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结为兄妹之后,秋月白对木清洢说话越发没了顾忌,有时候唠叨起来,就跟木清漓一样,这种感觉挺温馨的。
木清洢有点尴尬,打个哈哈,“哪、哪有,我、我就是……”
“啊,对了,”秋月白一惊一乍地叫唤,“我听说这两天番邦要进京,那些个小国虽然不起眼,但不乏各色美女,有可能会同行入京,要是有别个女子看上太子殿下,你可别哭哦?”
木清洢哭笑不得,“大哥,你说什么混话!番邦进京,是为进贡,又不是求亲,哪有这种事!”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次被秋月白一语中的,事情一发不可收,差点就无法挽回了!
几天之后,各番邦陆续进京,苍澜渊命手下一一安排妥当,让他们住进京城驿馆,好生招待,并亲自清点各邦进献上来的贡品,一一核对好后,列后清单,给父皇过目。
这种事已不是第一次,孝元帝也是心中有数,看过无误之后,自是龙心大悦,吩咐内侍将回赠给各国的礼品准备好,并在今晚于昭阳殿设宴,款待各番邦使者。
“我也要去?”正在埋头配制药量的木清洢一愣,转头看过来。
“是,”霍雨彤恭敬地道,“殿下已命人将衣服送过来,请太子妃去试衣。”
“我没兴趣,”木清洢一脸木然,“那种场合不适合我,让澜渊自己去就行了。”
“这不好吧,”秋月白又开始叽喳,“人家都是成双成对,太子却形单影只,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妃又逃婚了呢,多没面子。”
木清洢无奈地瞟他,“大哥,你一天不挤兑我,心里就不舒服是不是?”现在她算是发现了,秋月白虽然是跟她结拜来的,一心向着的却是苍澜渊,每天都见缝插针地替人家说话,非把她给说到苍澜渊床上去才甘心!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秋月白这理直气壮的样子,跟苍澜渊有的一拼,“这原本就是皇室礼仪,你身为太子妃,那就是未来的皇后,你都不做好表率,让底下的人怎么说?”
“……”木清洢无言以对,隔了一会把手上东西一放,“好吧我去。”
秋月白得胜似的哼哼两声,挑眉道,“去吧,好好打扮打扮,让那些番邦看看,咱们的太子妃有多天下无双。”
木清洢失笑,摇着头出去。要说大哥虽说医术无双,救起人来绝不含糊,可这平时就跟个小孩子似的,怎么男人都这样吗?
霍雨彤立刻跟上,出门前对秋月白挑了个拇指:有你的。
好说。秋月白抱拳回礼,心情大好。
一个时辰后,木清洢才算打扮整齐,出得门来。
早已等候在外的苍澜渊抬眸看上去,满意地颔首:这身水蓝色收腰托底罗裙真是适合她,满袖的白色茉莉生动逼人,腰间是同色丝绦,缀着一块碧色玉佩,满是灵气。
她原本就生的绝美,再淡施脂粉,越发显得唇红齿白,眉如远山长,绝对会令天下男人都替她疯狂!
“很好,”苍澜渊上前挽住她的手,“清洢,你很美。”
“是你有眼光,”木清洢脸上微红,但大大方方接受了他的赞美,“你挑的衣服很好,我很喜欢。”
风暮在一旁喜滋滋地看着,心道主子们真是恩爱,太子殿下也越来越有人情味儿,前几天铁七犯错,居然没被责罚,很轻易就得到了宽恕,谁不知道是太子妃的功劳,真是太好了!
“喜欢就好,”苍澜渊眼眸晶亮,“我们走吧。”
“好。”
来到昭阳殿,各番邦使者都已就座,正随意闲聊,就听内侍石德海尖细的嗓音响起来: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太子妃驾到!……”
在他的通报声中,先是孝元帝和靖凝皇后分别落座,而后是苍澜渊他们,各自坐好。
众人纷纷起身,以自己的礼节表示对天朝的尊敬,当然无一例外地,他们的目光都被天姿国色的木清洢所吸引,都忍不住暗自赞叹:
早就听闻太子妃容貌无双,太子殿下为了她,将整个蛇谷都化为灰烬,如今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世间绝无仅有啊!
众人各异的目光中,木清洢相当镇定,随着苍澜渊一起坐下,抖了抖衣袖,端坐如云中仙子,表现很是得体。
对众人的反应,孝元帝也不点破,端起酒杯道,“众位,今日再次欢聚于此,朕甚为高兴,敬众位一杯,愿我大容王朝与众位永远结好!”
“多谢皇上!”
众人纷纷起身,饮下这一杯。
木清洢不动声色地把酒倒在脚底下,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喝酒误事,这样的场合又一向不分轻重,她是能不喝就不喝。
当然,她的小动作并未瞒过苍澜渊的眼睛,他不动声色地笑笑,也就由她去。反正他本来也是要代她喝的,这样正好。
木清洢假装没看到苍澜渊笑她,四下看了看,但见这些番邦人还真是没错了出身,相貌体格与大容王朝子民就是不一样,是男人都五大三粗,胡子拉碴,是女人也都很健壮,肤色黝黑,一看就很结实,很彪悍。
蓦的,她察觉到不寻常的视线,遁着看过去,却是一名十八、九岁的女子,她的样子跟其他女人显然不太一样,身形比较纤细,皮肤也白一些,相貌虽不是绝美,但细眉大眼高鼻梁,也是相当耐看的。
不过,此时她正用一种不善的,或者说是含了挑衅的目光在看着自己,仿佛跟自己有仇一样。木清洢微一皱眉,搜遍记忆也不记得曾经见过这个女人,更不用说与她结仇了。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异常,苍澜渊侧身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舒服吗?”
“不是,”木清洢轻一摇头,以目光示意他看过去,“那个女子,在瞪我。”
苍澜渊只看了一眼,淡然道,“是羌族的公主,伊黎答尔冰蓝,简称伊冰蓝,去年来过。”
木清洢暗暗好笑,这名字还有用简称的吗?她心下略一思索,即了然问道,“她对你有意?”
苍澜渊瞄了她一眼,以确定她是不是在吃醋,“你倒聪明,去年来时,她虽未明说,但曾对我有过暗示。”
“你呢,”木清洢吃味,撇了撇嘴,“假装不懂,欲擒故纵?”要不然的话,依着苍澜渊说要就要的个性,早将人要到手了。
“都不是,”苍澜渊低低一笑,“那时我虽还不曾遇到你,但对伊冰蓝并无男女之情,不过父皇要我莫跟羌族闹僵,我只说还不想成亲之事,打发了她。”
“所以她没死心吧,”木清洢这回算是全明白了,“你这个说不想成亲之事的,现在却娶了太子妃,娶的人还不是她,所以她是把一腔怒火都攒着要发到我身上来了?”这算不算是“殃及池鱼”啊?
“她敢,”苍澜渊眉眼一剔,“她若动你一根头发,就先想一想叶青竹的下场!”
“对了,”木清洢暗暗得意于她对自己的回护,不过说到叶青竹,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叶姑娘去了哪里?蛇谷没了,她岂不居所定所?”
“那也是她咎由自取,”苍澜渊冷哼一声,“不过我最后一次念在同门之谊,给了她千两黄金,足够她安身立命,要或不要,随她便。”
木清洢失笑,“你倒是仁至义尽。”却不知道,对于叶青竹来说,蛇谷被毁,更被心上人如此对待,那种奇耻大辱非金钱所能弥补,而且她心高气傲,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如今没了动静,并不是一种好现象,还得小心提防才行。
正说着话,那旁羌族的族长伊黎答尔峻奇(伊峻奇)站了起来,向上一抱拳道,“皇上,我等此次进京,除了表示友好之外,还有一事相求,还请圣上恩准。”
孝元帝一抬手,“但说无妨。”
伊峻奇爽朗一笑,“想必圣上还记得,去年我等进京之时,小女冰蓝就对太子殿下动情,如今一年过去,小女是痴心不改,不知皇上能否成全小女,与太子殿下共结连理?”
木清洢微一愕,倒是没想到伊峻奇明知道苍澜渊已经娶亲,还要提起此事,看来他是想联姻来巩固自己部落的地位和强大,倒也无可厚非。
孝元帝虽也有些意外,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淡然道,“澜渊已经娶了太子妃,此事恐怕不妥。”
苍澜渊冷声道,“本宫已娶了清洢,就不会再娶别人,伊族长不必多说。”
伊冰蓝“忽”一下站了起来,“娶了太子妃又如何?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天经地义吗?”
“本宫对其他女人没兴趣,”苍澜渊握住木清洢的手,眼里柔情无限,“何况本宫早对清洢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大丈夫一言既出,岂能毁诺。”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顺耳。木清洢各种心花怒放,柔柔对他一笑,“嗯。”
嗯什么嗯,想气死我吗!伊冰蓝自是大怒,好你个太子,去年才说无心男女之事,这会儿就娶了个王妃恩恩爱爱,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她冷笑一声,挑衅地看着木清洢,“这想必是太子妃要求太子殿下的吧?不过,我倒是觉得很不公平,太子妃,你是否太自私了,为了自己的心思,就不准太子殿下亲近其他女人,你想过太子殿下的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