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意动(1 / 1)

衬衣下的躯体跟她想象的一样,古铜色的肌肉, 结实光滑匀称, 剧烈运动后渗出细密的汗珠, 闪动着蛊惑的光泽, 嗯,不知道摸起来怎么样?

白露吃吃的娇笑, 把手伸了过去,就在即将碰触到男人胸膛的一刹那,手腕被一双铁钳般的大手扣住了, 紧接着,她被粗暴的掀翻在沙发上。

男人的力气出奇得大,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白露被摔得一阵头晕目眩,真皮沙发的凉意透过背心传过来,让她昏沉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白露吃力的撑起眼皮, 看到的却是男人强健如山岳的背影。他没有做片刻的停留,把她丢在沙发上,径直走下楼梯。

cindy给客人送完酒,一回头却看到阴沉着脸从楼上走下来的荣景年。她注意到荣景年领口的衣扣解开了三颗,不过衣衫完整,不像是放纵过的模样。

cindy来不及询问情况,就看着男人快步消失在门口。

wtf!居然就这么走掉了?

cindy有点糊涂, 孤男寡女, 看着很登对很来电, 又喝了酒,不发生点什么都不正常吧?

这男人白瞎了一张俊脸,没想到这么不懂风情!

cindy放心不下白露,走上楼去看望她。

只见白露一动不动的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睡着了。她的睡颜带着一丝天真,白皙的小脸透出粉晕,娴静而迷人。

鲜红色的裙摆洒在黑色的沙发,远远望去,像一朵盛放的红莲。皮鞋脱下来,东一只西一只的丢在地板上。

很多时候,白露都显露出与她年龄不符的精明和成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呈现出与她年纪相符的纯真。

cindy笑了笑,拿来一条毯子给白露盖在身上,然后关好房门,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

白露一觉醒来,对前晚发生的事情还是有记忆的,对自己的孟浪行为颇为后悔。她向来是理智至上的人,昨晚真的是太得意忘形了。

cindy告诉她,荣景年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白露听完反而松了口气,他应该就不会再来了吧,这样最好,她只想太太平平的赚钱,才不想应付这么难搞的男人。

然而,白露的猜测却落了空,荣景年虽然那晚走得决然,但隔天下午又出现在白露的店里。

梦里不知身是客,白天作为咖啡店营业,出售咖啡和简餐。

白天的生意没有夜间好,今天当班的服务生有事请了半天假,白露一个人看店,好在下午的客人不多,白露也能应付过来。

店里稀稀落落坐了几个人,柔和舒缓的音乐回荡,气氛轻松而惬意。

一个短发女孩塞着耳机,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穿西装的男人带着电脑,噼里啪啦的打字,似乎在办公。还有一个看似文青的女青年点了杯咖啡,望着窗外发呆。

荣景年经过咖啡店的门口,白露坐在靠窗的条凳上,手里拿着一根鸡毛掸子,逗弄一只小狸花猫。

小猫儿是随处可见的品种,最普通的中华田园猫,大概两三个月大的模样,正是最调皮活泼的时候。

它跟着白露甩动掸子的节奏,不时的跳起来,用爪子抱住鸡毛玩耍。

白露轻轻一弹,它就倒在蒲团上,毛茸茸的滚来滚去,短小的腿儿滑稽的舞动,憨态可掬,十分可爱。

白露嘴角含着笑,目光中带着宠溺,神情是前所未见的温柔。

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光洁白皙的侧脸,精巧的鼻尖俏皮的翘起,睫毛浓密纤长,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她穿着一身朴素的蓝白格棉布裙,俏脸不施脂粉,杏眸清澈如水,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美丽,跟晚上激情热舞的红裙女郎,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白露专注的戏猫,浑然不知不少经过的行人都在偷偷打量她天真娇憨的模样。

荣景年站在窗外看她,多么有欺骗性的长相啊,只看她那张脸,实在很难相信她满腹心机,能做出那种卑劣的事。

荣景年垂下眸,抬手推开了店门。

门口悬挂的风铃发出的清脆撞击声,提醒有客人光临。

白露停下逗猫的动作,抬头朝门口望去。

看到荣景年的瞬间,她的眉心微微一蹙,前天晚上荣景年拂袖而去,还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没想到又来了。

白露心里疑惑,但有客人上门,总不能拒之门外。她站起身来,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迎接荣景年。

“荣先生,您来啦。”

白露的神态自然而亲切,就像面对一个熟稔的老朋友,似乎完全不记得那晚醉酒后发生的不快。

荣景年反倒有一点不自然,被那么一双明媚动人的杏眼充满期待的看着,总让人生出遐想。

他低咳一声道:“我刚刚路过这里,从窗外看到了你,就进来跟你打个招呼。”

白露抿嘴笑了笑,道:“多谢您的关心,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坐坐吧。”

荣景年点头道:“好。”

白露把荣景年领到前天晚上他坐的位置,那是个靠内侧的沙发座,位置比较隐蔽,私密性很强。

荣景年不免多看了一眼沙发后面的墙,那天晚上他记得墙上摆满了酒瓶,但是白天却变成了一整面墙的书籍。

白露看出了他的疑惑,主动解释道:“您是觉得这面墙跟晚上不一样,对吗?”

“我记得上回看到都是酒瓶,现在怎么换成了满墙的书了?”

白露得意的捋了捋鬓角的碎发:“其实没有换哦,只是这面墙暗藏玄机。”

“什么玄机?”

白露走到墙边,给他做示范。她在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凹槽里按了一下,架子下方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自动旋转了一百八十度,书架推到后面,酒架转了出来。她再按一次,书架转到正面,酒架转到背后。

“白天是咖啡厅,就让书架在外,顾客可以边喝咖啡边阅览书籍。晚上是酒吧,就换成酒架,方便客人选酒。这是我让设计师专门设计的,充分利用空间,虽然做起来有点麻烦,花了不少费用,不过看起来效果还不错,您觉得呢?”

荣景年露出赞许的目光:“的确是很新颖的设计。”

荣景年坐下来,白露把一份菜单铺到他面前,问道:“您要喝点什么吗?”

荣景年瞥了一眼菜单,那菜单设计得很有特色,像一张旧式的英文报纸,灰黄色略显粗糙的质地上,用精致的手写体印上中英文的菜单。

白天只供应饮料,也有搭配的小食,不过饮料的价格真不便宜,差不多是星巴克的两倍,当然对于荣景年来说价格不算什么。

“一杯espresso,不加糖不加奶。”

“好咧!我们这里的咖啡都是现磨的,有埃塞俄比亚、牙买加和古巴三种产地的咖啡豆,都是甄选优质的阿拉比卡豆子。您想要哪种?”

“你推荐一种吧,不要太酸的口感。”

“那就古巴的豆子吧,它的味道浓郁香醇,酸度和苦度适中,是我最喜欢的一款呢。您坐着稍等片刻,我做好就给您端过来。”

白露转身去吧台忙碌,把咖啡豆倒出来,装进咖啡机,随着一阵嗡嗡的轰鸣声,很快空气中就飘散出一股咖啡独有的浓郁焦香,闻着就令人精神一振。

“您的咖啡,请慢用。”

纯白色骨瓷雕花咖啡杯摆在荣景年的面前,杯子小而精致,造型很可爱,托盘上还放了一块蔓越莓曲奇。客人喝完偏苦的咖啡,可以再吃一块小甜品,考虑得细致周到。

荣景年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没想到,这咖啡竟然出人意料的美味。

荣景年喜好咖啡,每天早中晚各一杯,可以说是咖啡瘾十足。因为喜欢,所以对咖啡也很有研究,他自己家里就有好几种咖啡机,从过滤式、滴漏式、摩卡壶到咖啡机,平时也喜欢收集世界各地的好的咖啡豆,自己做咖啡喝。

白露的店里用的咖啡,还真是进口的高品质豆子,经过精心烘焙而成,卖这么贵倒也合理,不算是黑心宰客。

白露在荣景年的对面坐下,托着腮观察他的反应。

看到男人眉心舒展,眼睛微微眯起,便知道他喜欢自己做的咖啡。

“我做的咖啡,味道还不错吧?”

“豆子很好,你的手艺也不错。”

能得到荣景年这么挑剔傲慢的男人的夸赞,白露小小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笑着道:“谢谢,您喜欢就好。”

白露以前对咖啡没有什么研究,也就偶尔喝杯星巴克,但自从决定开咖啡店,就狠下了一番苦功夫,不仅上网查资料,研究各种咖啡机和咖啡豆,还亲自走了多家上海口碑好的咖啡馆,向别人虚心讨教煮咖啡的技巧。

她店里的咖啡机是意大利进口的机器,咖啡豆是从专门的进口商手里购买的,制成的咖啡自然和普通咖啡馆的不可同日而语。

这样的咖啡成本也要高得多,但白露认为对于一家新店来说,口碑至关重要,如果用一些低品质的咖啡滥竽充数,不能令顾客满意,那么下回顾客就不会再光顾了。

种种细节都表明,白露是在用心经营这家店的。

荣景年两口喝完咖啡,放下杯子,貌似随意的问道:“白小姐怎么会想到来这里开店的?”

白露心里一紧,别看她神态轻松自如,但那是她惯有的伪装,实际上她心里一刻也没有放下对这个男人的警惕心。

白露抿嘴轻笑,说道:“不瞒您说,我在公司做得有点腻了,总是为别人打工,感觉没什么意思,就想着自己做点生意,赚多赚少都是自己的。”

荣景年唔了一声,抬头环顾四周,又问:“这里地段很好,盘下这个店应该要不少钱吧?”

白露低了低头,有些羞涩的说道:“的确是不便宜,我拉下面子,向亲人和朋友借钱,东拼西凑,好不容易才凑齐呢。”

荣景年挑了挑眉:“看来白小姐的人缘真是好,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借到这么多钱。”

白露如何听不出男人语气中的嘲讽和怀疑,但是她早就打定主意,既然撒谎就坚持到底,反正男人也没有证据来揭穿她。

“是啊,我现在压力很大,得尽快盈利,还清债务呢。”白露抬起脸,开玩笑道,“所以荣先生要多多光顾,最好介绍朋友一起来,我可以给您一张vip卡,消费打折。”

荣景年目光清冷,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也没有再说话。

一时间又陷入了冷了场,白露实在懒得应付荣景年,巴不得有点事情可以抽身,可是这会儿下午生意很淡,没有新客上门,寥寥可数的客人也都是自得其乐,不需要服务。

“喵呜——”

脚边传来一声尖细的猫叫,白露低头一看,是她领养的那只小狸花猫,因为长时间被主人冷落,不甘寂寞的跑了过来,在她脚边蹭来蹭去的撒娇。

白露忍不住失笑,弯腰把小猫抱到腿上,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小猫的喉咙里立刻发出欢快的呼噜声。

荣景年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点,眼睛盯着小猫道:“这是你的猫?”

“也不知道哪儿跑来的小家伙,估计是一只流浪猫,我看它饿得皮包骨头,就喂了一点鱼肉,结果它就赖在这里不肯走了。我看它怪可怜的,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养就养着吧。”

“它叫什么名字?”

“我随便起的,叫虎子。”

“虎子?”

这名字真是……荣景年皱了皱眉,他认识养猫的女孩,个个都恨不得把猫当成主子,锦衣玉食的小心伺候着。

“是不是有点太普通了?不过反正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小土猫一只,贱名好养活!”白露笑着揉了揉小猫柔软的毛,“是不是呀,小虎子?”

小猫响亮的喵了一声,似乎在应和她,然后后退一蹬,蹭的一声跳上了桌,撒开四条小短腿,朝荣景年跑去。

“哎,你别乱跑,回来!”

白露站起来想去捉小猫,不过小家伙跑得还挺快,箭一般直冲向荣景年。

没想到荣景年的动作比它还快,从位置上腾的蹦起,嗖的一声闪到五米开外,站得远远地,眼神充满警惕的瞪着小猫。

“诶,你怕猫啊?”

没想到这么高冷傲慢的男人居然怕猫,看他那如临大敌的紧张样,真的好好笑!

白露强忍着笑,追上去揪住小猫的颈皮,把它拎了回来,抱在怀里。

荣景年这才松了一口气,站得远远的解释道:“我不是怕猫,只是对猫毛过敏。”

白露才不相信他的话,把小猫放回猫窝,转过脸揶揄道:“真的啊?好可惜,那就不能撸猫了,人生少了一大乐趣呢!”

荣景年抬起高傲的下巴,恢复了高冷男神范儿:“没什么好可惜的,我又不喜欢宠物。”

被猫这么一闹,荣景年也无心再逗留,掏出黑卡递给白露买单。

白露微笑着推回去:“不用啦,一杯咖啡我还是请得起。”

荣景年并不想接她的人情,递出黑卡的手没有动,白露往前一推,就恰好碰到了荣景年的手指。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白露微微一愣,男人十指修长,掌心干燥温暖,很有安全感。

那天晚上,他牵着她的手,扶着她的肩,揽着她的腰肢,带着她不知疲倦的旋转舞动。

那一晚的记忆潮水般涌入脑海,强烈的荷尔蒙吸引,心跳失速的眩晕感,即使过了两天,还是让人无法忘怀,这小小的肢体碰触,一下子就勾起了那熟悉的心悸感觉。

白露慌忙的把手缩回,脸蛋却悄然染上一层淡淡的绯红。

荣景年收回黑卡,神情也有一点不自然,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耳根微微发红,清冷的目光也起了一丝涟漪。

不过白露一味低着头,错过了荣景年异样的反应。

“咳……多谢你的咖啡。”荣景年掩饰的把手放到鼻子下,清了清嗓子,眼角瞟到桌面上摆放的小海报,上面写着一周酒吧的活动安排。

周六晚上是最重头的一场,主题是“桑巴狂舞之夜”。海报上站着两位穿着比基尼,头顶羽毛头冠,正在扭臀热舞的桑巴女郎。

荣景年脑海里映出红唇性感舞姿动人的女孩,不知道她跳桑巴会是怎么样的?

白露抬眸,注意到荣景年盯着海报看,似乎很有兴趣,便试探着道:“周六晚上的演出很精彩哦,您如果有空,不妨来玩玩。”

荣景年淡淡的说:“再说吧,我不一定有时间。”

白露把荣景年送到门口,客气的挥手告别,目送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这个男人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出现,到底是巧合还是带着目的?

白露有点困惑不解,邵祺应该有把投资失败的事儿告诉荣景年,不过荣景年却从未在她面前提起。

白露曾经试着联系过邵甜,从邵甜口中得知,邵祺的确是被他爸发配非洲了。

邵甜像是并不清楚投资失利的事儿,对她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只是惋惜她跟邵祺分手,以后吃不到她做的甜点了。

莫非他们是相信了她的说辞,不再追究这笔钱了?

白露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不过,荣景年对她的态度似乎比在京城的时候有所好转,至少不再是视若无睹了,尤其是那天晚上一起跳过舞之后。

白露根据女性的第六感,推测荣景年或许可能对自己产生了一丝丝兴趣,毕竟跳舞的时候男人的眼神和动作是无法骗人的,两人之间荷尔蒙的契合也不会只是她单方面的感觉。

但要说荣景年被她迷住了,白露就算再自负,也不会这么认为。

荣景年这样的家世出身,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男人,他身旁优秀的漂亮的女人不知有多少,而且这个男人的性格克制而谨慎,不会轻易对人表露好感。即使对自己有一点点感觉,也只是男人看到美女自然而然产生的本能反应,不代表他真的心动了。

对于如何应付男人,白露还是很有经验的,如果换作之前她可能还会考虑下,能不能利用荣景年的好感获取利益,但是现在她不缺钱,新的事业刚刚起步,她不想节外生枝,惹来麻烦。

何况,荣景年跟邵祺之流可不一样,这样的男人一旦沾上了手,怕是没那么容易甩脱的,白露对情情爱爱不感兴趣,也没有嫁入豪门的梦想,因此打心底里不想招惹他。那次乘着酒兴邀请他跳舞,实在是头脑发热,第二天清醒后她其实是很后悔的。

不过,白露情商很高,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深知人脉的重要性。就算不想跟男人发展感情,也没必要得罪他,荣家家大业大,维持住良好的关系,对她不会有坏处,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敌人少堵墙,没准以后还有用得上的地方呢。

******

白露坐在柜台后面,打开收银箱,从里面拿出一叠百元人民币,纤细的手指一张一张的清点。

她数钞票的动作很熟练,专注而炽热的眼神仿佛看着她最心爱的东西。

“……九八、九九、一百……”

数完一遍,她还不放心,又从头再数一遍,确保数字没有出差错。

都说钞票上沾满细菌,是最脏的东西,可是白露却觉得钞票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下班前清点当日收益,这是她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刻。她总是一遍一遍的数,不厌其烦,乐在其中。

店里的女招待cindy曾经打趣的形容:老板在数钱的时候,目光温柔深情,就像看着情人一样,让人恨不得变成她手里的人民币。

大伙儿都觉得这个形容很贴切,白露也不以为耻,她就是喜欢钱啊,这又没什么丢人的。

现在每一分钱都是她亲手赚回的,不偷不骗,清清白白,她赚得心安理得,没什么可指责的。

“你们这些孩子啊,都没有过因为缺钱,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悲惨经历,所以不能理解我的心情。”

白露一边感叹着,一边把清点好的钞票装进钱盒,放入抽屉锁起来,然后在她的红皮笔记本上认真的记录下来。

她的店开了两周,营业额比她预期的略好,但各项杂七杂八的费用也比预想的要高,人员工资、物业费、水电费、酒水食品的成本,每一样都需要钱。为了新店开张做宣传营销,更是花了十几万的费用。

收益和成本一折算,发现也没有剩下多少利润了。这生意,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赚钱,即使日夜都开店,也只是勉强打平而已。

白露苦恼的挠了挠头,以后还得拓宽经营思路,更努力一点,才能赚到钱呢!

她很快想到了外卖这一条路,如今人们都变得很懒,尤其是天气炎热的时候,能叫外卖跑腿的,就坚决不会自己出门。

虽然做外卖生意似乎降低逼格,但是只要能赚到钱,黑猫白猫都是好猫嘛!

于是白露就联系上外卖平台,跟几个热门的app签订了合同,正式开始接外卖订单。

白露没有想到的是,她接到的第一笔外卖订单,居然是来自荣景年。

事情是这么发生的,某个下午,荣大老板午后想来一杯咖啡,可是公司里的咖啡机坏了,来不及修,助理去楼下星巴克买来的咖啡,他又嫌不好喝。

荣景年不由得想起在白露店里喝到的现磨咖啡,于是就指名让助理去店里给他买了打包带回来。

七月的骄阳像流火,烤得柏油马路都冒烟,鸡蛋打在地面上能烤熟。下午两点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爱美的助理安妮一点都不想出门被晒成人干。

不过,老板的指令也不可以不听,于是安妮就抱着侥幸心理,打开手机上网搜了一下,惊喜的发现老板指定的这家店可以叫外卖!

安妮惊喜的说道:“老板,这家梦里不知身是客可以叫外卖呢!”

荣景年盯着电脑屏,随口道:“行,那就叫外卖。”

“可是,要满两百元起送呐~ ”安妮挂着讨好的笑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荣老板。

荣景年明白她的意思,叹了口气道:“你去问问大家要喝什么,我请客。”

安妮拍掌欢呼道:“哦耶!老板最帅了!”

投资公司的员工一向不多,荣景年在s市的分公司不大,一共就十来个人,安妮让每人选一杯咖啡,然后在外卖app上下了单。

四十分钟后,消息通知外卖送到了,安妮到前台去取咖啡。

她看到门口站着一位穿着性感的美女,光看侧影就十分惊艳,完美的s型身材,曲线婀娜动人,莹白的肌肤像会发光,牛仔热裤下一双美腿又长又直。

“word妈,这年头连个送外卖的都这么漂亮,还让不让人活了?”

安妮小声嘀咕着,对自己还能保住这么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表示由衷的庆幸。

白露暗暗好笑,假装没听见,也不去澄清误会。

十几杯咖啡,满满两袋子,分量还挺沉的。

安妮懒得拎,用沪语吩咐道:“麻烦侬帮忙拎进来。”

白露胳膊细长,力气却不小,一手一个袋子,跟着安妮走进办公室。

一路走过来,好几个男同事都抬起头来,偷偷打量这位陌生的美女。

安妮指挥着白露,让她把咖啡放到自己的桌子上:“谢谢侬,麻烦了!”

白露也用沪语回答:“伐客气,应该额。”

正在这时,对面办公室的门打开,荣景年从里面走出来,眉头紧皱,不耐烦的催问:“安妮,我的咖啡还没到吗?”

白露惊讶的望过去,怎么这么巧?

白露问道:“荣先生,是您叫的外卖?”

荣景年看到白露,也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嗯,怎么是你亲自送过来的?”

他们俩几乎是同时发问,看起来也很熟悉的样子,安妮看看自家老板,再瞅瞅白露,有点摸不清状况。

安妮扯了扯白露的胳膊,小声道:“侬哪能认得阿拉老板?”

她说的是沪语,大约不想让荣景年听懂,白露抿嘴微笑,也用流利沪语答道:“阿拉在京城认得的。”

安妮是新入职的行政助理,她并不清楚实际她老板荣景年是听得懂沪语的。

荣景年的姥姥是s市人,他小时候在姥姥身边长大,姥姥一口标准的沪语,荣景年耳濡目染,也是懂沪语的,只是平时不会主动说。

他没想到是白露居然会说沪语,而且说得相当地道。这有点奇怪,因为从调查到的背景资料显示,白露不是s市人,家里也没有人是来自s市,她也没有在s市读书和工作过的,刚到s市没多久,怎么就会说当地方言了?

荣景年对安妮说:“这位白小姐是梦里不知身是客的老板,我们之前在京城认识的。”

安妮也是个机灵的,立刻醒悟过来。

荣大老板一向惜字如金,冷漠高傲,居然这么郑重的介绍白露,想必不是普通的交情,怪不得喝咖啡也要指定这一家,而这位美女老板娘居然这么热的天亲自送外卖上门,啧啧,这么往深处一想,还真是耐人寻味呢!

安妮想到自己对白露的怠慢,赶紧补救道:“我就说这位美女看着气质好好啊,原来是老板的朋友,失敬失敬!这么大热天,辛苦您了!”

白露从外面拎着两大袋外卖,顶着毒辣的日头走过来,额头上的刘海都被海水打湿,白皙的小脸被晒得发红。

白露捋了捋鬓角的碎发,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没事的,我在店里待着无聊,坐久了想动一动,正好接到个外卖订单,就自己送来了。只是没想到外面这么热,才走了不到十分钟,就汗如雨下,倒是让你们见笑了。”

荣景年拿了他的咖啡,淡淡的看了白露一眼,说道:“到我办公室坐坐吧。”

不等白露开口拒绝,荣景年就推开办公室的门,转身走了进去,白露只好也跟了进去。

办公室里的空调开得很低,白露穿得清凉,身上有汗,被冷气一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荣景年看了她一眼,将温度调高了几度。

荣景年的办公室宽敞气派,从明亮的窗户望出去,浦江和东方明珠尽收眼底,可以想象华灯初上以后,夜晚的景色应该更壮美。

办公室以黑白灰为主色调,陈列摆设简洁大方,物件摆放井然有序,纤尘不染。

陈列架和桌上摆着几座抽象风格的木雕,墙壁上挂着一幅法国印象派某位名家的油画。

白露先前为了提升逼格,曾经花心思研究过西方艺术,墙上的这幅印象派油画看起来像是真迹。

白露不可免俗的在心底默默估算这幅画的市价。即使早就听说过荣家的家底丰厚,但随随便便把上百万美元的画挂在分公司的墙上,还是令白露对他的财大气粗感到震惊。

荣景年看她盯着那幅画看,以为她是欣赏艺术品,问道:“你喜欢这幅画?”

白露收回眼光,拉开椅子坐下,谦虚的说道:“我不是很懂画画,只是觉得挺吸引人的。”

“这是诗蓝从伦敦拍卖会上拍下来的,给我母亲过五十大寿时的贺礼。”

梁诗蓝送的礼物,呵呵,这是秀恩爱还是炫富?有钱了不起啊!

白露心里腹诽,嘴上却真诚的夸赞:“梁小姐眼光真好,伯母一定很喜欢吧。”

荣景年摇摇头:“要是喜欢,就不会挂在这儿了。”

白露配合的笑了笑,心里实际很腻味。有钱人啊,即使表面低调,内心深处还是免不了喜欢被人恭维的感觉。

荣景年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眉心愉悦的舒展,轻叹道:“你们店里咖啡真的不错。”

白露抿嘴轻笑:“我应该多谢您捧场,一下子点了这么多杯。果然上次请您喝咖啡是正确的!”

“你店里生意很淡吗,怎么做起外卖生意了?”

“的确不是很好,特别是工作日的白天,基本没什么人。我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做点外卖生意也是能创收嘛。”

“你赚钱可真是够努力的啊,白天晚上都营业,外卖还亲自送。”

荣景年语气中透出淡淡的嘲讽,白露却一点也不受影响,俏脸上绽放出妩媚的笑容:“如今经济不景气,不努力赚钱怎么行呢?以后还请荣老板多多照顾小店生意哦!”

正说着,白露的手机发出叮咚一声,消息提示道:“您有新的外卖订单!”

白露坐着吹了一会儿空调,身上温度降下来,感觉休息得够了,不想在这里跟荣景年闲聊耗时间,便起身告辞:“我店里还有事,就不打扰您,有空请来店里坐坐。”

荣景年站起身道:“我正好也要下楼一趟,我送送你。”

白露清楚像他这种男人都习惯了发号施令,不喜被人拒绝,也就没有推辞。

助理安妮坐在位置上,两只眼睛却一直关注着老板办公室里的动静。两人在里面没聊多久,就出来了,还是荣大老板亲自送她的。

经过安妮座位的时候,安妮朝着白露挥挥手,热情的笑道:“白小姐侬走啦?再会再会!”

白露也微笑着回答:“谢谢侬,再会!”

穿过公司过道走到电梯口,荣景年忍不住问道:“白小姐不是本地人吧,怎么会说沪语?”

白露调皮的歪着脑袋:“不是本地人就不能会说吗?方言而已,又不难学。”

“你才来这边一个多月吧,这么快就学会了?”

“很简单啊,电视里有沪语节目,路上碰到大爷大妈阿姨叔叔,多听多说就会了嘛!学当地话还是很有必要的,能够帮你很快融入当地生活,带来很多便利哦!”

荣景年盯着白露,女孩一脸的理所当然,似乎这真的就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可是他知道有的人在s市待了一辈子,还是学不会当地话的。

荣景年试探地问:“你还会说别的方言吗?”

“就几种吧,不多。”

白露眼波流转,凑近他的脸,用广东话压低声音说:“雷浩啊,靓仔!”

突然换上大碴子味儿十足的东北话,粗声道:“给姐整点白的,今儿非把你小样儿喝趴下了!”

然后她拉高声音,脆生生的来了句字正腔圆的京片子:“我说大爷,您行不行啊?”

她的声音又脆又香,一下子把楼下经过的人都吸引了,人们看着荣景年的目光都带着异样。

荣景年又好气又尴尬,恨不得把她的嘴给捂上:“够了,别演了。”

白露无辜的朝他眨眨眼:“不是你要我说的嘛?”

荣景年转过脸,假装不认识这个表演欲过剩的戏精。

好在戏精忙着赚钱,没有多耽搁,下了楼就离开了。

荣景年目送女孩离开,她的背影纤柔姣好,肤白胜雪,长腿细腰,浑身都散发着青春的朝气和活力,走在人群中耀眼夺目,让人很难不去注意她。

更难得的是,她不是空有美貌的花瓶女,头脑还非常聪明,智商和情商都很高。

她在华南和东北只待了短短几个月时间,广东话和东北话都说得像模像样,来s市只有一个多月,说的沪语已经非常流利。

而在京城的时候,她操着一口字正腔圆的京片子,儿话音倍儿地道,以至于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她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

毫无疑问,这个女孩的语言天赋非常惊人,学会一门语言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在那么短时间内,可是对她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她读书的时候成绩很优异,高分考进r大,在过去几家公司的工作业绩都很出色,这一切都足以证明她的能力,只可惜,她的聪明才智没有用在正途上……

望着女孩远去的背影,荣景年的心情有点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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