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晨语推开窗,明晃晃的日光照进来,伴随着几声鸟鸣,天空蓝的无一丝杂质,端的万里无云。
下了楼,就见季白带着人已经坐在厅里了。
“你醒了?”季白微微笑着招了招手,“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李晨语用手指当做梳子,在发间梳拢几下,一个利落的马尾就扎好了。
坐在宋庭拉出的凳子上,李晨语依言朝桌面上看,一只尖嘴,有着大大凤眼的火红狐狸躺在桌上,见李晨语看它,白狐浑身的毛忽的炸的篷起来,嘴里咯吱咯吱的叫唤这,扑棱这爪子直朝季白手掌下钻。
季白在红狐狸和李晨语之间看了看,抬起手,用胳膊将明显受到惊吓的狐狸圈在臂弯里。
狐狸缩成一团,只留一片红毛。
呵了一声,李晨语用手拄着下巴,懒懒道:“哪儿弄来的小狐狸,断奶了吗?”
断奶了吗?季白低头看了看臂弯里颤抖的狐狸,他还真不知道这个小狐狸断没断奶。
“今早我在窗台上捡到的,一大早就捡到一只火红的狐狸,觉的与它有缘,就将它捡了回来。”
“哦,”李晨语了解的哦了一声,伸手朝那片火红的皮毛去。
手指一抓一紧,红狐狸就打这圈儿的被她拎起来。小狐狸四肢乱蹬,嘴里吱吱尖叫,眼睛里的光浮动。
李晨语手臂动了动,被掐着后脖子的狐狸也跟着晃荡。
成人两个手掌大的狐狸,四个蹄子乱蹬,目光像是哀求,看着甚是可怜。
李晨语仔细看了一番,就又将狐狸还给了季白。
“这个小东西好像特别怕你,”季白抚摸这小狐狸的脊梁,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
李晨语勾唇笑了笑,“我身上煞气重,它当然怕。”
“客官们,早膳来了,”店小二面带微笑,举着托盘儿放在桌上。
李晨语站起身,道了一句:“不饿。”抬脚上了楼。
季白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上楼的背影,手掌轻轻抚过狐狸的毛。
用了饭,几人登上马车,一路朝南儿去。
马车里,季白怀里躺着那只狐狸,小狐狸似乎是睡着了,安安静静的卧这。
李晨语初一上马车就皱眉,此时面朝车壁盘膝而坐,手下无意识的翻这书。
日夜不停歇,走了两日,以行数百里,李晨语就提出骑马的要求。
季白没任何意见的一口应了,就派宋庭先行一步。
一处镇子,宋庭在镇子入口处守这几匹马,时不时踮着脚眺望。
见马车由远及近,宋庭急忙迎上去,放了脚蹬,立在一旁。
头一个跳下来的是李晨语,抬眼就看见几匹溜光水滑的马,勾唇便笑了。那几匹马中有一匹矮壮的黑马,它四肢粗壮,一身皮毛黑亮,身材比一般的马儿矮了些许,一看便知是个好脚力。
宋庭随这她目光看过去,笑道:“那是西域马,名叫矮陀,因为身材比一般得马儿矮了些许,就得了个这样的名儿,矮陀虽矮,却是比一半的马跑的都快,耐劳的很。”
“不错,”李晨语点头,走上前。
马儿仰着脖子,咧着嘴嘶鸣了几声,蹄子略显急躁的踏这地。
李晨语慢慢走上前,伸手摸向矮陀的背,一双黑眼珠子看过来,嘴里蠕动这嚼东西,看了一眼,就又扭着脖子看向别处。
李晨语缓缓笑起,来来回回的顺着马背。
其他几匹马的叫声渐无,低头啃着麻袋里的草料。
李晨语回到马车处,爬上去找出一包桂花糖,又回到马儿身边,拿出桂花糖托在掌心里,喂给矮陀吃。
像是狗熊见了蜂蜜,矮陀一张大嘴,闭上嘴巴嚼了几下,就闻味儿,伸头朝李晨语拿着桂花糖的手,嘴一张,连油纸带糖,咬了一大嘴过去。
吃了糖,矮陀就跟李晨语亲近起来,喷这响鼻,伸着脖子朝李晨语蹭。
季白边吩咐事儿,眼尾处注意着李晨语,见她这么快就收买了一匹马,唇角勾了勾。
在镇子里用了午饭,一行四人骑马离开了。
李晨语初一上马,马儿就乖顺的撒开蹄子小跑,她第一次骑马,觉的稀奇,斜这眼看季白他们怎么骑马的,就学着他们轻夹马腹,结果让人气闷,她腿短,脚下将将勾到改良版的脚蹬,为啥说它改良般呢,看它比其他脚蹬高了一个度就知道了。
李晨语只好用脚轻动,驱逐这马儿的速度。
马儿温顺,脚下稳的很,李晨语朝左拽缰绳,它就朝左跑,朝右拽就朝右跑。
季白本以为李晨语会骑马,没想到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她并不会,正在想如何既不伤她的面子,又能婉转的指点她一番,就发现她无师自通,从一路小跑,到能控制这马儿加快减速了。
这些发生在她身上,像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季白失笑摇头,不动声色的始终跟在李晨语身旁,与她并驱齐进。
李晨语进步神速,一点点儿得加快速度,一路直到天黑。
骑马又走了两日,无非是风餐露宿,这天夜里,到了南临。
吃饭洗浴,好好儿睡了一觉,次日清晨,李晨语一身暗红锦袍,高高竖起马尾,眉眼精致,神色带着点儿冷漠,却又让人觉的她性子随意,走过就惹的人看两眼。
被季白派来请人的福伯,带着几个稳重的汉子侍立在大厅内,见一翩翩少年郎走进,便都拱手行了一礼。
季白端坐在上座,请她一起坐了。
李晨语向来不知道客气为何物,转身就坐在上座,掂起点心就吃起来。
“福伯,你也坐。”季白笑容和熙的对福伯道。
福伯收回撇李晨语的目光,笑道:“老奴可不能越了规矩,先跟五爷说一说这里的情况。”
季白点头,示意他说。
“周神医居住在城外的一处庄子里,昨天上山访友去了,他的药童说,周神医过几天才能归来。
老奴想过不少办法,想将他请过去,曾开出赠送孤本,本经逢源,请周神医走一趟,但神医想都未想,就拒绝了老奴。
老奴还曾替神医挡过一桩麻烦事儿,但神医还是不愿前往金陵。”
福伯叹息这摇头,“这周神医不为钱财名利所动,老奴绞尽脑汁,也没想出能把神医请回去,他身份特殊,老奴也时刻记着五爷的交代,不敢随意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