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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我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啊。”一个探子小心翼翼地向着蒲璜汇报着,“我觉得春兰统领,好像是真被那位前辈给驯服了。”
“怎么说?”蒲璜的眼角抽了一下,坐起身来,神色亦严肃了不少。
“前几日春兰统领跟着那位前辈进了山,与他们一起的还有虹霞岛的那两个小少爷,我们动用了不少人马,都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而春兰统领也违背了承诺,并没有给我们留下联络的讯息。”那探子回报道。
“这话怎么听得有点不对啊……你是想说因为你与你手下的无能,让那些人轻而易举地甩脱了么?”蒲璜的脸色阴沉着,于是那探子连忙跪伏在了地上。
“少爷恕罪少爷恕罪,我们的无能实在是因为对方那位前辈难以应对啊,他在丰城之中的时候,我们都追不上他的踪迹,更何况在外头那些山林之中?我们到底也只是凡人而已啊……”那探子连连叩首求饶,“只是春兰统领曾说会给我们留下讯息,结果却一去不回了,所以……”
“其实他们能缀上那个小子,都是因为那小子愿意表明一下自己的存在,以便对你进行警告而已。”蒲璜身边的一个老者开口说道,他的半边脸都是被火燎过的坑坑洼洼,而另外半边脸的容貌依稀有些像之前死在了单乌手下的那位管事,“只靠这些凡人和春兰那种半吊子的修士,我们很难真正伤到那个小子。”
“所以父亲是来让你劝阻我的么?”蒲璜挥手喝退了那个探子,而后冷着脸转向那位老者,开口问道,“难道你就不想为你兄弟报仇了么?”
“当然想。”老者回答道,“但是我们也都要替丰城的基业考虑,如果因为我的轻举妄动而打草惊蛇了,这丰城的覆灭可也就在朝夕之间。”
“听这口气,你似乎有了计划?”蒲璜眉头一挑。
“我会先去试探一番那小子的底细。”那老者缓缓起身,对着蒲璜行了一礼,“事情的关键是,现在这个时间实在太过微妙——蓬莱入门之试在即,大家都不愿意生出波澜,所以路氏先祖才会出面将一切压下,因为对他来说,路长风成为蓬莱弟子,才是一切事情的重中之重,少爷如果非要急在这一时半刻,很有可能会连佟城以及他们那位先祖都一同得罪了。”
“路兄?”蒲璜微微沉吟了片刻,“我相信此事对路兄来说,也不是可以就此了结的事情。”
“正是如此,所以少爷何不耐心等到路长风成为蓬莱弟子?”老者轻声劝道,而蒲璜纠结的眉头也渐渐舒展了开来。
“的确,我虽然一口气难以纾解,但是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蒲璜点了点头,认可了那老者的提议。
“其实我今日前来,就是要替城主大人转告少爷一句话——少爷受过的气,城主大人也是时时刻刻记挂在心上的。”老者见蒲璜的态度软化,总算说出了此行的目的,“你那位三叔也已经收到了消息,蓬莱入门之试结束之后,他也会亲自前来处理此事——少爷放心,我丰城的颜面被一个外来的小子如此糟蹋,不讨回来,岂不是笑话?”
“又是入门之试。”蒲璜念叨了两句,只觉得这四个字颇有些面目可憎——他从没想过在修真一道上毫无天赋的自己,这辈子居然会有这么一天,对这入门之试的到来充满如此迫切的渴望之意。
“明家的那两个小子多半也会参与那入门之试,至于春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也会前往一试。”那老者分析道,“所以春兰的确很有可能生出贰心,而我会为少爷与城主确定此事。”
“也好。”蒲璜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就差人盯着春兰的父母,看她到底有没有那个胆量。”
……
南华岛上的山林不算多也不算大,但是单乌想要带着人隐匿踪迹,实在是太过轻易的一件事情。
这是一条不算大的瀑布,水流哗哗地从数十丈的高处落下,砸在下方散乱的巨石上,飞溅出的水雾弥漫于这小小的山谷之中,而单乌抱着胳膊靠在岸边一颗歪脖子树下,双眼有些放空,似乎是在看着水雾之中那上蹿下跳的人影,又似乎是在默默地计算着什么。
明珠和明台在他身后的树林之中,两人面前的空地之上,是两个比照着他们的体型而勾勒出来的人形,上面一片密密麻麻的看起来似乎毫无头绪的点与线,让两个人只觉得头昏眼花,却又硬撑着想要将其记忆下来。
“你居然给她弄了那么重一柄剑……”黎凰见伊伊已经进入了入定的状态,于是摆着尾巴绕过水潭蹭了过来,在单乌身旁打量了一会水雾中那个女子身影,感叹了这么一句。
“挺合适的,不是么?”单乌的眼里有了焦距,微微调整了一下动作之后,回答道。
在确定培养春兰,并让她转修剑道之后,单乌便发现了春兰真正的天赋所在,于是在那念珠之中翻找了半天,硬是找出了两块玄铁,交由虹霞岛的那位管事找人打造出了一柄几乎有春兰整个人那么长的宽阔巨剑,虽然没有附加什么符纹,但是光凭那玄铁的重量和强度,就足以让这柄巨剑承担起春兰眼下的修为。
而春兰所专注的剑意,也渐渐地由厉霄所修炼的那种人剑合一至坚至纯的路数,变成了如今气势威猛的霸道之剑。
于是在确定了修炼的路数之后,单乌就将春兰给带到了这山林之中,让她能够更好地将这种剑意给融会贯通,如此一来,就算没有突破仙凡之界,其表现出的天赋,也足以让她在蓬莱的入门之试上大放异彩。
——一个人如果在一定岁数之前突破了仙凡之界,足以说明此人的运气资质心性都不错,会增加那些看起来貌似平平的修士通过蓬莱入门之试的可能,而对那些修炼还没多久的人来说,若是没来得及跨过这条界线,但是却表现出了某些出类拔萃的潜力和资质,同样也是很有可能被某些仙师所选中的。
虽然这些所谓的潜力和资质,在某些时候看的就是那些仙师的一张嘴,并心照不宣地成为了一个可以人为控制的参量,但是对那些仙师自身来说,也没人会愿意真收一个废物为徒。
……
“你这本钱下得有些迅猛,不怕生出意外血本无归么?”黎凰蹲坐在了单乌的脚边,默然问道,“忘恩负义这种事情,有时候可就在一念之间啊。”
“那就等日后再讨回来呗,难道你会觉得我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单乌轻轻地嗤笑了一声,“话说回来,这蓬莱之试既然能让这有靠山的和没靠山的都如此认真地想要参与其中,或许真的能有公平两个字可以说道说道——我突然也很想就这样去试一试那入门之试了。”
“就以你现在这个状态?”黎凰微微一愣,起身,走开了几步,跳上了岸边一块大石头,继而回过头来,眯着眼睛将单乌上下打量了一番,歪着脑袋思考了半晌,“难道你想带着我作弊?还是打算为三年后积累经验?”
“不是,我打算就这样试试,看看以我现在这种状态,是不是真的没有机会。”单乌回答道。
“你在做梦么?”黎凰问道,“你都等于是被玉阳子和问水道人判成死刑了。”
“可是我接触到的其实也就玉阳子与他周围的那些人而已。”单乌回答道,“记得当初玉阳子介绍的时候说的话吗?千余金丹,也就是说,至少还有一千多人可以有发言的权力,而这一千多人中,玉阳子以及问水道人,甚至算上离火道人,所能影响到的最多也就一半吧?”
“玉阳子想将我们控制在他手中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他的手段亦很巧妙——不管是在浮山之上,还是让我来到这虹霞岛甚至南华岛,他一直都在试图让我只能看到他所能影响到的蓬莱,以及接受他安排好的亲近之人……他甚至还安排了明月那么一个看起来十分强大的存在,就是想让我觉得自己眼下所接触到的已是超出我能力的极限,根本不可能再有更多的路途好走。”单乌分析着,缓缓地站直了身体。
“所以我之前在这些压力面前,想到的一直都是以死断绝玉阳子对我的关注,之后再换过身份重新开始,却没有发现原来蓬莱的入门之试会是那么好的一个机会——人人都可参与,能不能拼出头各凭本事,如果把握得好,在这入门之试上,我可以尽最大努力将自己展示在更多的人眼前……”
“那就一定会有机会甩开玉阳子!”黎凰的眼睛也亮了起来,“而且你如果不需诈死,那我便也不用考虑转换身份之事。”
“你是怎么想通的?因为春兰和伊伊这两个意外?”黎凰兴奋地甩了甩尾巴,追问了一句。
单乌点了点头:“不管她们有什么别样的用心,至少面对这入门之试,她们是真的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