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新年,管事的给随行人员放了一天假,让大家好好放松一下,或者是留在营地休息,也可以去村子里或者不远的金督县城消费,可以说是商队出以来唯一的一次放松的机会。
商队一半人都离开了营地各自寻找自己的乐趣,袁方没有离开,剩下的那一半人不但没有放松,反而加强界戒备,因为这些人都是清楚商队中那些马车里装载货物的重要性,而离开的那些人却并不知道货物中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军械存在。
袁方待在自己的帐篷里,借助微弱的烛光翻阅手头上的资料,这些东西都是罗四平派人送来的,是关于帝都派系的人员名单和最近的一些变化,其中最让袁方在意并且惊讶的是最后用红趣÷阁标注的那条信息,根据辛墨渊提供的一些线索,罗四平百般查探并有所收获,查证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弑父夺权和双双身陨的这件事的背后都隐约有着丞相徐翰文的身影,而且更让袁方皱眉不已的是,这件事皇后好像早已知晓,但如今一直保持冷静,没有任何的过激举动。
袁方对于皇室了解的不多,但大皇子乃皇后所出这种事情不用调查,那是人尽皆知的事实,而二皇子,则是荣妃所生,荣妃在后宫的宫斗中惨败于皇后,势力被瓦解一空,属于自身难保的那一类人,她没有为死去的儿子做些什么还情有可原,但在皇室如日中天的皇后却不闻不问故作不知就让人费解了,难道丞相的权势真的已经大到连皇后都不得不退让,连丧子之痛都必须忍耐的地步了吗?那么丞相说掌握的权利到底有多大?这是袁方如今最为关心的事,也是暗影情报组织的要任务。
正在思索见,帐篷外传来商队管事的声音:“厦大人,袁方一直沿用夏方这个化名,以纪念死去的妻子夏凉。今天是除夕,我们准备了一些酒菜。”
袁方放下手里的资料,温和说:“进来吧,洪管事真是太客气了。”洪管事端着食盒进来,将两壶酒和几碟小菜放下。
袁方往外面看了看:“车队的安全没问题吧?”
洪管事并不知道袁方的身份,但他清楚这个人的身份很不一般,就连他的东家伍伦对此人都是毕恭毕敬的,他一个商队的管事更是不敢怠慢,一路上可以说是无微不至,有机会就会跑来献殷勤,不过每次都是点到为止,从不惹人厌,袁方对此倒也不反感,也乐得坐享其成。
一如既往的,洪管事放下酒菜只是闲聊了几句就告辞离开,袁方呢,也不怀疑酒菜有问题,拿起酒壶灌了一口,继续半躺着翻阅卷宗。
不是袁方大意没有放人之心,实在是洪管事没有借口害自己,况且,如果他真的想对自己做点什么,就算袁方再小心也没用。一夜无话,年关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没有热闹的聚会,没有绚烂的烟火,平淡无奇又让人欣慰。
新年的第一天,管事给商队的每一个人都封了一个红包,就连袁方也不例外,其他人得到多少袁方不清楚,不过他看着红包里的一百两银票不禁莞尔,当初秦操省吃俭用经营医馆多年,也没能积攒下一百两银子赎回祖宅,而如今,只是过年图吉利的一封红包自己就收了一百两,这让袁方感慨不已。
当然,袁方没有拒绝这份好意,将一百两银子归入公产,也算是自己为帝国,呃,有点心虚,应该说是为了帮杨兴多出了一份力吧,至于洪管事这份人情,袁方也记下了,其实就算他没有如此,袁方也打算好好栽培此人,不是因为这一百两银子,而是因为他值得栽培,有能力承担重任。
可能是因为新年的原因,东州光禄郡的守军变得松懈,没有往日那么严谨,商队一路畅通,绕路抵达乌溪县,在那里稍作停留处理了一批货物后又承载另一批货物离开,这次他们先去中州,然后绕道北州,沿途贩卖各地特产,赚取差价,可以说,这一次的行程几乎遍布整个帝国,用时大概三到四个月之久,而袁方有意无意的询问和洪管事的知无不言,袁方得知他每年都要这么跑上两次,每次赚到的利润足有千两之巨,而且伍伦的产业中,像他这样的商队不止一支,加上其他产业的盈利,可见伍伦一年所得会是多么庞大。
与洪管事分别,袁方看了看手里要来的联络方式,想起一直波澜不惊的洪管事当时激动的神情,袁方不禁莞尔一笑,将纸条收好,吩咐车队出,前往定边城。
光禄郡与尘极郡边界虎啸军团驻地,常衡正坐在大帐中对着地图呆,门口卫兵通报,有一个车队携三皇殿下御用令牌要求通过,常衡闻言眉头微皱,三殿下的令牌他见过,也清楚那代表着什么,要知道,三殿下只有两块那样的令牌,一面自己随身携带,另一面只有生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派人处理才会交托出去,而这段时间并没听说生什么大事,也没有任何一位三殿下亲近之人离开,为什么令牌会出现在一个小小的商队之中,常衡百思不得其解,大步走出军帐,打算去看看来人到底是谁。
袁方很郁闷,没想到到了自家地盘比起其他地方还要费事,居然出示了杨兴的令牌还不能马上过去,卫兵说什么要等他们将军决定才行,袁方觉得,杨兴那小子的令牌也不是太管用嘛,心里暗暗嘀咕,是不是找个机会好好敲打敲打常迅那个老家伙,既然效忠了,就好好教导一下他的下属,别不拿杨兴当干部,眼里只有他这个军团长。
没等多久,一队骑兵赶来,为的正是多日不见的常衡,与之前相比,常衡脸颊消瘦了许多,但却显得更加沉稳。
强忍着开口打招呼的冲动,带着斗笠的袁方站在车队前面扶手而已,一副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英勇就义的架势,面对疾驰而来的常衡丝毫不惧,就那么迎风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