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烟死死盯着那边,直到看到一双靴子出现在视线中,随之看到的是那熟悉而张扬的红袍,虽然衣袍有些脏,有些黑,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墨子初消失之前穿的衣服。
她顿时如一支离弦的箭直奔对方而去,带着激动而兴奋的心情跑到对方面前。
对于她激动的反应,墨子初的黑眸只是微微荡漾了一丝,什么欣喜至极、受宠若惊之类的情绪在他的眼中都看不到,黑眸只是如一潭死水,平静无波。
当叶云烟来到他面前时,他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当叶云烟看清他的模样后,先是一惊,然后便是升起了心疼。
因为此刻的墨子初憔悴的不成样子,原本漆黑光滑的黑发染上了不少灰尘和蜘蛛网,乱糟糟的搭在他的身后,而脸庞则是更加瘦削了,如棱角分明的冰块一般,浑身透着冷冽冰凉的气息。
那张脸更是憔悴不已,甚至隐隐有了些胡渣,而嘴唇则是干裂了,再配上那双暗淡毫无生机的黑眸,他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就如四十多岁沧桑的大叔一般。
这才两日不见,他就成了这个样子,这两天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从悲痛中走出来的?
她想要开口,却又不知可以说些什么。
墨子初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什么表情都没有,步伐没有停留的往前走去。
他的漠然看的叶云烟心中一痛,她自知他还是在怪她,便更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了。
走了没几步,他的体力似乎也到此为止了,见他快要倒下,叶云烟连忙上前扶住他。
对此,墨子初没有拒绝,也不知是他不想拒绝还是没有力气拒绝,不管是因为什么,叶云烟都松了一口气,他这种样子,她怎么能放心离去。
墨子初垂着眸子,身旁传来的炙热温度,温暖了他的身体,却再也暖不了他的心,曾经他一心想要的温暖,如今就在眼前,他却不想要了。
不要了也好,因为他知道这不过是昙花一现的温暖罢了,叶云烟如此照顾他不外乎是因为愧疚和同情,而那其中没有他要的爱,既然如此,不再做梦也好。
叶云烟一言不发的扶着他,心情复杂无比,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那么冷漠、那么平静、没有往日的轻佻,也不如往日般暴躁,现在的他就像一具毫无情感的行尸走肉一般。
这样的他让她陌生、也让她害怕,她不知可以做些什么让他像往常一般,内疚和心疼在她心头萦绕着,挥之不去。
二人进了王府后,叶云烟径直将他带到了梅园,他们都没想到,这次再回来,二人之间会如此陌生,世事会发生了这么的变故。
将他扶到床上后,叶云烟便给他倒了杯水,墨子初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接过了水杯,喝了她倒的水。
见此,叶云烟眸中焕发着光彩,她开口道:“子初,你先等一会,我去给你煮点粥。”
墨子初仍旧是毫无反应,一双黑眸死气沉沉的一动不动,见此,叶云烟也不气馁,十分有干劲的跑去厨房了。
在她离开后,墨子初的黑眸这才动了,瞥了一眼她离开的背影,便阖上了。
为了让墨子初尽快的喝上粥,叶云烟动用了内力助火势更旺,一顿粥下来,她已是大汗淋漓。
顾不上这么多,她匆匆忙忙盛了一碗,便端去给墨子初了,见墨子初闭眸休息,她轻声喊道:“子初,粥好了。”
闻言,墨子初睁开双眼,平静的从她手中接过了粥,然后自顾自的吃着,似乎根本看不到叶云烟一般。
叶云烟也不恼火,只要对方不拒绝她的好意就行。
余光瞥到叶云烟额上的汗珠时,黑眸终于起了一丝波澜,心里微微有些动容。
叶云烟看他喝完后,面色恢复一丝红润,总算放心了许多,也不管是不是热脸贴冷屁股,她关心的问道:“你要不要洗个澡?”
墨子初没有搭理她,直接躺下,并背对着她,逐客的意味很重。
叶云烟僵在原地,心中体会到墨子初一直死皮赖脸地粘着她的感受了,心情更加的复杂了。
她心想,自己的做法可能错了吧,拒绝别人是要因人而异的,他本来就是无人在意的,而自己又是这么决绝不给他一丝希望,并且还躲着他,他的心底该是多么难受和失望啊。
带着复杂的心情她走出了房间,并带好了门,听到关门声,墨子初才转过身,透着纸窗望着她的背影,冰冷的眸子渐渐融化了一丝。
叶云烟并未离去,因为墨子初的行为还是比较异常,在他没恢复正常之前,她无法放心离去,所以她直接靠在门旁就睡下了。
翌日清晨,墨子初早早的就醒了,昨日都没处理一下自己就邋遢睡了,他还是有些睡不惯的,所以醒的比较早。
当他打开门,看到靠在门旁睡着的叶云烟,脚步停了,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后,转身进了房间。
待他再次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件外披,他动作轻柔的替叶云烟盖上后,便离开了。
离开梅园的他,直接往浴池而去,天一亮,下人们便起来做事了,见到墨子初的模样后,众人一惊,没敢多言。
下人们为他备好热水后,他才进了浴池,疲倦的身子被温水包裹着,舒适而温暖,身体的疲劳都被一扫而空,他闭着双眸靠在池边享受,而丫鬟则是帮他整理形象、按摩之类的,十分享受。
恍惚间,一切似乎都没变,他还是往常那个很懂得享受的风流王爷。
叶云烟醒来后,见身上披着他的衣服,愣了愣,急忙起身去房间一看,人已经不在了。
担忧刚刚升起,但看到手里的外披时,又降下来了,他还能像以前那样顾着自己,想来也是能接受那件事,并从中走出来了。
这样想她便没那么担忧了,她直接去问府中的下人,这才得知墨子初的下落。
她刚到,正巧碰见墨子初出来,除了脸庞和眼神有了变化,他似乎还和往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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