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对锋芒，就看谁更锐利。
端木荣雪心底很明白，王烁的话并不掺假，现在的他如果不卖弄口舌，那就是动手了。
认真的王烁，只有一个结局。
杀人。
端木雪鹰站在一旁，很安静。
端木青空待他如生父，因其所能成人，无他，只有一心待之，听之。
“狂妄。”
端木青空脸色一沉，眼神越发冰冷。
王烁面带微笑看着端木青空，“当年我曾说过一句话，我要留着你，我想要看看你到底可以走到哪一步。”
端木青空双手一握，有木属性道元与冰属性道元。
天师之上，就可以兼备修炼一个不相冲的属性之力。
“那现在的我，如何？”
端木青空眸光清冷，威势惊人。
“不错。”
王烁点头道：“以你的天赋，能够在这些年达到天尊九重天的境界，说实话，真是不得了。”
端木青空淡然笑道：“只可惜，你倒是弱的让人看不懂了。”
“哈哈哈！”
王烁大笑，“或许吧。”
话落，看向端木雪鹰道：“于此地修炼多久？”
端木雪鹰答道：“抛去出去的一小段时间，已十三年有余。”
“十三年？”
王烁颔首，“很厉害。”
端木青空晒然笑道：“你这转移话题的能力，也见长了。”
王烁轻笑，端木青空眼中暗藏的杀意，如何能够瞒的过他王烁？
刹那间，王烁气势冲霄，压的端木青空连连后退，脸色苍白如纸。
“这……不可能！”
端木青空牙齿紧咬，这种感觉是什么？
简直就像是自己成为了一只蚂蚁，正在仰头徒劳的观望万米高山。
这差距不再是差距，因为没有办法相提并论，故此没有了差距，没有办法相比。
王烁淡然一笑，“也还好吧。”
端木青空于空中颤颤巍巍后退几步，只感觉到两条腿都在抽筋，“不可能，惊风门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一个家伙，你师父已经够强了，你竟然比他的天赋还要高！”
“不。”
王烁轻舒一口气，收了自身气势，“我师父一直是最强的，他的强是我所无法比拟的。他若无损，今日成就早就攀登巅峰。”
端木青空咬牙，一门两怪才，而且对方这话听起来真的是很刺耳啊。
惊风门就那么点人，如今……
端木荣雪忍不住道：“父亲，连道主、佛主、神主都不是王兄的对手的。”
“啊？”
端木青空惊诧当场，如果不是端木雪鹰扶着，险些掉进岩浆中。
端木荣雪看了王烁一眼，再度道：“王兄已是天下主，号令天下。”
端木青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这才……多少年……竟然……”
他还以为，眼前这个人，还是昨日在飞雪门中与他‘杂鱼论’的青年，却不想，对方早已鱼跃龙门天下尊。
“不可能，这不可能。”
端木青空不断摇头，“这不可能，不可能有这么快的提升修为的办法，不可能的，就是算极致反差引导自身，也不可能这么快的。一定是你们在骗我，荣雪你肯定是向着他的，因为你的婚姻是我促成的，你现在和王烁肯定已经成亲了，你就是在骗我，是在恐吓我，让我同意你们的婚事。”
“哈哈！”
王烁大笑，“当然不可能。”
端木青空眼睛一亮，“是在恐吓我对不对？其实你根本就没有那么强。”
王烁笑道：“我只是运气好，继承了八苦天妖的力量。其实我自身，很一般。”
端木青空呆呆看着王烁，许久才艰难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王烁一愣，笑道：“你也不用想那么多，端木姑娘想来看看你，我就带她来了。”
“所以……”
端木青空忽地一动，一掌拍在王烁胸口。
王烁岿然不动，心底幽幽一叹。
端木青空怔怔收手，傻傻的看着自己的右手。
愣了，呆了。
端木青空嘴角抽搐，好一会垂头丧气，重重叹息。
他的头发，迅速变的灰白……
王烁吃了一惊，“端木掌门……”
端木荣雪飞奔过去，扶着端木青空担忧叫道：“父亲！”
“老了……”
端木青空声音沙哑，“我真的是老了，短短的时间里，你却有如此造化。我还以为……呵呵，真是可悲。王烁，我在你眼中，一定很可笑吧？像个猴子一样跳来跳去的吧？”
那双眼通红，含着泪光。
以某人为目标，可到头来，自己的一身修为，却成了自恋，自以为是，而追赶的目标，却早已遥不可及。
如此反差，谁人可以承受？
简直就像是在走在沙漠中，以为距离绿洲还有十里路，可好不容易走到了，却知道了实情，绿洲在十万八千里之外。
令人绝望的反差。
端木青空是一个骄傲的人，就是在他那个时代，他也是不差的。
王烁安静了，他自身对端木青空是真的一点都不待见。
端木青空此人心胸狭隘，利益至上，做事卑劣。可这一刻，王烁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无形的打击，是端木青空难以过去的坎。
如果王烁与端木青空是同龄人也还好，可偏僻王烁只是一个后辈，是端木青空眼中稍微有点‘好运气’的后辈，别的一无是处。
可就因为如此，这个打击简直就是致命的一击。
端木雪鹰静静扶着端木青空，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端木青空的心情，也了解端木青空的想法。
他们二人在此地修炼，每日实力都有提升，本以为找到了上等修炼之法。
可谁知，人家王烁已经站在最巅峰的位置了。
“你不用回答了。”
端木青空摇头自嘲一笑，“我明白了。”
王烁微微蹙眉，“我没那个意思……”
端木青空摇晃身躯站直，怅然看着远方，“我这辈子，就是一个笑话。”
王烁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端木荣雪担忧道：“父亲，你别这样想，没有人那样看你的。你真的不要再乱想了。”
“不用骗我了。”
端木青空踉跄落地，“我啊，就是他王烁眼中的笑话。他之前留我活路，就是要看我的笑话，我知道的，我早就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