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一看情况不对劲,几步冲上去拉住了安沐的手,将安沐又带到我面前,训斥道:“拍个婚纱照还拿命玩,傻鸟!”说完,将安沐的手交给我,示意我带她朝远处走走。八??一中文 w≈w=w≤.≤8≥1≥z≤w≤.≤
我和安沐面面相觑,看着从地上拿起木棍的姑妈,直接绕到屋子后面,将摇摇欲坠的墙推倒,然后迅的朝后退,最后又搬起一块石头,直接将另一面墙也砸到,至此,这间教室最后几面危墙也全部倒塌了。
姑妈做了个ok的手势,掸了掸身上灰,这才朝我们走过来,她的人生用两个字足以概括:彪悍。
安沐看着一片废墟的教室,满脸惊讶的指着碎砖块,道:“姑妈,你这么几下就拆了?”
“你也知道我就推了几下啊?还说什么坍塌了会后悔,这次我彻底断了你念头。这房子早就要倒了,你还往里去,现在倒了,爱怎么拍照怎么拍……我觉得就站在废墟之上拍,当作和过去告别,寓意新生,这涵义就很好。”
王硕观察了一下废墟堆,感叹道:“姑妈的审美能力,简直走在国际前沿啊!”
“我能不能走上前沿不知道,估计这一辈子走不出你这大脑袋,太大了。”
姑妈向来是心直口快之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为什么总是盯着王硕的脑袋看呢?我觉得王硕脑袋显得圆,可能归咎于他一头烫卷……
考虑到婚纱不太方便,安沐换了身休闲装,由我搀扶着她走到废墟之上,然后找到了她课桌的位置,她俯身蹲在砖块上,然后深情的望着我,这个动作没有经过设计,可是却是那么的自然生动,我像是拯救她走出废墟的superman,而她又何尝不是我生命中的大英雄。
我心中充满了幸福感,甚至鼻翼处都传来了酸涩的感觉,就这么看着阳光透过泛黄的树叶,铺满在眼前的废墟上,而穿过树林的风,也在这一刻迎面而来,将安沐的头吹得自然,也将生活吹得通透……
……
一下午的拍摄之后,我们早已疲惫不堪,可王硕却依然保持着兴奋的状态,他一张张的挑选着照片,一边感叹着自己的拍照技术,一边感叹着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景致和美女。
安沐和姑妈忙着做饭,我陪着王硕修图,事实上,他拍照的技巧很高,很多照片即便不修,也很有味道,整个图集中,我最喜欢日落时在水库旁拍的一张照片,那宽阔的河面像极了“幸福的河流”,我仿佛感知到了未来的某一天,自己和安沐会站在这片宽阔的水库前,像今天这样,迎着落日的余晖,享受生活悲喜!
给王硕泡上一杯茶之后,我走到厨房,和安沐用眼神交流一番,由我开口说道:“姑妈,告诉你一个能让人血压上升的事儿。”
“说来听听,刚好我最近血压有点低。”
“安沐怀孕了。”
“啊?”
“您别激动。”
姑妈使劲吞了吞口水,拨开我,走到什么身旁,问道:“小辰辰说的是不是真的?”
安沐肯定的点了点头。
“多久了?”
“半个月左右,刚确认。”
姑妈略显兴奋,连忙示意安沐将刀给自己,哼着小曲往鸡圈方向走去,片刻之后,手上已经提了一只鸡回来了。经过一番处理,将鸡放入高压锅,这才又继续哼着小曲做晚饭,只要一得空,便不停的百度怀孕初期吃什么好。
从姑妈的身上,我看到了安沐一向乐观生活心态的来源,也许,正因为姑妈特殊的性格,才造就了如此独一无二的安沐……
……
晚饭后,我在景区找了家快捷酒店,安排好王硕的住宿问题,这才往回走。夜已经深了,可安沐和姑妈还在不知疲倦的聊天,趁着安沐不在的空档,我站在阳台上点上一支烟,仰头看着窗外有些迷离的月色,从前的那些孤独的感觉,好似已经从我的体内抽离,我又一次将安沐送给我的哨子从领口里拿出,低下头凝视着……
安沐拨弄着自己的头走了进来,显得有些疲倦,她并没有抱怨我抽烟,只是将窗户打开通风,刚躺下后,便问我道:“钱辰,你说我们的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我忽然在这无聊的深夜里找到了乐趣,便又回道:“这是个值得慎重探讨的问题。”
“先给你个机会,好好想想。”
我顿时陷入到了亢奋中, 又是一阵在幸福中的沉默后,才轻声说道:“叫‘不多’怎么样?”
安沐忽然换了一副欣慰的语气说道:“这么奇怪的名字也只有你能想出来,看来我还是不把这个权利交给你了。”
一听自己的特权被没收,我立马叨叨不休的规劝起来,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摆事实、讲道理、作比较,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能再说服她。
……
次日,我们睡到日上三竿,其实醒的很早,可姑妈一大早便敲响我们的房门,警告安沐最近少动,没事就躺在床上休息,我们并不崇尚这样的生活方式,可也不像违拗姑妈,反正也就一次,便顺从的在床上睡到九点多才起来。
等我们起床时才现,姑妈早早的把王硕叫过来,给自己拍写真呢,估摸着是害怕被我们瞧见,不好意思,便下令让我们不许早早起床。
为了能让姑妈拍照时无拘无束,我和安沐选择在房间窗户向外看,不得不说,姑妈身上的气质的确不像五十多岁人,那种乐观和迷人的自信似乎将她衬托的越年轻,我不禁感叹道:“姑妈生活似乎从没有什么负担,她总是能在乏味的生活中找到乐趣。”
“知道姑妈为什么会笑面人生吗?”
我不明白安沐突然提问的用意,便摇了摇头。
“这是她白血病过世儿子的心愿,希望她能够笑着活下去。从前,姑妈性格很内敛,她获得美国国籍时,我们都替她高兴,我们都觉得她能在美国幸福的过上一辈子,却不想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从美国回来的那年我才七岁多,刚见到她的时候,她似乎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直到在带回来的童话故事书中看到奥斯卡(姑妈去世的儿子)给她的留言,这才选择新的心态活下去……”
我再次朝着窗外看去,这次却被姑妈现了我们,她如少女般娇羞一笑,朝我挥了挥手之后,继而拉着王硕去了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此时,我心中已然明白,姑妈是一个可以活的随性,也可以活的很深沉的人,只是大多时候,我们只注意到了她欢乐的一面,忽略了她率性而为形成的原因。
“姑妈特别疼爱和她儿子年龄相仿的男孩子,也许也是一种情感寄托吧!”
聊到这个份上,我又想起姑妈对王硕说的那些话,心情再次感到压抑,对她说道:“也许姑妈儿子的头很大……”
我没有把这句话当做笑话来讲,心中却已然有一种敬畏,沉默中,微信的提示音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看了看,这条信息竟然是苏溪来的,我还没来得及看,关注的本地微博账号便推送来一条实时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