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冯晨走近川岛芳子餐桌旁时,正在窃窃私语的川岛芳子和武平,似乎这才现冯晨,两人同时站了起来,同冯晨打着招呼。?w≠w≥w≥.≥8≠1≠z=w≈.≥c≥o≈m
川岛芳子的表情显得非常平静,倒是武平明显错愕了一下,开口道:“原来冯先生也在这里就餐。”
“是呀,听说瓦尔莎西菜馆的罗宋汤最正宗,我们今天便过来品尝一下,没想到能够遇到金小姐和武队长,缘分,缘分啊!”
“冯先生所在的新声通讯社,看来对三友实业社很关注呀,不知冯先生这两天采编到什么好新闻没,能否拿出来让我们《民众日报》一起分享一下。”
“金小姐,我这两天正在写一本话剧,是关于三友实业社工人们生活的情景,完本后一定先让金小姐过目。”
在大庭广众之下,冯晨始终彬彬有礼的,没有提及川岛芳子这个日本名字,自从九一八事变后,上海民众异常痛恨日本人,日本侨民与上海市民之间的摩擦冲突时有生,冯晨不想给瓦尔莎西菜馆这里添乱子。
“冯先生是否坐下来喝上一杯?!”川岛芳子假意邀请道。
“不必了,我朋友还在那边,你们慢用。”说着话,冯晨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桌上。
“组长,现有什么问题没?”方晓曼轻声问道。
“我现川岛芳子的脸上有少许泪痕,也许她在给武平这个莽夫,讲着什么动听的爱情故事。”冯晨掏了一勺罗宋汤回答道。
“呵呵,那个武平肯定是被川岛芳子媚住了。”方晓曼轻笑了一下说道。
一勺罗宋汤喝过,冯晨道:“你们两人先慢慢吃着,我去看看这里的老板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冯晨起身朝着吧台方向走去。
索尼娅见冯晨走了过来,心照不宣地从吧台出来,在前面引路,把冯晨带到先前见到佐尔格的那间房间。
佐尔格正在埋头写着什么,见索尼娅带着冯晨进来了,忙起身让着冯晨在沙上坐下,索尼娅给二人倒了杯咖啡,这才轻轻关上房门出去。
“冯先生,我找你来是有个建议想和你交流一下,不知冯先生愿意听吗?”
“请讲,佐尔格先生。”
“我们是兄弟党,信仰一致,你现在又联系不到你的上级,你是否可以考虑一下加入我们的组织?做一名真正的布尔什维克,我们每个月还可以给你放一定数量的活动经费,你看怎么样?”
“谢谢佐尔格先生的好意,在没有得到我的上级组织许可的情况下,我不能加入你们苏共,不过我们毕竟是兄弟党,大家信仰一致,我可以向你保证,在情报方面,我们相互之间可以共享。”冯晨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哈,哈,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位拒绝我这种建议的人,你们中的许多同志,以加入我们苏共为荣,这并不影响你的**身份,就连你们党的很多高级领导人,同样有着苏联布尔什维克的身份!”
佐尔格大笑了两声,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冯晨,似乎对冯晨的另类很好奇。
“佐尔格先生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不,不,不,这只是我一个小小的建议,我找你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我知道冯先生一定能够帮上我的。”
“佐尔格先生,那要看是什么事情了?”
“冯先生知道牛兰夫妇吗?”
“你是说去年六月份,被上海公共租界警务处逮铺的那一家人?他真的是共产国际远东局负责人吗?”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上级三番五次指示,让我无论花多么大的代价,也要把他们一家人营救出来。”
“他们一家人,在去年八月份,不是被国民政府引渡押解到了南京了吗?据说关押在南京老虎桥第一模范监狱里。”
“是的,牛兰夫妇被押往南京之后,共产国际起了声势浩大的公开营救活动,可是,一直到现在,南京政府始终采取沉默态度,未作公开答复,甚至还公开否认牛兰夫妇在他们手中。”
“那我能做些什么?”冯晨用疑问的眼神望着佐尔格问道。
“帮我们查明牛兰夫妇的实际关押地,为我们公开营救行动提供确凿证据。”佐尔格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冯晨回答道。
“就这些?”
“就这些!”
“实际关押地,我分析应该还在南京老虎桥第一模范监狱,不知道你们公开营救的具体计划是什么?能够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我们计划通过***中央组织部调查科总干事张冲,设法拿到牛兰的亲笔信,证明他确实在南京政府手中,有了这个确凿证据,我们才能进一步开展下一步的营救行动。你应该是出面联系张冲的最佳人选。”
冯晨思考了一阵,缓缓说道:“佐尔格先生,这件事情我过两天答复你怎么样?”
“可以,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佐尔格起身同冯晨握了握手,结束了这次谈话。
离开瓦尔莎西菜馆,当车子经过明德书店的时候,冯晨再次朝着窗外望去,见书店大门仍然紧闭着。
看来真是出事了!
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冯晨的心头,仿佛自己是一个丢失的孤儿。
三人回到三友实业社,冯晨在总经理室找到了陈万运,把中午遇到川岛芳子同武平在一起的事情告诉了陈万运。
陈万运听后,毫不在意地说道:“冯先生,你多虑了,这应该是很正常的嘛,金碧辉小姐同武平队长,两个人都有很强烈的反日倾向,他们在一起能有什么事情?他们肯定是在商量着如何对付日本人。”
“我怀疑这是日本人的陷阱,陈总经理,你别忘了,川岛芳子虽然是个中国人,可她毕竟从小在日本长大,接受的是日本人的军国主义教育,只怕川岛芳子早已把自己当成了一名日本人了。”
“哈,哈,哈,恐怕是冯先生考虑的太多了,什么陷阱?什么阴谋?日本人不就是想找个动手的借口吗?不就是想俺耳盗铃吗?这个你还看不出来?有没有合适借口都一样,他们早晚会动手的!”
本来以为陈万运蒙在鼓里,其实陈万运什么都看得很明白。
陈万运的话真如醍醐灌顶,让冯晨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是呀,日本人所有的阴谋,不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借口吗?为了在国际社会上有个狡辩理由吗?
强权政治下的国际关系,没有道理可言!
想通这一点,冯晨忽然觉得,阻止川岛芳子的阴谋,其实没有多大的现实意义,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及时把事态的展走向弄清楚,然后报告给组织,让中央能够根据事态的展,第一时间制定出相应的应对方案。
从陈万运那里出来,冯晨决定静观其变,要抓住这几天在工厂里的所见所闻,好好地写一些东西,创作一部能够反映底层工人们生活的作品。
方晓曼同莫三强现,自从自己的组长去了一趟陈万运的经理室回来,突然之间,整个人变得深沉,变得沉默,变得有点让他们看不懂了。
晚上,冯晨正在写着自己构思好的话剧,方晓曼慌慌张张跑过来报告道:“组长,我刚才在厂区散步,现隔壁日本东华毛巾厂的瞭望台上多了两挺机关枪,很不正常。”
冯晨抬头看了眼方晓曼,说道:“看来日本人这两天要动手了,他们就是要选在中国人的春节前后,加上国民政府蒋主席刚刚下野,这是日本人动手的绝好时机啊!”
“也不知道第十九路军的布防情况怎么样。”冯晨站起身不无担忧地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做?”
“立即把情况报告给吴局长,同时电告南京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