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魁发现,一些以前在自己看来的所谓传统“陋习”,那些需要被扫进垃圾堆的习惯,其实也是蛮好的,比如说包办婚姻制度,虽然香港接受了许多年的西方自由教育,但是一些传统的观念,依旧得到了很大程度的保持。
最能够冲击传统观念的,其实不是新思想,而是经济发展、社会变化。
言归正传,洪震南夫妇对杨朦很满意,杨朦父母对陈魁也很满意,要才华有才华,要钱财有钱财,要地位有地位,简直就是新时代的“三有青年”,再加上陈魁和杨朦这两个当事人,男方不拒绝,女方也不反对,双方长辈当即拍板,结成亲家。
相识一个月之后,陈魁和杨朦两人订婚,很快。
只是杨朦现在还在上学,所以结婚的事还需要再等几年,不过既然已经订婚,陈魁在这个世界,也算是成家立业了。
……
1948年,2月22日。
利东街,12号唐楼,练功房。
陈魁专门开辟了一间练功房,与想象中,有各种训练器材或者是木人桩的练功房不同,这间练功房更像是一间安静的茶室。
练功房分为内外两间,外间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文房四宝,没有椅子,两边还各有一个古色古香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有古旧的线装书,也有出版不久的新书,以线装书为主,平时陈魁就在这里写毛趣÷阁字,看书。
在内间,刚一走进去,就能看到右边墙壁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静”字,这是陈魁亲手写的毛趣÷阁字,在内行人看来,这个字除了气势之外,其他方面都只能算是一般水准,但用来忽悠外行人,却绝对没问题。
毛趣÷阁字,是陈魁和冯嫲学的,他就坚持每天至少写半个小时。
内间更加空旷,几乎没有太占空间的东西,“静”字对面,陈魁盘坐在蒲团上,五心朝天,双目微闭,身体随着呼吸起伏。
打坐冥想,自从练成整劲之后,这就是陈魁每天的必修课,一样是冯嫲的建议,洪震南虽然自己不打坐冥想,但是并不反对。
这不是在修炼内功,只是做冥想,简单来说,就是什么都不想,放空自己的大脑,让身体保持放松,使心神达到一种宁静的状态。
练武,是动也是静,身体动,而精神静,达到心中淡定,身体兴奋,腰腿精力饱满的境界,在少林,这唤做“禅武”,是一种很高深的武学境界。
陈魁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年整,距离与洪乾城的第二次约战,还有一个月时间,与第一次不同,上一次,陈魁每日苦练不辍,生怕自己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恨不得每一刻都在提升自己。
但是这一次,陈魁却在决战之前,花费更多的时间进行写字、冥想。
看似无用,其实背后所代表的,是境界的不同,陈魁现在更加注重内心的安定。
现在短时间之内的肉身锻炼,技法锤炼,已经无法迅速提升陈魁的实力,他现在需要的是心灵的安静,只有保持这种安静,才能临危不惧,灵活应变。
冥想,是一种将心、意、灵完全专注在原始之初的技法,目的是为了从欲念的羁绊中解脱出来,引导到一种超脱的境界,效果很好。
据说后世,谷歌等大公司,还有海豹突击队,冥想都是必修课。
武者,最怕的就是被情绪所控制,不管是同情、喜悦、悲伤还是愤怒,都会影响。
……
镇资武馆。
“砰砰砰砰……”
“好,再来,再快,再快,再用力点,你没吃饭吗?来啊。”
一连串密集的碰撞声,夹杂着洪镇资的呵斥声和道道低沉的嘶吼声,令人闻之胆颤。
洪乾城和洪镇资师徒两人,也正在为一个月后的比试进行特训。
“你就这点力量吗?这也想赢,呸,这两年,你是将时间都浪费是狗身上了吗?”洪镇资怒喝道。
“喝!”
“砰!”
洪乾城一声爆喝,一拳落在洪镇资双手握着的拳击靶上,巨大的力量从拳击靶上传来,洪镇资不由得后退了半步,双手有些酸麻。
“好,要的就是这种速度和力量!”洪镇资将手中的拳击靶放下,对洪乾城说道,他很满意。
当初,不甘心的洪乾城,因为杨镇军的话,为了两年后能够在洪震南面前击败陈魁,义无反顾地加入了潮帮。
从底层帮众开始,靠着一双拳头和不怕死的胆量,一拳一脚,成就“潮帮铁拳”之名,现在,已经是道上公认的最强红花双棍。
“哈……哈……”洪乾城喘着粗气,扭了扭脖子,任由豆大的汗水流过脸颊,赤裸的上半身布满伤痕,胸口还有一道从左肩到右侧腰部的狰狞刀疤,随着喘气,这条刀疤就像是一条活灵活现的蜈蚣,在他身上蠕动着。
在道上拼搏两年的洪乾城,已经大不相同了,一身遮掩不住的戾气,如果说两年前他的戾气还只是停留在眼中,那么现在的洪乾城,浑身上下无处不露着戾气,就像一柄出鞘的宝剑,寒光凛凛,普通人在他面前,怕是连抬头看他都不敢。
“还能再快吗?”洪镇资问道。
“可以。”洪乾城只是洪镇资,用那沙哑的声音说道。
对于徒弟的回答,洪镇资这个师傅很满意,点点头说道:“好,先休息一下,待会再来。”
“不用,继续!”洪乾城说道。
“好!”洪镇资双手抓着拳击靶,身体弓步站好,侧身对着洪乾城,道:“现在,让我看看你的腿功。”
洪乾城点点头,摆出了三展手起手式。
“喝!”
暴喝一声,洪乾城一个垫步,身体左倾,右脚猛然踹出,右脚趣÷阁直和身体近乎呈一条直线。
“砰!”
一脚踢在拳击靶上,感受到拳击靶上传来的力量,洪镇资脸色微变,随即嘴角露出微笑,这一脚的威力,他非常满意,如果不是他准备充分,恐怕这一脚下来,他得飞出去。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