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准确?”黎经时脸色沉重的问。
刘易点头,“回将军的话,我们接到消息后,就立刻去查证了,昨天下晌,平亲王三子季观宜临时出行,对外的说法是,其外祖母病重,季观宜代母前往探视。”
平亲王?黎经时对此人并不陌生,当年就是他前往楚岭征兵,也是他,搞大了小蒋氏的肚子却不认账,才会让黎老太太拿此为由,擅自为他降妻为妾,逼他的结发妻子委屈度日,最后死在小蒋氏手中,他的小儿子也是被小蒋氏害死的。
全都是因为平亲王敢做不敢当引起的。
小蒋氏和黎老太太两人该死,平亲王更加该死。
现在又听闻,他竟与西越有往来,这是通敌。他怎么敢?
黎经时紧咬着牙,询问详情。
刘易苦着脸摇头,“就这么多了,平亲王府虽好混进去,但平亲王的地盘却如铁桶般牢固。”
要不是有季瑶深在,他们根本就查不到这件事。
原本不派人潜进去,是不想跟朝廷的人扯上关系,后来教主为方便和季瑶深连系,才让人潜进去,只是平亲王的书房重地,他们是怎么也插不进手。
“将军,这能算通敌吗?虽然我们支持赵国和西越打仗,可是严格说起来,保卫的是赵国的地盘,跟咱们南楚没啥关系啊!”刘易不解问道。
严格说起来,确如刘易所言,南楚跟西越并无什么旧仇,西越当初对自己建朝的地置不怎么满意,想要往中土扩展,但赵国以共主自居,怎能忍受西越的这种行为?所以便以共主的身份,召南楚、北晋和东齐诸国相帮,北晋擅战,但地广人稀,又是好战份子,自家尚且纷争不断,哪来闲人去帮人打仗?
不过他们还是派了一支部队去支持,但实际上能发挥多少作用?那就只有天晓得了!
南楚的兵力是几个国家中最弱的,皇帝想以此培训出自家的强兵强将,不过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被派去的领兵的,大概都是京里勋贵们的子弟,纯去进修的,如黎经时他们这样,从民间征来的民兵,那纯粹就是给这些进修镀金的官n代们垫脚的炮灰。
至于东齐?他们早前派过一支部队,大老远从东齐到赵国与西越接壤的边境,一路上就没骚扰沿途的百姓,惹得民怨沸天,最后赵国皇帝只得委婉的请东齐军队不必再来支持了。
其他小国家就甭说了,黎经时在天险关这么些年,就没见到过半个,不知压根就没派人来,还是被派去别地方支持。
但如果平亲王利用征兵支持赵国的机会,悄悄的建立自己的军队呢?
当他身在局中,他看到的只有眼前的一部份,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后,再加上进京后,参与的数次会议,让他眼界渐开,思考事情时,不再局限在眼前,而是学着站在高处,观看整个局势。
若是在之前,刘易来跟他说这件事,他肯定是不相信,但现在,他抱持着高度的怀疑。
黎老太太抵京那天,皇帝召他进宫,就是因为收到消息,指称朝中有人在养私兵,规模不小,且战力不容小觑。
那天是他第一次见到玄衣卫的统领,小小年纪的玄衣卫统领,大概就和黎韶熙兄弟差不多大,但人家早已独当一面,统领玄衣卫为皇帝做事了!
皇帝子女皆十数人之谱,当中不乏表现出色之人,但皇帝却迟迟不曾立太子,黎经时虽才进京不久,但大家如何评价这些皇子们,他早有所闻,再看皇帝的态度,怕是对这些年长的皇子们没有寄以厚望。
不过想想也是,皇帝正当壮年,朝臣们就急着要他立太子,摆明了是要帮自家支持的皇子上位,任谁大权在握久了,都不会容忍有人觊觎他的东西,尤其是皇权。
我可以给你,但我没给你的,你不能来抢。
对自己的皇子们尚且需要防备着,那对他的兄弟们呢?
黎经时在天险关时,就听说过玄衣卫,这支皇帝亲军才成立不到五年,统领很年轻,武功却很高强,当时驻守在天险关的几位副将,就曾语带嘲讽又艳羡的口吻道,“若咱们家也是皇上亲信,自然也能像齐治平那样,年纪轻轻就位居高位受皇上宠信。”
“齐治平的老娘是镇国侯最宠信的妾室,听说镇国侯的书房就只有她不必通传,就可以来去自如,就连镇国侯夫人都没这待遇呢!”
想到这儿,黎经时忍不住想到,皇上跟他说的话,他要不要答应呢?若是应了,他手底下这些人就算从军中退下来,也不愁没地方去。
可是女儿才帮他手底下这些人找了条出路,待遇也许比不上替皇帝办事,但胜在自由,也不用涉及朝堂上的那些阴私。
但是不答应,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平亲王坐大,危害到皇权?答应下来,又要怎么跟皇上说平亲王这事?
黎经时发现自己陷入困境之中。
当黎经时正在为是否揭发平亲王此事苦恼时,黎浅浅则被张大奶奶惹恼了!
这女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老要她出面插手张桑州和徐玉娇的婚事,是欺她年纪小不懂事,想着忽悠她去出头,搅黄这门亲,如此一来婚事告吹,张大奶奶忧心的事不会发生,而且也不会有人怪在她头上?
哼哼!叶妈妈和蓝棠忙着做笔记,才让她有了可趁之机,老来拦她的路,真是够了。
张大奶奶也是一肚子气,这死丫头怎么油盐不入啊!好说歹说这么久,都没能让她答应帮忙。
张家侍候的人也觉头疼,桑州少爷那说是夫人的眼珠子,他一直拖着不肯答应成亲,夫人愁白了头,也没让他老实,现在好不容易他自个儿乐意娶妻,大奶奶竟想不开的要搞破坏,她们简直不敢想,若真让她做成了,回头夫人不好修理媳妇,只能把气出在她们身上。
黎浅浅等张大奶奶说到一个段落后,便扬眉看着她,问,“你都说了?”
“教主,我说的话,您可都听明白了?这徐家肯定是不安好心的,您……”
见她又要把陈年旧事挖出唠叨,黎浅浅朝她笑了下道,“真是对不住啊!我还有事,就先走啦!”说完不待张大奶奶再开口,就与春江两旋身飞上屋顶,见她们全看着自己后,才朝她们摆摆手,“走啦!”纵身往前飞跃,几个飞纵就不见人影。
张大奶奶张着嘴愣愣的看着她们远去,侍候的人全都低着头不敢多言,“她怎么敢?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不远处的黎浅浅微撇了嘴角,春江则愤愤道,“这张大奶奶也太自以为是了,当她自个儿是谁啊!都已经跟她说过了,这事您不管,她还是不死心的找您去搅黄这事。”
“以后看到她,就远远的避开去,省得浪费时间。”黎浅浅早就可以这么做了,只是不好不给面子,谁知张大奶奶变本加厉。
“您看是不是跟四长老提一下,让他管好张大奶奶?”
黎浅浅看春江一眼,心说,还是别吧!他那两个妾室搞得事还不够吗?再来张大奶奶这一笔,她怕四长老以后真不敢面对自己了。
“对了,三长老那儿如何了?”
“听说她表哥再娶了,不过她那舅母很不满意,就此赖在咏香园里不肯回家,她表哥带着妻小来接她,她就闹腾得整个颂城的人都知晓,她对这媳妇不满意。”
新媳妇才进门,就被婆婆这么搞,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黎浅浅想了下问,“可影响到三长老了?”
“那是一定的,那位舅太太要三长老评评理,又在来访的太太、奶奶面前数落媳妇的不是,还不忘在那些人面前,说她家外甥女如何如何的好,听说本来有好几位相中三长老做媳妇的太太,因此打了退堂鼓呢!”
黎浅浅直摇头,“幸好二长老家没这种事。”
春江坏心的提醒她,“您忘了,何大奶奶和何大小姐两个做的事?”
“她们姑嫂相得,也是难得的事。”只是何蘅燕太过自以为是,“凤大公子都已经离开京城了,她也该死心了吧?”
“二长老给她相看的几个人,她都不喜欢。”她们索性坐在屋顶上,远远的看着张大奶奶主仆。
虽然黎浅浅她们离开了,但张大奶奶主仆却还是待在原地不动,这是在干么呢?
过了好半晌,就看到有几个妇人由客栈的伙计领进来,她们走到张大奶奶面前停下,双方似说了些什么,客栈的伙计领了赏走掉了,张大奶奶指着黎浅浅住的客院,不知在跟她们说什么,就听那几个妇人笑着频频点头,然后就跟着张大奶奶走了。
“春江,你猜她想干么?”黎浅浅看着她们走远,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
春江听力没她好,心知教主必是听到什么了,见她问,摇摇头老实道,“奴婢不知。”
“张大奶奶啊!她想帮我做媒呢!”拿话哄她去搅黄张桑州的婚事,不过是其中一个目标,最主要的目的是,困着她好让那几个妇人来相看她,虽然她这回失算,让自己走掉了,但她把黎浅浅的住处指给她们看,让她们回头留人下来相看。
反正她是一定要回来的嘛!
不过既然知道她的目的了,还能让她得逞?“走,找我大哥去,回头咱们就换地方住。”
春江用力点头,不过她不懂啊!“这张大奶奶才到这里多久,怎么就认识这些人,想帮您做媒呢?”
黎浅浅笑,“这还不简单,你想想看,虽然她想搅黄张桑州的婚事,但这城里谁人不知,她是少云山庄大小姐未来的妯娌?攀结不上少云山庄,巴结她未来妯娌也无不可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