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水军初战(1 / 1)

“是吕蒙,他们來的倒是正是时候。”看着远处的群帆,文远也禁不住眼睛一亮道,吕蒙的水军,竟然这么凑巧來到此处。

原來文远此次南下,水军和步骑走的并不是一条路,那时候还沒有后來举世闻名连通海、黄、淮、长江等诸多水系的京杭运河,水军只能从漳水入黄河,然后沿着海边绕上一大圈子进入淮水,然后逆流而上來到此处。

所以走水路虽然rì行百里非常轻松,可要赶到淮南这一段还是要比走陆路的晋军步骑慢上一步,本來文远也估摸着这几rì吕蒙就能赶到淮南,却想不到來的竟然这么是时候。

水军既到,这淮水自然不是曹兵的叔叔,文远当即下令:“通知吕蒙,让他给我全速赶來,一定要给我将曹兵堵在北岸。”

传令兵当即前去前去传令,而此时曹昂也看到远处飞速逼近的晋军战船,曹昂哪还敢耽搁,将指挥权交给曹仁,自己慌忙往船上奔走。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传我军令,不惜一切也要给我把曹昂截住。”文远看到曹昂大旗移动,当即断然下令,一时之间,比先前还要密集数倍的箭雨想着岸边的曹军战船shè去,曹兵中箭纷纷落水,一些战船甚至被密集的箭雨压制的靠不到岸头,船只接收曹兵的速度生生被箭雨延误。

“保护主公,保护主公。”亲卫们大声喝着,举着大盾将曹昂严实护住,箭矢虽然密集,却终归只能迟滞曹昂登船的脚步,要想将他留住却不大可能。

付出了不少代价,曹昂终于登上了一艘斗舰之中,而寻常曹兵显然沒有曹昂的待遇,回首看去,至少还有万余曹兵滞留在岸头。

曹昂再往下游看去,只见晋军水师这会的功夫已经到了近处,來的这些战船几乎填满了河面,大大小小足有数百艘,曹昂也是果决之人,情知这个时候若是被对方的水师缠住很可能有全军覆沒之忧,曹昂当下喝令道:“走。”

随着曹昂的命令,载着他的那艘斗舰慌乱的调转船头,曹昂知道这种情况再留下來自己多半沒命,至于留在北岸的部众,接应的船只能接回來多少就接回來多少,真若是接不回來,那也只能听天由命。

可是曹昂及时抽身的想法倒好,可现实哪能如想象那样轻松,北岸,曹军近千条大小战船拥挤在一块,有的想要接人,有的想要退走,乱成一团,搞得曹昂的座船半天都不能动上一动。

“休叫走了曹昂,所有战船加快速度。”水军一艘五桅四层的楼船之上,吕蒙看到一些满载了曹兵的舰船yù逃回南岸,立即高声喝令,随着吕蒙一声喝令,战船左右两舷上顿时有无数宽大的木浆深入水中,随着这些巨桨奋力的划水,晋军战船的速度顿时提升了一大步,就如同脱弦之箭飞速的shè向曹军战船。

“拦住他们,不可让他们进入战场之中。”曹昂惊慌叫道,眼下正是船只接受登船兵马的最关键时候,如果让晋军战船贴近,那些接应的船只根本就沒有还手之力,好容易登船的近万曹兵将在沒有机会逃走。

“我去。”负责接应的曹休闻言咬牙大喝一声,匆匆点了一千军士,乘三十几条快船迎向规模庞大的晋军舰队,战斗到了这会已经真正达到白热化的程度,曹休清楚这一去九死一生,可是只要能抵挡住晋军水师一刻,穿上的上万曹兵就能逃回北岸保得xìng命。

“哼,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看着这样一支小船队迎面拦截,吕蒙不屑的发出一声冷哼。

“传令各船,陨雷车、床弩伺候。”吕蒙大喝一声,身边传令兵号旗一阵摆动,一时之间,甲板上的水军士卒开始忙碌起來,楼船、斗舰平台上一张张宽大的牛皮被掀开,露出一具具威猛的机械,陨雷车,三弓床弩。

“床弩息之间,各船已经准备完毕,眼看着曹军船队距离还有四百余步,吕蒙大吼一声,顿时数以百计的巨大弩矢从呼啸shè出。

四百多步的距离,这些粗如儿臂的巨矢远远看着只是一片细细的黑影,起初曹休还不怎么在意,可是等仔细看去才让他大吃一惊,这些飞來的弩矢不仅巨大,还具有惊人的速度,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跨越数百步的距离出现在咫尺之处。

那个速度,这么巨大的体重,所挟带的力道可以想象会有多么令人吃惊,曹休长大了嘴巴,呆滞了半晌才有所反应,惊得大呼一声道:“快……快趴下。”

可是这个时候反应已经晚了,晋军水师有楼船四艘,每船配置有陨雷车四具,三弓床弩八副,此外还有斗舰二十八艘,每船也配有一具陨雷车,两副三弓床弩,八十八具三弓床弩一轮齐shè,就有四百多弩矢shè出,想躲,哪有那么轻松。

只听“噌”的一声闷响,一根弩矢嗖的一声从曹休头皮上飞过,虽然沒被shè中,可凌冽的劲风生生将他的兜鏊带走,这还是曹昂身手敏捷,见机得快的缘故,他身后的亲兵可沒有这等好运,饶是身披铁甲,饶是牛皮大盾保护,霸道的弩矢还是如串糖葫芦一般,接连洞穿了三个曹兵的身体,然后在舱底木板捅出了一个脸盆大窟窿。

曹休这边惊得是亡魂大冒,而其他人船的境遇也不尽相同,甚至有个别的快船被巨弩钉在船舷上,巨大无匹的力道甚至狠狠的将船掀翻。

三弓床弩,竟然霸道如斯。

一轮弩shè,令迎面冲來的曹军士卒心胆俱寒,可是这还不是令曹兵最恐怖的噩梦。

转眼之间,两军已经相邻二百余步,吕蒙一直心中默算距离,见此状顿时一声大吼:“陨雷车,发动。”

伴随着一阵绳索被绷紧拉动的沉闷响声,数以千计的巨石呼啸着飞上半空,二百多具陨雷车同时发动,那密集的石雨几乎遮蔽了半边天空。

“完了。”看到这声势浩大袭來的石雨,正在换船的曹休心里陡然生出这样一个念头,面对这不能抵御的威势,曹休一个慌张脚步不稳跌入水中,紧接着他原來的座船被一块巨石砸中,那艘小船顿时被石块巨大的力道砸成两截,船上的军士立足不稳纷纷跌落水中,而那艘船在断裂之后转眼倾覆。

“噗通……噗通……。”伴随着这片石雨如流星陨落一般砸在水上,顿时曹军战船所处的水域附近溅起一道道足有两三丈高的白sè水柱,掀起的尺高浪涛将战船在激荡的一阵摇晃,许多立足不稳掉落水中。

而只是落水还是比较幸运的,那些被石块砸中的曹兵绝难保得一条xìng命,十几斤重的石块飞过两百多步的距离,那石头何止千钧之重,砸着死擦着伤,这话用在这里一点也不含糊。

一波石雨过后,曹军三十多条快船只有寥寥几艘侥幸躲过石雨的猛轰,其余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士卒也伤亡三百余重。

而相比这些,曹兵心理上承受的打击更为恐怖,自己这边还沒放一弓一箭,就已经伤亡如此之重,这样的仗,还如何打得赢。

将三弓床弩和陨雷车搬上战船,这还是吕蒙的发明,以往水上交锋,通常是两边相距不过百步,先以弓弩交锋,而随着这两样远攻的利器被搬上船头,晋军水师的攻击手段顿时大为丰富,更重要的是距离,如果吕蒙愿意,水军甚至能在八百步外用三弓床弩杀伤敌兵。

两轮无人能挡的远程打击之后,正规的弓弩交锋才算开始进行,可即便是正规水战,曹兵也远远不是对手,晋军突进的大小战船足有数百艘,人数上的优势尚且不提,船上军士装备的还是清一sè的硬弩,这样的硬件曹兵显然不具备,双方一交手,曹休就被压制的溃不成军,抬不起头。

曹休撑盾顶着箭雨面如死灰,到现在他才醒悟自己刚才自告奋勇拦截晋军水师是一个多么愚蠢可笑、不自量力的决定,晋军水军的强悍,别说是他这区区几十条小船,就算是整个淮南水军加在一块都不是他的对手,不对,就算是更jīng锐的江东水师、荆襄水师也未必能与晋军水师抗衡。

河岸上,文远看着曹兵溃不成军,晋军水师势如破竹,嘴角泛起欣慰的笑容,为了组建一支强大的水军,文远在人力财力上可谓是不遗余力的投入,水军无论是兵员素质、武器装备、还是战船的配置都是最jīng良的,换算成钱粮的话几乎可以用天文数字來形容,如果计算成单兵平摊下來的费用,每一个水军士兵的平均花费甚至比玄缨卫还要多出三成。

不过今天看來一切都是值得的,水军初登战场,这样的表现已经令文远非常满意,不过这仅仅是水军跨出实战的第一步,文远很期待自己一手创建的新兴水军能和孙权手上老牌的水上雄兵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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