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夜已经很深,人都已经睡下了,因此街道上漆黑一片,偶尔有几只野猫在路上飞奔而过,被宋青书的脚步惊醒,惴惴不安。
那柄杀人的剑已经藏进了剑鞘,前世今生宋青书杀了第一个人,但他的心很平静,虽然他不想杀人但即使如此他还是非常平静理智冷静,因为他不后悔。
没有那个正常人会在子时时分还不关门入睡,因此街道两旁的房屋的灯大都已经关闭了,没有人愿意浪费钱,也没有人舍得去浪费灯火钱。因此宋青书也唯有在熹微的月光与猫狗鸣叫下行走在街道上,幸好早在抵达这个嵩山下小镇的时候,宋青书就已经将小镇上下探索了一遍,因此他对于小镇并不陌生。
小镇并不复杂,宋青书记忆中知道沿着这条道路行走就可以抵先前租住下来的鸿运客栈。
鸿运客栈并不大,也就两亩地左右的面积,除开门口牌匾上的朱漆以外没有做任何多余的装饰。远远就望见可挂在旗杆上鸿运客栈的红色布条的宋青书下意识扫了鸿运客栈一眼:灯火全部熄灭。
宋青书没有意外,这种时候还会有谁不在chuang上与周公旦下棋呢?因为没有期待,因此也自然不会有失望,走到客栈前,宋青书就推着半掩的房门进去。
蹑手蹑脚,静悄悄,宋青书不希望这时候还吵醒别人,今天有些劳累了,因此他也希望可以回到客栈内好好休息一下,但就在宋青书推开房门一瞬间,忽然一道身影向着他飞速扑至,宋青书立刻有反应,左手成爪,右手成拳,旋身向后出击。
“青书!”
两个字立刻让宋青书停下了攻击动作,旋身只见一位青衣女子亭亭玉立在客栈前那株大树下,满脸担忧望着他,宋青书深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芷若,是你啊!”
“青书,你没事吧?”
宋青书摇了摇头道:“没事,现在已经是子时了,你还是早些回房睡吧,一切事情明天再谈!”
因为没有希望,自然也就不会失望。因为没有期待,因此倘若意外的事情出现,那自然会惊喜。眼前的周芷若就给了宋青书这样一个惊喜。
周芷若为何在寒风之中还站在那株大树下,原因再简单也不过了,岂不是就是为了等他?
宋青书并不想在周芷若面前表露出台多的情绪,而且时间的确已经不早了,因此就请周芷若回房休息而他则在丑时才入眠。
辰时,习练了半个时辰剑术的宋青书与周芷若在客栈内用早点,周芷若询问起昨日事情,道:“青书,昨天你干什么去了?”
宋青书压低声音,道:“夜探少林!”
“什么”手中筷子一时不稳,敲了敲瓷碗,周芷若上上下下打量了宋青书几眼,道:“你没事吧?”
宋青书摇了摇头,扫了一眼四周,才开口道:“并无大碍,实际上我才登上嵩山山门就并未再前进了。”
周芷若听出宋青书言语之中含有深意,问道:“可是遇上了什么特殊之事?”
宋青书点头道:“不错,我正好遇上了陈友谅与混元霹雳手成昆两位师徒在少林寺密探!”
“什么?”周芷若惊讶不已,立刻就想站起身,但却被宋青书一把拉住,宋青书瞥了一眼四周,周芷若顿时明白宋青书言意,客栈之中人多口杂,难道不会有人关注他们的一言一语。
按耐住情绪,用完早点,周芷若来到宋青书房间继续谈论先前未谈完的事情。
宋青书将昨日偷听成昆与陈友谅谈话的内容原原本本告诉给周芷若,并说道“昨天我如此晚回到客栈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从昨天成昆与陈友谅谈话中可以断定成昆绝对有想借用这次屠狮大会生事的企图,至于成昆的计划到底是什么,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青书,你的意思是说成昆这二十年销声匿迹是隐遁于少林寺中?这次屠狮大会是少林寺公布于天下,那是不是意味着屠狮大会就是成昆一手策划的呢?”
宋青书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神色,点头道:“极有可能,成昆因昔年其小师妹之死对明教上下吧已经整个武林都充斥满了仇恨,因此此人不除,天下难安!”
“青书,你说成昆是因其小师妹而荼毒武林?”
宋青书微微一愣,忽然明白原来江湖上还并未流传关于成昆与其小师妹以及阳顶天之间的关系,因此宋青书简单的向着周芷若解释一下成昆与阳顶天以及明教之间的恩怨,继而说道:“虽然我已经非常清楚成昆有个惊天计划,但却依旧不清楚成昆之计划,而且成昆此人有本事荼毒江湖却被又可将自身置身事外,足矣见知其人谋略智慧均属非凡,因此向探究出成昆之阴谋难于登天。”
“那该如何?崆峒、昆仑、华山、武当等门派都正在前往嵩山路上,这屠狮大会召集在急,倘若不能阻止成昆之阴谋,那岂不是将我们江湖正道势力全部置身于成昆的瓮中吗?”周芷若忧心忡忡。
宋青书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周芷若的肩膀,冷笑道:“虽说挫败老奸巨猾的成昆阴谋困难无匹,但阻止成昆的阴谋却不算难事!”
“如何?”
“一劳永逸,杀掉成昆!”宋青书负手而立,眉宇之剑尽显睥睨气概,冷声道:“有些事情明明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去分析化解,但有时候人却偏偏回去自陷泥泞,偏偏射易取难,舍近求远!想戳穿并彻底毁灭成昆计划困难无匹甚至难于登天,但若杀掉成昆,那成昆计划也就等于自我崩断!同样可以达到我们的目的。”
周芷若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宋青书计划的可能性,沉默了半晌,周芷若开口道:“这的确是一个解决成昆问题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方式,但还是有两个问题!其一:成昆既可藏身于江湖二十年却不为江湖人所知,因此向寻出成昆具体所在则是我们首先面临的第一道难题。其二:成昆武艺高强,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勇猛彪悍的金毛狮王都是成昆的弟子,可见成昆武艺何等之高深莫测,青书,就算你我联手也并不一定可以拿得下成昆!况且此地并非我们峨嵋,而是嵩山少林,成昆假借少林弟子之身份,若强行擒拿亦可能找到少林寺僧侣的不喜。”
宋青书凝视周芷若,周芷若苦思冥想并未注意,但时间一久,周芷若亦感觉房间气氛有些不对劲,明明应当积极研讨如何擒拿成昆之时的宋青书竟为何没有发出一言半语,不由抬起头,正好捕捉到宋青书眼眸中那一丝赞叹神色。
“人人都说张无忌是青年一代第一人,但在我看来就武艺而言,张无忌第一之名,名至实归,但却论思绪之缜密、为人之周道,这第一之名应当属芷若你!”
“这论心思之细腻、思绪之严整周道恐怕这个青年一代第一人应当是青书你吧!”周芷若瞥了宋青书一眼,暗忖道,但却没有言之于口,继续沿着上面那个问题询问道:“青书,我知你聪慧过人,但成昆亦是非凡之辈,因此如何擒拿成昆,我们还需要仔细布局才可,否则非但不能抓住成昆,反而可能被成昆利用,成为其瓮中之鳖!”
宋青书自信一笑,轻轻拍了拍周芷若的肩膀,说道:“芷若,这件事情我自有谋划。这成昆虽然老奸巨猾,藏身于闹市之中却不可寻得踪迹,因此与其让我们苦心孤诣去寻他居地,不如让成昆主动来寻我们!”
“主动来寻我们?”周芷若有些疑惑的望着宋青书。
宋青书神色平静,微笑不语,伸手倒上了两杯茶水,小小抿了一口,才缓缓说道:“芷若,还有一件事情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昨日除开上少室山听到成昆与陈友谅两人谈话之外,亦在成昆、陈友谅两人分手之后,暗中跟随陈友谅,最终陈友谅死在我的剑下!’
不理会周芷若惊愕的神色,宋青书继续开口道:“换而言之,现今成昆左右手的陈友谅已死的消息除开我,没有任何人知道,而我却知道陈友谅不但已经死了,而且知道陈友谅在生前的居住地。”
“因此对于我来说,想引诱成昆现身并非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恰恰相反,我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宋青书的呼吸忽然异常急促,但却压制住自己的气息缓缓说道。
周芷若疑惑望着眼前这位熟悉但却又有些陌生的青年,此时此刻的宋青书太有气势了,丝毫不逊色于她心中既尊重又敬畏的师傅灭绝师太。
但宋青书的气质却与绝灭师太不同,绝灭师太是以峨眉掌门之身份以及自身之武学造诣压迫天下,但宋青书却是给人有种以自身之智慧而玩弄天下的感觉。
转念,周芷若立刻将这种错觉甩出脑海,望着宋青书,好奇问道:“你担心什么事情?”
宋青书的呼吸又急促起来了,似乎这件事情有种非常奇特的魔力,可以吸纳人的灵魂,当宋青书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周芷若也变得如同宋青书一样,激动、惶恐、紧张,情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