贼,也是于事无补,但若说近日刺他,在下孤掌难鸣,实在大有难处。”想到吴烬那神鬼莫测的身法拳招,心中不禁打了一个突。
正迟疑间,史嵩之道:“万一圣旨下了,耶律少侠在我大宋恐再无立锥之地,但老夫有一言相求,请少侠带给耶律少侠,万万不可投了蒙古,此乃大节。不投蒙古,纵然艰难,甚至身死,也总有明事理之人为耶律少侠鸣冤叫屈,但若投了蒙古,那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杨过连连点头,道:“大人所言极是,在下也是愁于此节,不知如何是好。大理国已然灭了,蒙古之势铺天盖地,天地之大,又有何处可让我耶律兄去投奔呢?”
史嵩之略一沉吟,微笑道:“老夫倒有一浅见,我大宋以南,过了广南西路,南至交趾南越之地,有一国名叫大越,乃大宋藩属之国,不若去那里避难。这大越国虽为大宋藩属,却不受我朝节制,纵有诏旨,也奈何不了彼处。少侠以为如何?”
注:
广南西路:宋朝将两广分为广南东路和广南西路,广南西路简称广西,此后便沿用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