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紧锁的车门,车里大背头男子嚣张的表情,我这些日子积攒的情绪,好似找到了泄口一般,不慌不忙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玻璃片,在男子眼前晃了晃,然后略带一丝邪恶的在车上深深的刻下一笔。w≈w≈w≥.≤
大背头直接从车上跳下来,肉疼的摸了摸刻痕,转身将我的的包以一个弧线远远的抛出,东西散了一地,略带哭腔大吼道:“你他妈没见过这是奥迪r8吗?”
“是奥迪吗?奥迪也多了条刻痕了,真是坑死了,好可惜!”
大背头愤怒的咬着牙,砸来的拳头被我轻松躲过,但是我却没有还手,只是稍稍用力将他搡到一边,然后走到远处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他似乎还不甘心,趁机打算报复我。
我掸了掸包上的灰尘,警告道:“小子,你再冲上来试试,看我能不能把你扔进下水道。”
大背头从车中取出一个钢管,朝我逼近。
随着一阵急刹车,一辆刚停下来的路虎揽胜里,传来冷冷的声音,说道:“李卓勋,你够了,要打架我奉陪。”
我有些不敢相信安沐,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计策之下居然真的来了。
她的性子本来就有些冷,有种与生俱来的骄傲,与我实实在在的打了个照面,两个人竟然没有和彼此打招呼,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我说道:“帮我拿着小黄鸭!”
我愣愣的站起来,一时接不上她的节奏,这时安沐却有点急了,瞪了我一眼,将编制的小篮子连同小黄鸭一起交到 手上,然后小跑走到这个叫李卓勋的男人身边。
“想打我朋友,你问过我这八厘米的高跟鞋吗?信不信我踩死你,就准你移情别恋还不准我谈恋爱啊?”
“安沐,其实,我……”
安沐并没有给李卓勋解释机会,只是快步朝我走来,然后挎着我的手臂说道:“我们回家!”然后回头冲着李卓勋又喊了一句:“找你的萌妹子去,再看我一高跟鞋扎死你。”
我趁机说道:“你这演的一点也不像,人家女的和男朋友一起走,都喜欢手搂着他的腰,顺便扯着他的衣服。”
“我没兴趣!”
“那我扯你衣服!”
安沐有些不耐烦,道:“别扯我的衣服了。”
我不悦,低声说道:“我们还没走远呢,你和我说话就不能温柔点,比如加个宝贝什么的?”
安沐忽然停了下来,说道:“别扯我的宝贝衣服好不好?”
我:“……”
……
车上安沐的情绪好似还没从刚刚的事情中走出来,不时的敲打方向盘,我逗着小黄鸭,不时偷偷打量着她,可是每次投去的目光都能被她察觉,然后收到她一个犀利的眼神。
“这是你的车?”
“难不成是你的?”
我感叹道:“你有这么富?真是罪恶的堕落啊!”
“你说够了没有?”
“还有最后一句,这么有钱还去卖唱?”
安沐有些急躁起来,烦道:“你真的烦死了。”
“这么多坏毛病臭脾气,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我真不懂,你说你放着这么好的车不开,非步行去找房子……难不成你是远远看到我站在树下,故意停下车子和我搭讪?”
“麻烦你能不能休息一会儿,我没有义务什么都向你汇报。”
“我只是好奇。”
安沐不胜其烦,似乎不愿再与我纠结,破天荒的解释道:“我刚回兰州不久,车子刚提的。”
“大白天居然能遇到你,看来是老天爷让你来救我的。”
安沐没有回答我好不容易跳转的话题,直接了当的说:“今天这事本来就是由我引起的,我必须过来,你现在去哪,我送你一程,算是感谢了。”
“去你家啊,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你都好多天没回去了!你都不知道我……”
安沐好似还没从怒气中走出来,不耐烦的打断我说道:“我那是气他的,我在演戏,ok?”
“我不这么认为,答应别人的事情就得做到,送我回去,顺便你也回去。”
安沐没有说话,只顾着开车。
车子行驶方向与我们所住的地方背道而驰,到郊区停下来,安沐看着窗外冷冷说道:“给我立马下车!”
我整了整安全带,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安沐一看遇到对手了,气的直拍胸口,打开车门,一阵猛烈的咳嗽。
病说来就来,我不太相信,抚摸小黄鸭的同时,用余光打量着她。
可是过去三分钟安沐依旧蹲在车旁,这下我有些慌了,下车将小黄鸭放在一边,忙往安沐身边跑,就在我还没绕过车头时,安沐迅上车将车门关上,一踩油门扬长而去,然后伸出手来对着我挥了挥,接着我的包从车窗外飞了出来……
行李包一天被扔了两次,包里面能摔的东西差不多碎完了。
看着已经被摔成渣的手机屏,我气急败坏的跺着脚,放声骂道:“安沐,****.你大爷!”
直到安沐的车在这条偏僻的道路上彻底消失,我才不得不接受她这次是玩真的,以暴制暴,用行动来报复我上次的粗暴行为……
将自己折腾到精疲力尽,我拿上小黄鸭,提着行李,在原地蹲了一会,确定安沐是可能不会回来了。
……
点上一支烟,找了处干净的石墩坐了下来,接下来的时间我就是伸着脑袋,期盼能有一辆过往的车,好带我离开这个荒凉的鬼地方。
身体闲下来,大脑就开始莫名其妙的活跃起来,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全是和慕青压马路的身影。犹记得大学那会,在除夕末围着红色围巾的女孩,撑着伞,因为堵车在雪里走了两个小时只想见自己一面的女孩,现在真的就变得这么绝情了吗?
我立马停止自己毫无理由的揣测,安慰起自己来。或许每个人的心底,皆有一条悲伤的暗流,只不过你有你的酸楚,我有我的苦痛,并非我们不懂,只不过你在艰辛中奔波,我在苦痛中挣扎,无暇顾及彼此罢了。
兰州下的风像后妈的手,吹的人骨子里有点冷,我将小黄鸭揣到怀,然后从包里找出一条围巾给自己系上。
在兰州市区转悠了那么久,我居然不知道这是他妈什么鬼地方,安沐这个臭女人一定是蓄谋已久,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个李卓勋是不是她请来的托儿。
盼了很久路过几辆车却都没有停下来,我有些放弃了的念头,想往前走,却压根不知道该走那条路。于是索性找出了包里所有能套上的衣服,在没想好去处之前,就这么蜷缩的坐在石墩上。
没有手机的时间很难熬,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就重复着毫无征兆的嘶吼和抽烟这两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直到天色渐暗,我才意识到自己今晚可能要露宿荒野了。怀中的小黄鸭已经饿得呱呱直叫,自己又何尝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