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就遣人将那位金主单独请了过来。
几万两银子落袋,妈妈不吝惜大方点给他提供一个豪华点的地方好好享受这漫漫长夜。
虽然没有**小院的待遇,不过据说那君怜姑娘的闺房也远离了欢喜楼里其他姑娘的房间。
那金主将自己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藏在乌黑的大斗篷里,妈妈看不清他模样,看见他这身打扮虽然心里感觉毛毛的。
不过看在银子份上,管他是长得瘸腿还是独眼,今夜君怜都归他就是了。
金主很快被请到了君怜姑娘的闺房,而妈妈拿着银票一路数一路笑,回去的轻盈脚步别提跟她肥硕的身型有多不搭。
“咔嗒”一声,金主反手将房门锁死。然后掀掉乌黑大斗篷,缓缓一步步向光影昏暗的罗帐那边床榻走去。
“一二三……”,莫安娴躲在垂地蔓帐后轻声数着,“倒”。
金主果然就应声倒地。
“娇娇,可以让人将货弄到这来了。”少女拍拍手,挑了蔓帐走出来,将门锁打开。
一会之后,娇娇让两个壮汉从包间里捂住拖来的瘦小客人就被丢进了房里。
莫安娴拿着一盏油灯,慢慢走近那身形瘦小的客人身边,阴恻恻冷笑着蹲了下来。
她盯着被绑着扭歪在地不停挣扎的瘦小客人,哦不对,莫安娴伸手扯开她的帽子又拉桌布抹了她一把脸。
然后盯着那客人露出的真容,冷笑道,“很意外是吧?”
“我也很意外,”莫安娴抚了抚额前发丝,笑眯眯看过去,云淡风轻道,“我成全了意怜姑娘,却还引来她对我恨之入骨。”
“给我姨娘送酱果的人是你,对吧?”莫安娴冷笑着,将油灯搁到一旁架子上。
然后起身去拿桌上早备好的杯子,一步步走过去,用力扼住意怜下巴,一口气将杯子里的东西灌进了她嘴巴,然后粗暴合上,不让半点漏出来。
她轻声哼了哼,淡淡目光泛着轻蔑,“想让我和莫昕蕊自相残杀?其实你纯属多此一举,没有你,我与她也同样势不两立。”
“莫安娴,既然今日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不过你自问难道就不觉得良心难安吗?你敢说对自己做过的事从来问心无愧吗?”
莫安娴看着明明颤抖害怕却偏偏强作镇定装有骨气的女子,毫不在意的直视她愤恨眸子,“哦,你觉得我该良心不安吗?你觉得你的孩子死得无辜,而你如今再不能生育更无辜,认定害你变成如今不幸的罪魁祸首是我?”
意怜咬着唇,愤然瞪住她笑吟吟的脸,“难道不是?”
莫安娴搬张凳子坐在她前面,笑着摇了摇头,悲悯又不屑的目光直直瞥过去,“女人,在你怨恨全世界都对你不公之前,请先扪心自问,你是不是先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
她顿了顿,又继续不在意的口吻道,“而且不止一次,是再而三的对不起别人,这会还有脸回头怪别人心狠手辣?能见到这样让人称赞的人物,我还真长见识了。”
意怜咬唇,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看,心虚了吧。”少女冷冷一笑,“你明知裘天恕早有婚约,还蓄意勾引。好吧,他为你神魂颠倒宁愿退婚,这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因为那个男人,我根本看不上眼更半点也不稀罕,你喜欢勾引就跟他一起过好了。”
“但是,”莫安娴目光忽然变得凌厉冰冷如刀,语气却还是温婉动听的甜糯,“你怕他日后会后悔会冷落你,居然暗中向莫昕蕊那个蠢货出了那么恶毒的主意,伴月崖的事,你做得很隐蔽,连我最初都被蒙骗了过去。”
她轻蔑的笑了笑,“本来重元寺归来,我将计就计要对付的人是莫云起,可谁让你对裘天恕的独占欲那么强,只听说他在某处与我巧遇,竟不顾十个月身孕就迫不及待追过去……你的孩子真死得无辜,那也只能说是你自己害死他的。”
“还有这次的事,那个假货莫少轩也是你蓄谋已久早早准备好的吧。”莫安娴语气虽似疑问,可她眼中冰冷的神色让意怜知道,她绝对肯定这就是真相,“你哄得了莫昕蕊那个蠢货,让她以为你将那个假货带进莫府好为她谋利益。”
“但实际上,你就是恶毒的想毁掉莫府,毁掉我的家我的亲人。”
她顿了顿,面容透着微微笑意,眼神却森寒如地狱索命恶鬼,“让我就算活着,也是最卑贱的活着,没有莫府,我沦落青楼;以后再也不会成为横亘你心头那根刺,以后裘天恕再也不会因为你出身不如我,而暗中悔恨。”
意怜从最初的愤恨渐渐到无比恐惧的看着她,“这些,你、你都知道?”
可随即她又底气强硬的冷笑起来,“知道了也无妨,你还想知道你哥哥的下落吗?想知道他性命是否无忧,那就将我放了。”
莫安娴撇了撇嘴角,眯眼斜过去,一副你很白痴的眼神看她。
“我哥哥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接下来你还是好好享受你原本给我的安排吧。”
意怜原本一直只露愤恨怨毒的眼睛,这时却突然涌出无尽恐惧来,“你,你要做什么?”
莫安娴眯着眼掠她一下,冷笑道,“你觉得我该做什么?”
“你花大价钱雇人来这满足你,意怜,你觉得这事是不是特有喜感?”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意怜惊恐大叫,“裘少爷,裘少爷知道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莫安娴挨着凳子在她面前坐下来,“他不放过我?真是奇了怪了,这是你自己花钱做下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强逼你去做的。”
“对了,”少女一拍脑袋,似是后知后觉才想起一事般,露出懊恼又无辜的神色,“你花大价钱雇人来这那个你,是不是因为他不能满足你的需求?”
“啧啧,真是可怜,”她一边感叹一边同情的看着意怜,“想不到他是个银样蜡枪头,难怪刚才你要支走他了。”
意怜怔了怔,随即看恶鬼似的惊恐眼光盯着她,大叫,“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今天这事也是你一手策划引我来的局?”
莫安娴很给面子的用力拍了拍手掌,笑吟吟看着她,“你这么恨我,当然恨不得亲眼看着我被人千人骑万人踩的好解心头之恨,这么轰动的场面,你怎么肯甘心错过。”
还是莫昕蕊那个女人上过一次当,学乖了,今夜没有混进来凑这热闹,不然她也要顺便送那个好妹妹一份大礼。
意怜看着她笑意飞扬的眉目,眼睛渐渐蓄满了灰败的绝望。
千算万算,明明莫安娴已经踏进她设的陷阱里,为什么最后变成被人猎食的野兽会是她?
“你怎么识破这个计谋的?”意怜不甘心,即使到了眼下这情景,她仍然想知道她败在什么地方,“你在城外十里亭就中了千日晴,被送进欢喜楼还昏迷着,待你醒过来应该一早就被男人给……”
莫安娴怜悯的看着她,幽幽叹了口气,指了指脑袋,道,“因为我时刻不忘带着脑子出门。”
意怜困惑,莫安娴决定再好心一次,“你看,我的清白保留到现在,多亏了你奉献的大把银子。”
随便找个男人来破身,只有没眼色的妈妈才会做的事,而且妈妈一般只有在遇到的姑娘长相一般情况下,才会出此下策。
若非如此,自然是留着调教好的姑娘趁着初夜大赚一笔了。
莫安娴笑了笑,施施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睥睨着脚下一脸怨毒的女人,“至于其他,我想你没有知道的必要,你今夜就留在这里好好享用你自己花钱雇来的男人吧。”
“不,莫安娴,莫大小姐,求求你……”意怜忽然垂下头,满脸悔恨的哭着向她哀求起来,“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只要离开这里,我以后再也不敢对你使绊子了。”
莫安娴诧异的挑了挑眉,“姑娘,你当我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吗?还有,收起你那套梨花带雨陈陈动人。要哭要扮柔弱可怜,也等待会扮给你的男人看好了。我想,他一定会好好用力怜惜你的。”
说到这里,少女忽然羞怯一笑,“君怜这个名字还不错吧,我觉得意怜还不如君怜好,所以这个名字以后就送给你了。”
“为君宽罗衣,求得君顾怜。”莫安娴缓缓走向门口,临了,还回头好心提醒道,“好好的享受这个属于你的狂热的独特的唯一的初夜。”
莫安娴出去之后,其余的事就交给娇娇来做了。
娇娇看见她,就仿佛看到金光灿灿的金元宝,别说干活多起劲了。
二话不说风风火火的让人进去将里面那个被灌了媚药的男人弄醒,然后按照莫安娴要求,在房内点上数百根蜡烛,务必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
再然后,将两个同样都受不了媚药作用,开始热情澎湃眼神迷乱的男女踢在一处。
意怜的嗓子,在莫安娴强行灌下那杯水的时候就已经被药哑了。
这会里面那丑陋肮脏一身病的男人以最原始霸道的姿势对待她,不知疲倦的勇猛卖力干活,她是无限的痛并快乐着。可惜嗓子哑了,身下痛得流出了血也没法喊出声来。
莫安娴特意让娇娇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这数百根蜡烛可不是白点的。
“君怜姑娘,让你的情郎好好观摩一下你丰富的实战经验吧,相信以后他一定会更爱怜你。”
这个情郎,自然是中途被支走的裘天恕了。
意怜能将人提前支走,她就能中途将人截下再带回来。
待到裘天恕被人引到窗外观摩里面清晰酣战的男女身影时,他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盛绿。
不过,莫安娴相信,从此以后,他头顶上那大片绿是怎么也丢不掉了。
莫安娴处理完意怜就离开了欢喜楼,冷玥正在外面接应她。
她并不知道的是,待裘天恕满脸翠绿拂袖离去之后,某个冷漠高贵脱俗不似凡间的锦衣男子负手而立背对着,也在窗外站了一会。
不过他走之前,还淡淡的绝对平静的对他身边的面瘫侍卫吩咐了一句,“将人,送去正在发春期的猪栏。”
敢对他护着的人下手,还敢用这种龌龊不耻的手段,他就要让这个女人尝尝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这事当然还没完,他走后,绝对温和谁也不明着得罪的右相大人,也勾着微微笑意站在窗外观摩了一会。
然后,头也不回的吩咐,“嗯,往那个殿下指定的猪栏里再送……。”
夏星沉挑着眉头想了想,“嗯,就再送二十头热情洋溢的公狗过去给她慢慢享用好了。”
敢将他在意的人卖入青楼?还特意花钱找个有病特丑的男人来糟蹋?
这种女人,就配与猪狗为伍。
对于走后发生的任何后续事件,莫安娴都没兴趣理会,她现在********就想尽快去见一见冷玥从意怜宅子地下室救出来的那个人。
欢喜楼不远的安静街道旁,此刻正站着一男一女。莫安娴远远望去,只见那男的背影瘦削,不过从他身上自然散发的书卷气,却只让她一眼就能认出那是谁。
“哥哥……”
她从后面轻轻走了过去,这一声低唤饱含了太多情绪在里面。
冷玥听闻她的声音,第一时间转过身去,欣喜的同时也明显松了口气,“小姐,奴婢幸不辱命。”
莫安娴冲她点了点头,目光一直胶着粘在她旁边那男子身上,这个时候,莫少轩也转过身来。
他的面容儒雅俊逸,与莫方行义父有几分相似,却比前几天在十里亭外见的冒牌货较清瘦一些,面色也更苍白一些。
“哥哥……受苦了。”她含笑一步步走近,目光凝着他略显苍白瘦削的面容,微微露了心疼。
哥哥会变成眼前这样子,都是因为意怜那个女人暗中将哥哥囚禁了一段时日的缘故。
不过也幸好,那个冒牌货资质不怎么样,学她哥哥只学得七分像。若非如此,只怕她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哥哥了。
想到这里,莫安娴心头就一阵钝痛,幸好,一切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