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喝多了!”易小楚故态复萌,全然忘了他曾经帮过她一个大忙,提出严正抗议
“小楚——”余秋月怪了易小楚一句,却不对他恶语相向,“在人家的帐篷里呢,再躺一会儿吧,刚才你的样子好吓人呀,拖都拖不动。
”
草原的习俗有意思,把延森跟两位女客安排在了一间。听说当地的风俗,有时为表现对客人的尊重,还有机会跟女主人睡到同一顶帐篷下。
大家都没有多余的住处,这样安排应该是对他们很照顾了。延森心想,可惜跟易小楚这个恶女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
延森醒了来,二女反倒都不好意思躺着了,都披衣坐着说话,看来她们是准备这样耗到天亮了。延森还难受的紧,依旧躺下,听她们说话。
正迷迷糊糊快要睡着,忽听外面又喊叫声起,延森吃一惊,掀起了一边小窗子上的盖布,却看到了一片红红的火光。
他赶紧坐起穿上衣服:“走,咱们快!”
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的到来,真不知道给这片宁静的土地都带来了些什么
“好多这儿的习俗咱们又不了解,还是别添乱了吧!再说你现在还没清醒呢!”余秋月低声劝道。
却听见隐隐似有哭声,明知道她的劝阻是片好心,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延森还是躺不住了:“不行,。不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咱们能帮上忙呢。”
说完,延森翻身爬起,连衣服也来不及整好就撒腿向起火的方向跑去,余秋月和易小楚没办法,听外面叫声越来越响,也匆匆忙忙的跟在了后面。
红红的一片,黑夜里十分好辨认方位,就在远处的一顶帐篷。这儿牧民一般几家住在一片区域,但互相往往都间隔着一定距离。
快到近前,就发现确实是一片火光,真的发生火灾了?
他们还是来晚了,附近的几户人家早提着水桶赶过来,火势已经基本被控制,余烬中伴着响亮的哭声。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能找到询问的对象只有王老师,一边帮忙扑打,一边向他打听。
牧民们到了水草丰美的季节,就会赶着自家的牲畜出来放牧,大家都会约定俗成,有自己的地盘。
现在他们富足了,一般在远方的某处都会有像其他民族一样,有固定的居所。所以帐篷里不会有太多的财物,在干燥多风的草原上,发生火灾也不是特别少见。以延森的理解,就算损失了点什么,也不至于会如此痛哭出声。
细听之下才明白,这家的男主人也被邀请参加了“欢迎会”,延森因为醉的太快,跟秋月和易小楚提前退了场,几位豪爽的男士们仍在继续着豪饮。女主人看四岁的孩子们已经睡着,也跑到附近与人聊天。
不巧今晚风格外大,门前的灶火点着了飘起的帐篷门帘,结果火借风势,才引发了这场火灾。
等粗心的女主人发现的时候,整个帐篷已经烧成了红红的一片。呼救声引来了附近的乡亲,尤其是正斗酒斗到兴致高昂的男人们,热心的人们很快就控制了火势。
延森还以为自己不知道迷糊了多久,听他话里的意思,原来时间并不长。唉,这次醉得快,想不到醒得也快。可就会儿功夫,也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男主人目瞪口呆地站在一边,半片烧坏的毯子包着孩子,上身裸露在外面,妈妈用手捧着孩子的脑袋,早已经哭得不成样子。
那孩子也就刚刚会走路吧,大概有个一、二岁的样子,身上被一同抱出的毛毯仍在冒着轻烟。
母亲像疯了一样,把孩子接过来,止不住泪如雨下。
有乡亲拿着一条新毯子,女性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
妈妈把孩子放在地上,就在这要重新裹起来的时候,延森却见他身上眼看着起了许多大泡。
他大声叫了出来:“住手,别包太紧了。”
他自己住过几次院,还陪伊莉住了好几天,她本身就是学医的,再兼也不乏刘雨这样的医生,还有曹伯这个老中医也曾指点过一二,尽管没有谁是搞烧伤专业的,但比起来这些人来,延森的见识该算不少。//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叫声引得所有人都向他看来,王老师把意思传达给大家知道。延森只好匆匆做了解释,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明白。
看孩子伤得厉害,烧伤之后,最怕的就是脱水休克,因此保暖很有必要。但千万不能太紧身,如果磨破了刚起的水泡,那就会引起更为严重的后果。
孩子哭得几次没了声音,这种疼痛连成人都无法忍受,何况是个小孩。一位大婶拿来一条沾满了凉水的毛巾,准备擦擦那红肿的脸蛋。
轻度烫伤如果浸到凉水里效果确实不错,但像这么大的面积和深度自然不行的,延森又一次叫了出来。
如果一个不慎弄破,那么感染带来的危害将更严重。侥幸留住了性命,最大的后遗症是,瘢痕会成为另一个梦魇。所以尽量保持表皮的完整,等待专业人士来救治,才是最佳方案。
也许大家觉得他从大城市来,又有些知识分子的样儿,或者更因为他曾经奋不顾身地救了一个孩子,尽管将信将疑,对他的说法虽难以接受,还是依他的说法处理。
看着愣愣的大伙,延森毕竟不是真正的医生,他也呆住了,下面该怎么办?说的好听,但从这儿到最近的专业医院,距离也不知有多远,等他们赶来了,孩子的生命还有机会吗?
余秋月和易小楚站在身后,也把怀疑的目光投过来。一路走来的合作伙伴,她们自然想尽力说服自己相信他,可是理由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这样束手无策地等着,看这条鲜活小生命的悄悄逝去吗?延森想,自古相传,大家都有“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不管怎么说,努力了才会甘心。
如果不幸真的出现,这些爽直的牧民们会不会迁怒到他身上?从余秋月的眼神,他就发现了那种真切的担忧。
他凑过去站在孩子边上,脑子里不停地思考着最好的应急方案是什么。
这一刻真的觉得无奈,还不等他想出什么,突然一个惊喜的声音叫起来:
“太好了,巴郎大叔来了。快抱过去让他看看。”
孩子妈妈闻言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飞快地抱起孩子向一处跑去,在一个地方抱着孩子跪了下来。那速度只能用神速来形容,延森又一次想到了潜能这个词,如果在平时,少有人能达到这上速度。
王老师迅速把话解释给了他们三个。“巴郎大叔”四个字就如同有神奇的魔力,在场的人都露出了喜色。
延森的眼睛跟着神速如同凌波乘风般的母亲看到了来人,原来是他。
巴郎大叔坐在一架轮椅上,推着椅子的,是一个美妇。
妇人附到耳边低声说着什么,看来是他的家人。她的神色恬淡安静,容貌跟在这儿见过的女子一点不相像,倒像是个生活在身边的人。
巴郎大叔放在踏板上的一条裤管空荡荡的,原来是身有残疾。延森今天下午见过巴郎大叔,还打过招呼,难怪当时巴郎大叔只大喇喇地坐着冲他“嗨”了一声。
简单地看了看,巴郎大叔示意大家进到一顶大帐篷里去,自己还是由妇人推着跟进。
进到屋里,延森发现妇人的身后背着一个大兜子。巴郎大叔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一边从身后的人手里接过一些应急的物品,一边询问事情经过。
还不等做孩子妈妈的开口,嘴快的人迅速讲解。王老师顾不上做翻译,可怜他们几个如听天书般,大眼瞪小眼,说的什么都听不明白。
巴郎大叔听完了,又低声跟身后的妇人吩咐什么,这时更多张嘴开始询问起来,每个人都关心着这个小小的生命。
巴郎大叔答了几句,目光转到延森身上,略示赞许,想来是有人把他刚才的“奇怪”话语转达给了他知道。
巴顿大哥端了个墩子放在他们三个身后,示意他坐下,神色中颇显敬服,看来巴郎大叔是表扬他了。
妇人从背后的兜子里掏出了几把干草,又掏出了一堆器皿摆在一面的小几上。
感到这些家伙熟悉又有些陌生,延森不由自主地蹲过去帮忙。曹伯也有一大堆这样的东西,平添了许多亲切感。延森曾经服用过它们炮制出来的东西,也是他们帮忙留住了伊莉的美丽。在她卧病在床那段日子,延森就是跟这些的伙伴朝夕相处,而且能熟练地利用。
妇人看到他娴熟的动作,突然轻声问了一句:“小伙子,你是学中医的吗?”
声音亲切,软软的带点吴腔,也许在此地说的机会太少,多了点生硬,但也是能听出那熟悉的味道,她果然不是当地人。
延森微微一笑:“不,我是学生物化学的。”
看她有些惊愕,又加了句:“不过对中医很感兴趣罢了。”她才有些恍然。
巴郎大叔示意递什么东西过去,她就回身在包里找着,延森赶紧道:“大姐你就专心给大叔帮忙,有什么需要的就让我做吧,放心,我能干好。”
大概刚才的动作给了她信心,她点点头,突然又掩嘴一笑:“你别乱讲,我都这么老了,你该叫阿姨的,我是巴郎的妻子。”
这一说,让延森为自己刚才的称呼大感尴尬。她的样子看上去跟巴郎大叔并不很般配,也不能怪他搞不清楚,但这毕竟很失礼,赶紧说了声:“对不起。”
“没什么,我本来姓柳的。”她似乎显得很开心。无论什么样的女子,让人夸奖年轻、漂亮都不会真正生气,尤其是这种无意间的误会。
“小伙子,你把这几味药切成片,那几味研成粉末,还有这个焙干,不能弄坏了外形。”
当仁不让,事急从权,这里真能帮上忙的也就延森了。把那些瓶瓶罐罐和药物稍稍挪到一边,他就动起手来。
陪着曹伯登山采药,又曾作为副手见识过,大多数药他还是认识的。本着勤学好问的精神,随时就向柳阿姨问起。
有几味是草原特产,其他地方是见不到的,他仔细地问过功用,都一一记在了心里。
两个漂亮的女孩子自然耐不住寂寞,过来帮忙。她们虽然好奇,尤其对延森的表现,只是这个时候也没空问。
延森指使着她们做些搬搬弄弄的工作,看着易小楚乖乖地干着干那,他心里爽极了。
易小楚从来没有这么听话过,以前给他的感觉都是桀骜不驯。能让她如此俯首听命,是他梦里都不敢想的,当然得刻意让她多做点。
这时延森才忽然发现,其实自己骨子里是很有点大男子主义的。
他一边在旁边打着下手,一边不忘了留意巴郎大叔是怎么干活的。
一通忙碌之后,按柳阿姨的要求,和秋月、小楚把弄好的半成品捧到了他两口子的面前。
巴郎大叔看成效不错,微微一笑,意示赞许。柳阿姨又从包里拿出些早已是成品的东西,和那些粉粉末末放到一起搅和,没过多久,面面居然变成了油油的膏状。
真是“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差不多都是些干干的原料,这么会子功夫竟然大变了样,真是神奇。能看到此等奇观,延森心想,自己这帮忙太值得了。
夫妇两人细心地把膏药均匀地涂到了婴儿烧伤的部位,说也奇怪,过了没多久,那个一醒来就哭闹不停,一直到再次哭晕过去的小家伙,居然慢慢止住了哭泣,静静地迷糊了过去。
真是神奇,延森忍不住又在心里夸赞了一句。却也稍有怀疑,真会这么快的有效了?到底是确有神效,还是孩子累得实在坚持不住了?
再一细想,在心里又否认了,不会这么巧合的。以前就听说过偏远之地亦不乏有奇人异士,巴郎大叔是不容他小视的,这次是亲眼目睹了。
虽然看似分别很大,其实巴郎大叔的医疗方法与曹伯有很多相通之处,好的东西都是殊途同归的。
延森细细地把有区别的地方记在心里,准备回去慢慢消化,有机会还得向曹老爷子多请教请教。到了此时,只恨自己所知甚少,不能领悟。
孩子的情况看来还不错,但不知道病愈后如何,也许明天就能看到真正的效果了。
延森想,如果老天能让他看到奇迹发生的话,那真是不虚此行了。
生活中不乏被烧、烫伤所困扰的人,医学已经在逐渐进步了,但无论后期的整容工作如何完美,难免还是会留有许多的缺憾。
这个孩子还小,真的希望他能够彻底康复,得以快乐地继续面对今后的生活。而且孩子的受伤,或多或少总是跟他有些关系,尽管家长对他没有丝毫的抱怨,他还是内疚的。
可怜的孩子沉沉睡去,众乡亲的脸上也都有了喜色,除了仍在为自己失职而深感内疚的母亲和思绪万千的延森。但所有人共同的一点,就是不住口的向巴郎大叔两口子表示感谢。
也许他们受巴郎大叔的恩惠太多了,对他的信任远在延森之上,都坚信孩子必定不会再有事,有说有笑了一阵,累了的人群开始渐渐散去。
延森再次向柳阿姨两口子道了谢,也不知道巴郎大叔有没有听明白,对发生了这件事,延森一直觉得甚不好意思。
他向二人道了别,扯扯身后有些发愣的两个女孩子:“咱们也走吧。”
余秋月和易小楚一齐点头,但看两人的眼神,尤其是易小楚,充满了那么多的问号,回去之后免不了还要受一番盘问。
哎,不知道今晚还有没有希望睡个好觉。
柳阿姨低声笑着向巴郎大叔说了几句话,叫出了正欲出门的三人:“小伙子、姑娘们,我们当家的发话了,今天太晚了,请你们有时间一定去家里坐坐。”
柳阿姨神情真挚,巴郎大叔的话虽然不懂,但也看得出是真心实意。延森自然没有理由推辞这个邀请,何况对这一家也挺好奇的。根据猜测,巴郎大叔年轻时应该有不少带传奇色彩的故事吧!
而且还可以乘机向他请教一下,如果能接受些藏医学的理念,再向曹伯好好请教,融会贯通之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收获。
在多次见识之后,将祖国的传统医学发扬光大,已经慢慢成为了延森的梦想
出得门来,易小楚低低地笑了出来:“这两口子挺有意思,柳阿姨说的好听,还不定谁是当家的呢!”
延森瞪了她一眼,意思是这事心里想想还行,说出来就显得没修养了。其实,延森的想法跟她也没什么不同,只是要阴险那么一点点。
易小楚一吐舌头,明显没被震住,拉着余秋月的胳膊又娇声笑了起来。
为了减少被盘问,延森故意伸了一下懒腰,嘴里㊣(12说道:“今天真是太累了,这酒后劲真大。”
其实没觉得疲劳,今晚一通折腾,反倒感到精力充沛。
白天骑了半日的马,更受到了美丽大草原的陶冶,异能隐隐有复活的迹象。
余秋月对延森还是比较照顾:“那就早点回去休息,你的酒量本来不行嘛。”
后边的半截没说,自然跟先前易小楚说的一样,不行就别逞英雄。她忍住了没说出来,也没有就他今晚的“反常”表现质疑。
没了她的“引导”,那易小楚自然是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询问。
嘴里说累,延森却不想急着回去,而是缓步走在青青的草上。回头看看,感叹曾经温暖的帐篷已经成为了一具残骸。
周围的空气中,仍然弥散着一股烧焦东西后的味道,让人难以忘怀曾经发生的一切。
“你们先回吧,我一个人走走,顺便醒醒酒。”其实这不过是个托辞,经过了这一番折腾,酒意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就是想一个人静静,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一个人走在广袤的草原上,想着今天发生的这些,真是什么都凑到一起了。奔腾的马匹,差点被其践踏的孩子,当然还有被烧伤孩子的无助哭泣声。
想了一圈,焦点还是集中在巴郎大叔的身上,对延森来说,他是个谜。
四下里望去,周围稀稀落落的还有几盏并不明亮的灯。闯了祸之后,风似乎也变小了
半轮弯月,显得格外高远。稀稀疏疏的星星,偷偷眨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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