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宗人府天牢内,欧阳墨宸睡足后起床,洗漱完毕后,黑鹰也从宸王府带来了已经褶烫干净换洗衣服,恭敬的用手拖住,方便主子清洗完双手后穿着。
欧阳墨宸换好黑色的锦袍后,牢房中的管事将早膳端了进来放在桌子上后,便退了出去,欧阳墨宸望了一眼刚牢房管事碰到过的筷子,眉头紧皱,洁癖模式瞬间开启,用滚烫的茶水冲洗了好几遍后才不情愿的使用。
“主子,按照你的吩咐所有的武将家属都已经安排妥当,今天众武将的辞呈事件也很是顺畅。”欧阳墨宸用早膳期间黑鹰将今日朝堂的情景都如实禀报。
欧阳墨宸听罢点了点头,又喝了几小口粥后便将其放下道:“那个人可有什么动静。”
“主子,您真是神机妙算,不出你所料,皇上的确在刚下早朝后便派了暗卫去各个辞职将军的家中,只是他们都扑了空,这会儿皇上估计还在乾清宫发脾气呢。”黑鹰将暗中驻守在各个将军府院附近的暗卫回禀回来的消息告知给了主子。
“他可不是个只会生闷气的主儿,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回影阁了就留在王府中。”欧阳墨宸对欧阳烨太过于了解,吃了这么大的暗亏,他怎会罢休,树欲动而风不止。
黑鹰刚要给欧阳墨宸说一些告别的敬语时,听到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其走路的声音,重而急,而且脚步声很是杂乱,看来是来者不善,而他一身的黑色夜行衣要是冒然被撞见估计又会被大做文章,正当黑鹰晃神的时候,欧阳墨宸迅速把牢房内窗户的通风口撬开,示意黑鹰从这里出去。
黑鹰纵身一跳,从墙壁的右侧通过窗户跳了出去,而欧阳墨宸则是在黑鹰出去后,用手试图将窗户关紧,只是在这个时候那个急促的脚步声已经到了牢房外。
欧阳墨宸扭头在看到是一身龙袍的欧阳烨时候,便转过身来不再多看他,而是将手上刚沾惹的灰尘给清洗干净,倒上温水,一遍又一遍的清洗双手,完全忽视了欧阳烨的存在。
而欧阳烨则是打量了一下欧阳墨宸所在的牢房的布局跟他相邻的牢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欧阳墨宸这个牢房完全不像是一个囚犯的房间,一应俱全,香炉,暖炉,锦绣被褥,一尘不染,更是小桌子上还放着各种名贵的茶叶和茶具,这般舒适,怪不得欧阳墨宸这么明目张胆的跟自己做对。
“该死,宗人府的宗令夜枫可在?”皇上欧阳烨见欧阳墨宸无视自己,更是将一切的怒火试图发在夜枫身上。
“皇上,宗令大人还没到,不过,估计也快到了,奴才这就去门口候着。”宗人府的管事说话间全身的骨头都要软了般,结巴的厉害,有些语无伦次。
“这个时辰了还没来,玩忽职守,你们两个给我去门外候着,看到夜枫直接绑了再押进来。”欧阳烨直接无视了宗人府的管事,而是吩咐自己的两名随行大内侍卫去办。
“大清早的就开始玩杀鸡儆猴的游戏,有意思吗?我要是你啊,我就省点经历,夜枫不是斗鸡,我也不是猴没有那精力陪你耍。”欧阳墨宸嘲讽的看了欧阳烨一眼,一来就自乱了阵脚,越老越自不量力了,以前他对他还有所顾忌,因为他还把他当父亲,但是昨天的突变,他已经彻底与他决裂。
欧阳烨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对于欧阳墨宸的冷嘲热讽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眼眸中也散发着嗜血的光芒,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肃杀气息让周围的空气中又增添了一丝的阴冷。
“欧阳墨宸,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这般猖狂,你哪里有一点坐牢反思的样子,搞特权,锦衣玉食,将金华国的王法丝毫不放在眼中,你这是跟谁借的胆子。”欧阳烨站在牢房的铁栏外,望着这般桀骜不驯的欧阳墨宸,心堵得厉害。
“我做的是冤狱,何错之有?行了别卖关子了说说你此行的目的吧,我有自知之明,自然不会以为你是专程来看望我这个被你亲手送入宗人府的弃子。”欧阳墨宸丝毫不愿意再跟欧阳烨多扯,犀利的眼眸扫视了欧阳烨一眼。
“武将集体递辞呈这件事是你策划的吧,朕要你交出兵权和帅印,立刻将所有武将召回,否则…。”欧阳烨故意将否则二字压得很重,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欧阳墨宸一眼,否则后的含义不言而喻。
“是我策划的如何?要帅印和兵权我立刻给你,但是让我召回他们,不好意思皇上,办不到,你有什么否则都放马过来。”欧阳墨宸的性格本就桀骜,岂是任由人揉捏的,还想吓唬他,最坏的打算无非是生死对峙,反正他是毒体,这条残名玩得起。
“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欧阳烨攥紧的拳头突然爆发出掌风透过牢房的铁栏朝着欧阳墨宸袭去,几掌中招招都带着致命的杀意。
欧阳墨宸躲闪自如,望着掌风在墙上留下的淡淡的痕迹,那般浅的痕迹充满了讽刺,欧阳烨的武功也不过如此。
“这几招花拳绣腿你就想要我的命,我十岁的时候师父教我的掌风都比你的这拼尽内力的强,欧阳烨别逼我,否则我真的会控制不住亲手杀了你。”欧阳墨宸眼眸变得晦暗,他躲他闪已经是容忍的底线了。
正当二人的气氛白热化的时候,大内侍卫压着不停鬼叫着放手的夜枫走了过来。
而夜枫的官帽都是偏着带的,双手被大内侍卫禁锢着,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这让夜大公子很是不爽。
“禀皇上,宗人府宗令夜枫带到。”大内侍卫将夜枫压了过来,更是一人踢了夜枫的腿一下让他跪下。
“夜枫,你身为宗人府宗令,你可知罪。”欧阳烨将怒火全部发泄在了夜枫的身上,这个夜枫算的上是金华国最为纨垮混账的世家子弟,要不是因为夜仲的缘故他怎么可能把宗人府交给这个混账东西。
“皇上,臣不知道罪在何处?”夜枫活着稀泥,懒洋洋的回答道,更时不时的看了看欧阳墨宸,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的罪过就是不该对欧阳墨宸太好,只是他就是想不明白这天底下的为人父的有哪个能跟皇上一样把自己儿子都算计的心灰意冷真够绝的。
“塞广,就地拖着夜枫重打,打到他直到自己错在哪里为止。”欧阳烨心中的怒火更甚,一个小小的宗人府宗令也敢给自己打马虎眼,看来不打的他皮开肉胀是撬不开他的嘴了。
夜枫见皇上这回是要动真格的了,一下子慌了,牢里那位还雷打不动的低头泡茶喝,我去,这都要死到临头的节奏了,欧阳墨宸这家伙竟然还做的住,真是不管他屁股开几层花了,要不要这么没义气啊。
欧阳烨见这般情况下欧阳墨宸仍然纹丝不动的,似乎他是局外人,一切的戏他都不参与,更别说服软替夜枫求情了,他知道这个孽子冷情,只是不知道他比自己更无情,他是看透了自己的棋猜透了他的用意,还是他真的什么都无所谓。
“别啊,皇上老伯,我们夜王府也是九代单传,就生了我这一个男丁,你要是给我打出毛病来了,我父王估计每天都得去乾清宫外哭个几场,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大不敬的事情啊,顶多是放了点水,昨天再怎么说也是宸哥哥生辰,宸哥哥好歹也是个寿星,我能虐待他吗?其实这个牢房是我临时办公的寝房,有时候宗人府忙的时候,下暴雨暴雪的时候,我就在这里小住,我就破例让他在我这里过了个生辰,这不过分吧。”夜枫的脑袋瓜子灵光的很,把自己吹嘘的兢兢业业,更是体验牢房的生活跟犯人同吃同住,而另一方面也是借机推脱的一干二净。
夜枫这噼里啪啦的快语是将今日的事件来了个大逆转,欧阳烨算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中的怒火也只能抑制着无从发泄,他如果再借欧阳墨宸所住牢房之名打夜枫倒是显得他不近人情,况且这小子还拉出了夜仲那个老滑头出来压着。
“还打不打,要是打的话您尽快,不打的话,就离开吧,皇上日理万机,屈尊这里,消受不起”欧阳墨宸这句话无疑是在下逐客令,从一开始他都知道欧阳烨的这场戏会唱歪,夜枫是夜王府独苗他动不得,况且夜枫那小子那张三寸不烂之舌扁的都能说成圆的,他刚算是又见识到了。
“欧阳墨宸,你最好自己好好反省一下,收起你的那些阴谋阳论,我金华国的人才辈出,能人武士不在少数,别试图用武将辞职来威胁朕,朕执掌金华国二十载岂容你放肆,既然你这么喜欢坐牢那朕就下旨终身囚禁。”欧阳烨怒火攻心,胸腔中似乎有一团液体在动荡,强忍着不适丢下这句话后便带着大内侍卫甩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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