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骜跟学弟们在华生顿谈笑风生的同时,上帝视角拉到阿根廷首都。
布宜诺斯艾利斯郊外、一片临近港区的工业区,一座老旧的办公楼兼仓库里。
一家神秘的外资公司,三个月前刚刚在这里成立。
从证照上看,公司的经营范围是外贸,以及与之配套的物流、储运,似乎跟摩纳哥人有一些业务往来。
“a小队堵住后门、b小队散开包围,c小队跟我冲进去!”
埃斯梅拉达少校一声令下,一支数十人组成的特种侦缉部队就无声地散开了,包围住了目标公司。
少校是隶属于某支直接听命于总统的快速反应安全部队的,所以命令下达的过程保密级别很高,很突然,几乎不会给对方反应时间。
“你们干什么!我们是合法进出口商人!”一个黄种人,看样子像是财务会计人员,被少校的属下从办公楼里逮了出来。
看样子,他是在值班。不过从他眼神中闪烁的精芒来看,这家伙肯定不是普通的会计,而是受过特殊训练的。
少校对于抗议并不理会,而是一个眼神,让手下继续搜。
十分钟后,下属就来汇报了:“报告长官,左边仓库最下层压着的货里,搜到了那个,太重了,抬不过来,您自己去看吧。”
埃斯梅拉达少校面无表情地走过去,然后就看到被破拆的板条箱里,露出了一个圆滚滚的柱子,样子很眼熟。
这玩意儿,一颗就有800公斤,人力当然扛不动。
“还说你是合法的外贸商人——这些明明是外贸版的仿法式反舰导弹!”少校得意地指着板条箱。
“我们做过合法报关手续的!贵国也买过这种东西!有什么问题吗?别说你们的空军没用!射的时候不是挺爽的么!”那黄种人西班牙语还挺流利,跟阿根廷人交流毫无障碍。
少校冷声恫吓:“合法报关进口的当然没问题,但是报关单上根本没有那么多!这多出来的部分你们怎么解释!”
会计却丝毫不怵:“运的时候先斩后奏多运了些,没想到你们对质量那么挑剔,所以滞销了而已。我们只是权宜之计,不想损失白跑一趟的回程路费,想先放着,等疏通采购方决策者关系,再洗白,不行吗?
你们少给我假撇清,贵国军购部门里这样的人从来都不少!这次只不过我们还没来得及买通罢了。要是找到了门路,这些东西早就洗白了!我们这种情况,充其量只能算是货不对单、数额有出入,但是跟走s完全不是一个性质!”
这番话,说得埃斯梅拉达少校老脸一红。
他是知道,阿根廷的军队采购部门,有多么不堪一提。
他只能无视抗议,强硬地说:“先把东西抬走!充公!”
“哈哈哈哈,”然而,那个会计模样的人却狂笑起来,“真是眼皮子浅,为了这里区区5枚,脸都不要了。”
埃斯梅拉达少校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还有更多的东西么?”
会计一脸大义凛然,夷然不惧:“我不知道!我也不可能知道。”
说着,他似乎自然而然地张嘴一笑,露出一颗金属反光的、镶过的后槽牙。
少校立刻紧张起来。
莫非,是一个一旦被严刑逼供、就会咬破牙齿的视死如归狠人?(事实上当然不是的,这是少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们有什么要求?”
“我们没有任何要求。”
“那如果我们没收这些赃物后,通过其他秘密渠道给你们经济补偿呢?你肯合作下去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行了,等我请示一下总统。”
大家都是戏精,何必相互为难呢。
……
不一会儿,加尔铁里案头的加密内线响了。
他拿起话筒,听了一会儿之后,表情立刻大变。
“你是说,非法混过报关入境的货物,可能远远不止5枚?他们到底给有关人员塞了多少好处!”
加尔铁里一阵恨铁不成钢。
阿根廷的军需部门和海关呐,真是太不堪了。
但电话还是得打完。
只听他继续嗯嗯啊啊了一阵:
“嗯,我知道。既然有这种可能,那就按照秘密渠道,不要得罪人地给他们补偿。争取再‘缉获’另一批。钱不是问题,你跟巴博罗部长说好了。对,只许说钱的问题,我会跟他打招呼的,别的不要跟巴博罗说。”
总统当然不可能亲自过问价钱,所以就让两个心腹互相切磋。
最后还是巴博罗部长把钱划拨过去之后,再给总统回了个电话,知会了一下最终成交价格。
“总统先生……我准备了3000万美元,这批存货,可能一共有30颗。已经超过了目前我军全部超军旗满载一个攻击波。空军只剩下12架超军旗了,一个攻击波能装24枚。”
“3000万?100万美元一枚?这是抢劫么?法国货不是才20万美元一枚?”饶是总统不太过问钱,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打劫啊!直接涨价5倍卖?
“可现在是战争封锁状态,我们已经想尽其他一些办法了。而且我们得先款,不然就只能拿到已经搜剿到的前5枚,后续25枚肯定会被狗急跳墙毁灭证据掉的。”巴博罗部长为了少担点罪过,都不想把一切细节提醒总统了。
其实,20万美元是法国原装货的原价。
而这批山寨货,因为各项指标都比原装法国货差10~20,综合作战性能只能发挥出飞鱼的大约六成,所以上次买的几枚样品,只给了8万美元一枚。
所以,事实上阿根廷冤大头,是拿了100万美元一枚,来买原价8万的,足足涨了12倍。
要不怎么说阿根廷人贱呢,弹到用时方恨少,和平的时候挑挑捡捡舍不得,非要被封锁了,出12倍来买命。
这些话,就不刺报认知的不对称当然要充分利用起来。
他突然查获了一批连自己都意外的东西,布列塔尼亚人当然会更意外。
……
6月13日,世界杯开赛前一天。
布列塔尼亚人紧绷数日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
因为捉襟见肘的特混舰队作战实力,终于要得到全面补充了。
自从舰队中的42型驱逐舰被击沉了两艘、防空护卫舰也沉了两艘、还有多艘军舰轻伤后。这段时间特混舰队放宽了对马岛的封锁,躲得离阿根廷海岸远一些。
前几天,第四艘编入特混舰队的42型驱逐舰“伯明翰”号,终于从澳洲赶来了,舰队防空网稍微重新严密了些,他们才敢重新全向封锁马岛——毕竟对马岛的封锁也不能放得太松,如果太松的话,一旦阿根廷人抢修好了岛上的机场,导致其空军得到前进基地,不再需要从本土起飞,而是直接从马岛起飞空袭,那特混编队也没得混了。
所以这种战术后撤是很短暂的,不能长到足以给敌人修复机场的窗口期。
今天,据说国内来的第三艘航空母舰“卓越号”,也会在最新下水的“南安普敦号”、“伊克特号”及一堆护卫舰的护航下抵达、与残损的主力舰队会和。
有了这些力量,对付已经耗尽了“飞鱼”的阿根廷人,必然万无一失。
在另一个时空,“卓越号”作为无敌级航母的第二艘,要到今年6月20号才正式服役。
如今因为战局比历史同期紧迫,所以这艘航母被迫提前半个月服役,然后边航行边进行最后的微调,火线赶往南大西洋。
清晨时分,旗舰“无敌号”航空母舰上,舰队司令费德豪斯将军又一次因为失眠而早早醒来。南大西洋的寒冬,让所有北方人都很不习惯。
“巡逻的鹞式战斗机轮换过了么?”他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问舰长。
舰长毕恭毕敬地回答:“将军,即将开展起飞作业——再等一会儿,天稍微亮一点,就不用开甲板引导灯光了。空中那批飞机燃油还够。”
南大西洋的高纬度地区,如今白天很短,6月份每天要到早上8点多天才亮。而皇家海军只有轻型航母,只能搭载鹞式战斗机,没有任何舰载预警机。
这导致了防空的远程警戒能力很差,无法提前防备敌军的超低空掠海飞行突防飞机——因为地球曲率的关系,地面和海面雷达无论多先进,对掠海飞行的飞机和导弹都是有盲区的。
要彻底解决盲区问题,必须依靠高空预警机的无死角雷达。
上个月“谢菲尔德号”和“考文垂”号之死,电磁兼容是一方面的问题,但最主要的关键还是没有预警机、无法超远距离发现敌机敌弹。
费德豪斯将军听了舰长的陈述后点点头,他也没办法,只有靠有限的条件作战了。
然而,就在此刻,他听到了警报大作。
“前方防空索敌的格拉斯哥号发现敌军超低空攻击机!”详细的警报立刻传到了司令官的案头。
“又是超低空飞行、想靠传统航空炸弹强攻突防么?”将军的嘴角,露出一丝嫌恶的狞笑。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猜错了。
短短两分钟的忙乱后,他在旗舰上接到了最新报告。
一切,让他震惊得目瞪口呆。
“格拉斯哥号被飞鱼导弹击中!一共遭到了四枚齐射,两枚命中,全舰大火,已经失去战斗力!”
“布里斯托号被6枚导弹饱和攻击!拦截闪躲5枚,1枚命中,暂时失去战斗力!”
“1艘22型护卫舰被击沉!”
“有6架疑似超军旗攻击机已经突破护卫舰防空网,向本舰及‘爱马仕号’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