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含沙“欺负”了一阵,待含沙归了阴神,风尘才将射影散了。他的心头,依稀残留了适才那种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也不是一种“平静”的感觉……咂摸了一番,心中暗道:“阴神有喜,有不喜,这一种不同于此的感觉,却又是什么呢?”一念在心头委婉,却无答案,便暂且按捺了下去。
明媚、白炽的日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阳光铺满了大半张床。将床晒的烫呼呼的,躺上去显得特别的舒服,在阳光照射下,人一安静下来,来自于身体内部的“流动”就变得清晰,那一种内在的力量,也同样清晰。风尘就顺长的躺下,置身于阳光之中,舒服的晒着太阳,闭上了眼睛一阵假寐——这一种感觉当真是极好的,他也不刻意去约束自己的念头,就让浮游一般的杂念驰骋,但却又偏偏安静。
一丝丝、一缕缕的念头,只是蜉蝣于表面。他始终还是安静的,但这些念头中的一些灵犀、想法,却真的很奇妙……
他想着:“脉搏的搏动、血液的流淌,每一次都一伸一缩,那一种力量是那么的硌得慌,似乎每一下,都推的床都会晃悠一下……这种力量,是真的存在,还是一种错觉?血液在流动,应该是真的吧?”
如果这一种“力量”是可以如同天时一般被把握的,那么……这一个念头滋生、壮大,纷纷的杂念亦变得茁壮。
嘴角多出了一丝清浅的笑容,肆意的杂念、杂思便烟消云散,风尘轻声道:“这倒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且记下来。人的脉搏、血液环流泵行之力,试与之合,犹合天时,采紫气,天时合于动作,力合于力,不知那力是有几何?”思念至于此,他便坐起来,半躺着又发了一阵呆,又是十分钟左右,才从床上下来。含沙懒散的,黑豆一般的眸子看他一眼,便“嗖”的一下纵身,跳跃至他肩膀中转,进了兜帽里面。风尘笑说:“你倒是会寻舒服的地方,咱们去把工作安排一下……”
风尘前往实验室,便告知了大家消息:“孩儿们,告诉你们一个消息。俺要跟那大唐的和尚唐三藏去西天拜佛求经去了。此去多则数年,少则数月,你们一定要勤勤勉勉,好生照看洞府,莫要被人欺负了。”一句笑话惹来一阵笑声,风尘正色道:“严肃点儿,别笑,我说真的呢。上午部队来人找我,要我参与一个项目……所以这里我可能经常性不再,很多工作就要麻烦大家了。不过放心,咱们也是有筋斗云的,说不定隔上那么几天就会回来看一看,大家有什么问题就先攒着,自己有方向了,就加把劲儿。就这样,我明儿就走,你们是不是要表示表示?”
“去你大爷的,有你这样要大家主动表示的吗?”张天野抓起一个不知道在实验室放了多久的毛绒玩具,丢在了风尘身上。
风尘“嘿嘿”一笑,说:“我这不是怕大家想不起这茬儿吗?万一我走了之后,你们这群孙子才想起来——哎呀,怎么就忘记了送一送主管了呢?”
“你放心,我们不后悔!”
张天野代表大家表态,语气很坚决。
“不开玩笑,因为有保密条例,做什么不能告诉你们。所以啊,你们也别问就对了。”风尘摆摆手,这就算是交代了。
然后,又谈了一些研究上的事情,大家伙儿进行了一个下午的头脑风暴。到了晚上的时候,一群人便拥着风尘,去ktv唱k,足足闹到了十一点多,才是散了。一群人倒是没有多少即将离别的愁绪——毕竟又不是不回来了。只要有空,风尘隔三差五的还是会回来的。一群人回了宿舍,便各自睡去。风尘出了阴神,继续往日的功夫,按部就班的研习十八作,各路格斗术以及电磁学的应用转换,罢了静过之后,一闭眼一睁眼,一夜的时间就过去了。早上吃过了早餐,李铁、杨志就开了一辆军用的越野过来:车看着有棱有角,车轮粗大,底盘很高,一看就有着优越的越野性能。挡风玻璃看着狭长,且都是平的,不见任何的弧度,整个车给人的感觉,就是两个字:
硬派!
白色的军用车牌,更显得醒目。
车就直接停到了风尘所在的宿舍大门外,二人连车都不下,就在车里等风尘。见了人之后,便招呼一声:“风尘,又什么收拾的没有?”
风尘道:“已经收拾好了,我去拿一下就好。”风尘回了一趟屋子,就把一个双肩包背了出来,包内是一些书籍,以及换洗的内衣、内裤和袜子。至于外套,他倒是没有准备:实际上即便是内衣内裤,到了地头之后,后勤也会发给他。不过听李铁、杨志的建议,自己的衣服最好也带一些,这才带着了的。李铁一手压着方向盘,看了一眼风尘的包,说道:“这东西够省的,上车!”
风尘便开了后门上车,将背包在座椅上一放。车内和车外一样的简约,似乎有一种极简风格,不见任何的装饰。
车也很宽阔,做进去感觉空间非常开阔,视野也很不错。
风尘啧啧道:“这车硬是要得。”
却是学了一句四川话。
“要得要得……”李铁也是点头,发动了引擎,须臾功夫就出了研究所的范围,拐上正路之后,便上环线,李铁介绍道:“我们先从这里出发,去军用机场,然后坐直升运输机过去,正好是顺路!”军用机场自然不在城里,出了市区进了山,道路也变成了军队修筑的临时砂石路,坐在越野车里,却并不感觉如何颠簸。又过了一阵,就到了军用机场,三人依次下车,然后就上了一辆绿色的运输直升机。
三人坐进了后舱,舱内是一箱子一箱子的给养,包含了医药用品、弹药和一些高热量的压缩食物。李铁问风尘:“第一次坐这种运输机吧?”
风尘笑,点头道:“直升机不是第一次坐,不过这种军用的运输机却是头一次。感觉比普通客机要颠簸的多。但比起小直升机,却又平稳了很多。”风尘很轻易的,就感受到了运输直升机和小直升机、客机的不同。
李铁二人又给风尘介绍了一些箱子里面的东西,风尘听的津津有味。二人又说了当下无常大队的情况:
三月份成立的无常大队,一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正式的开始选拔。目前只有后勤人员、训练基地基本到位,各种训练设施也已经齐备了。战斗成员,那是一个都没有——这不是李铁、杨志不努力,而是俩人跑断了腿,不是人家不放人,就是不合适。这一个“合适”,可算是要了卿命了。现在风尘已经成了“自己人”,二人也就忍不住的倒苦水,风尘听的也是无语,假做抱怨:“合着我是进了个草台班子!”
杨志道:“怎么说也是无常大队的司命,你也帮忙出个主意!”
风尘道:“我刚进来,什么都不懂,能出什么主意?”
“哎,这不懂才正好。大胆发言,我和老李绝对不笑话你!不懂,才有可能突发奇想,想到我们俩想不到的地方。”
“行,那我想想啊……”风尘便认真的琢磨了一番,试着说道:“咱们能查一些兵员信息吧?当兵之前的查不了,当兵之后的肯定能查。我觉着吧,先把那些不怎么生病的挑出来……”
“不爱生病,或许体力差一些,耐力差一些,滑头一些,都不是问题。不爱生病就代表着体质好,体质好,我就能给你们带出来。弄一群能够适应极限气候,去南极圈里窝几个小时都不带生命危险的狠角色。你要说别的,我不能保证,但调教几个不畏惧寒暑,能够适应各种极端的、严苛的气候条件,具备超人的忍耐力的特殊战士,我还是可以的……至于其他的军事技术,就要看你们的了。”
“真的能适应各种恶劣的气候条件?不用在南极窝几个小时,只要能够在东北的大山里面一天一夜冻不死,那也足够厉害了。”
“能!”风尘点头,说道:“我可以这么说,你要我把战士们教的力大无穷,这个或许困难一些,但你要我将他们调弄的不怕寒暑,这个却不难。”
李铁看杨志,问:“老杨,你看呢?”
杨志又问风尘:“风尘,咱们就敞开了说,掏心掏肺的来。你能教什么,教到什么程度,给我俩透个底!”
风尘道:“寒暑不侵,适应极限气候这个刚才说了。另一个就是超越常人的力气,这个有一定的难度。第三是攀爬、障碍,这个你们也应该知道。还有一个,我则不知道是否可以教出来,但若是成了的话,那无常,就是真的无常了!”脑子里翻动着念头,风尘悠然神往——诚如他言,若是成了,那就是真正的无常。若是不成,那估计就是一个笑话——和当年的气功热一样的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