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就眼看着那几个小头头一个一个的揪着自己手底下盘问,弄得人心惶惶,一个个不管有没有被盘问到,都是忙摇头。w?w?w1.
“人齐了!”
管食堂的杂役头头举起了手。
“人齐了!”
管清洁的杂役头头举起了手。
“人齐了!”
管衣物的杂役头头举起了手。
“差……”
管柴房的杂役缓缓的举手,却远远没有那些人那么坚决与确定。
“差人吗?”
大管事问道。
“嗯……”
那个头头看到周围人看来的目光,微微低下了头,点了点。
“差了谁,说!”
大管事厉喝道。
“嗯……”头头挠了挠头,随后又清点了一遍,最后才说道:“宋……宋吉吉。”
大管事眯起了眼睛:“他人呢?”
“昨天进山砍柴,没有出来……”
大管事闻言,转头看向了宗主,宗主则是道:“他有没有拿着那把斧子一起离开?”
“没有……不,不是,我们并没有留意那把斧子,说起来……貌似就是在宋吉吉走后,那斧子才不见的吧……不敢确认。”
“他昨天一天没有回来,你怎么没有上报,也没有派人寻找?”宗主问道。
头头面露苦相:“因为宋吉吉一向花心,平日里总喜欢在砍柴的时候溜出去,或是偷个懒,找找附近的山野农居,喝喝小酒,泡泡妹子什么的,不回来的时候常有,所以……”
“所以你就没有在意!?”大管事厉斥,“宗门规矩写的清清楚楚,不管是内门弟子还是杂役,偷偷出入宗门都是不允许的。你非但没有举报,反而包庇,任其展,现在到了好了,那斧子没了,你……”
宗主轻咳一声,拦住了大管事后面的话。
张锐微微挑眉,宗主这声咳嗽还是来得晚了。
那斧子之所以不能引起这些杂役足够的注意,就是因为它只是一把“斧子”,而非什么神兵利器,而之前宗主也好,大管事也好,说要找回斧子的理由都是为了肃正门风,不是寻找回斧子,这都是他们在刻意淡化木厄的存在感和重要性,确保木厄的重要不被其他人知道。
而刚才大管事显然是气到头上了,竟然没有留意,直接开口说斧子如何如何,这无疑是很让人生疑的。
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要肃正风气,怎么又改说斧子?
手下的那些杂役,不对斧子和大管事宗主这次召集他们前来的真正目的起疑才怪了。
虽然宗主止住了大管事的话,但那半截话语却是更引人遐想,那些杂役们……
张锐挨个看去,果然有几个精明些的都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猜到了什么。
“没办法了,只能掩盖过去了。”
如果这么展下去,斧子的重要毫无疑问会暴露出去,到时候不管木厄斧有没有找到,这次事件的性质都会改变,对宗门的声誉影响很不利。
张锐想到这一点,拍了拍手后对杂役们说道:“你们想必也知道,那斧子砍起树来度很快,有人说是草木的怨魂附着,没错,就是如此。有人可能不认识我,想知道我是干嘛的,那我直说好了,其实我就有祛除草木怨魂的能力,能够让那斧子恢复原状。”
他轻咳一声:“宗门之中有些妖邪之物总归是不吉利的,我只希望进微薄之力,帮宗门恢复大吉的运势,结果那斧子却被别人给拿走。说实话,一点点迷信的运势,一把斧子,都不是重点,我们关注的,是拿着那被怨魂所附着的斧子的人,现在究竟如何啊!”
“斧子的怨气很重,我们只怕那宋吉吉……遭了秧啊!”
这番话张锐说的是令人动容,讲道理前世天朝里那些唧唧歪歪的讲座真不是白看的,那些网上的广告真不是白被安利的,现在这瞎扯随便忽悠的能力,简直是满点了。
而那些杂役听了张锐的话后,虽然仍有几个疑惑的,但大部分都还是开始讨论起宋吉吉,而非木厄斧子了,倒也是出了成效。
宗主捋了捋胡子,看了张锐一眼,颇为满意。
张锐自己也是长出口气,随后看了眼这群人目前的情绪,朝着大管事使了个眼色。
大管事不愧是大管事,又一次施展出了他强大的鼓舞本事,朗声道:“兄弟们,斧子算不上什么,但斧子上的厄运,真的会伤害到我们自家的兄弟。宋吉吉是什么人咱们清楚,但是他终归还是我大力宗的人,现在,还请诸位和我一起前往后山,寻找宋吉吉!即便他被厄运……宋吉吉,也要找回来!”
“找回宋吉吉!”
“找回宋吉吉!”
“找回宋吉吉!”
杂役们一阵阵呐喊,张锐接连听了好几遍这鬼畜的名字,心中却放松下来。
这下子,如果没找到宋吉吉,可以说是他带着木厄斧不知所踪了,而如果找到了宋吉吉却没看到木厄斧,也可以说是木厄斧带给宋吉吉厄运后被怨魂带走了,怎么都好忽悠了。
至少祸水不会引到自己身上来了。
张锐觉得很安逸,非常的安逸。
稳了。
他如此想着,有些小得意的瞥向了一旁的陈晨。
然而这一眼,却令张锐整个人寒毛倒竖,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不是因为他看到了陈晨,而是他看到了陈晨所在的方向的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一个人……
一个男人。
张锐觉得自己是看错了。
一定是看错了。
他揉了揉眼睛。
又揉了揉。
又揉了揉。
最后,再一次寒毛倒竖。
没有看错。
那个人……
就是宋吉吉!
张锐是见到过宋吉吉的,他是找到了宋吉吉之后才被桃魅给抓住的。
不过那时的宋吉吉已经半死不活了。
张锐敢肯定,宋吉吉绝对活不过一天。
但是……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什么?
是谁?
不是宋吉吉还能是谁!
那张脸,那身形,那半死不活中还带着的猥琐的气质。
张锐心怦怦乱跳,却感觉自己的血都凉了。
且不管这个宋吉吉是不是真的,是怎么活下来的,怎么回来的。
但如果他到了,那么自己之前的扇动,陷害,就都成了泡影。
而之前说的最多的自己,毫无疑问,会被那群杂役所关注,所怀疑。
陈晨也注意到了张锐的视线,顺着看了过去。
她,也愣住了。
大管事一看他们两个,也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却没有愣住,而是挥手道:“宋吉吉!你干嘛呢!”
他,并不知道宋吉吉的事情。
他和其他的杂役一样,都以为是宋吉吉偷走了木厄斧。
大管事和宗主比其余的杂役多知道的,只有那斧子并非只比普通的斧子砍树快一点,而是一把货真价实的五档玄兵。
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管事这一声呼喝,引得宗主也好,其他的杂役也好,都纷纷扭头看向了那个方向,看到了缓缓走来的宋吉吉。
管理柴房的杂役头头最为激动,自己手下的兵被怀疑成小偷这毫无疑问是令人感到不爽的,而现在宋吉吉本人出现,他觉得这份不爽应该可以洗去了。
偷东西还会再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
肯定不会。
而宋吉吉大摇大摆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当然是没偷喽。
杂役头头心情自然那好。
宗主眯起了眼睛,捋着胡子的手微微一顿,似乎是现了什么,却没有多做动作。
愣完的张锐无意识的扫过其他人的情绪,刚巧看到了宗主这个状态,心中一动。
宗主……是有什么怀疑的地方?
莫非这个宋吉吉……有问题?
他又暗暗观察了一下这个宋吉吉,除了走路慢些之外,貌似没有什么别的不正常。
不过他毕竟只见识过半死不活的宋吉吉,真正宋吉吉走路,说话,言行举止他都是没见过的,也不好评判。
看来只能等宗主下定论了。
一定要是假的啊……
张锐暗暗祈祷。
如果这宋吉吉是真的。
那他张锐,就该遭殃了。
至少木厄斧的风波,要久久难以度过了。
“哎呦,你们这么多人原来都聚在这里啊,我还说为什么杂役处没人呢。”
宋吉吉挠着头,大摇大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走到了人群之中,之后像是刚看到宗主和大管事一样,朝着二人行礼:“宗主,大管事!”
“宋吉吉。”
宗主没有说话,回应的是大管事。
“小的在!”
大管事看着他,问道:“你之前去哪儿了?”
“出去……找了个女人。”
宋吉吉说的大方,没有丝毫的担心和不好意思。
“你可知道这是门规不允许的!”
“知道。”
“那你还明知故犯!”
宋吉吉低下了头:“小的错了日后不敢。”
他这话说的一点诚意都没有,显然并不是出自真心。
大管事心知这次事件的关键点并非宋吉吉这个人,而是木厄斧,于是直奔主题:“你之前离开的时候,可有带走门派的东西?”
宋吉吉抖了抖衣服:“这个?”
又抖了抖储物玉:“还是这个?”
大管事沉声道:“我问的,是你有没有带走你们柴房的东西,比如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