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太太遣人来叫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马上就来。”
王凝正和李砚娚在房里说话,此刻听人来报,王凝只得说:“你有事要忙,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砚娚也不多做挽留,只说:“早上厨房做了些糕点,我记着景欢景乐爱吃,让佩环包好你给她们带回去吧。”
“你这样宠着她们,别把她们宠坏了。”
“谁叫她们两个这么讨人喜爱呢!”李砚娚又吩咐佩环,“把糕点包起来让二少夫人给两位孙小姐带回去。”
王凝拿了糕点,又说了些客套话才走了。李砚娚怕方姳等久了,衣裳也来不及换就过去了。方姳房里,赵运国和段先汇也在,三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气氛很是轻松。
方姳看见李砚娚的身影走至门口,说:“刚说到你,你就来了。”
李砚娚朝三位长辈微微福身,“不知砚娚哪里做得不好又叫爹娘操心了?”说话间,她已盈盈走至方姳身侧站定。
段先汇听了她这话,笑着说:“听听听听,我就说砚娚是最懂事的了!也不说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以此来邀功,就怕自己做得不够好遭人闲话。砚娚,你太谦虚了!”
李砚娚抿嘴,唇角微弯,“谦虚使人进步,砚娚就怕有心人逮着砚娚的一丝错误不放,若真叫爹娘操心,那就是砚娚的不孝了。”
段先汇但笑不语,只是那笑不及眼底。赵运国乐呵呵的说:“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们正表扬你呢!”李砚娚噙着得体的笑,赵运国又说:“今年过端阳才花了不到200块大洋,远不及往年花费的半数!砚娚,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
段先汇又说:“可不是嘛!先不说花了多少钱,就那天的流程安排我也觉着比往年有意思多了!”
方姳亦仰起头,拉着她的手轻拍她的手背,给她一个肯定、鼓励的眼神。赵运国又说:“我已经跟你娘商量过了,以后这个家反正是要交到你跟品吉手里的,但是品吉这个样子,我也懒得说他什么了,我决定让你渐渐试着接管账房,往后再跟着我接触生意场。”
李砚娚吃了一惊,“爹,砚娚怕是做不来的。”
段先汇也说:“老爷,管理账房可不是件轻松事儿,人家小两口成婚还不足半年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这件事,再推迟几个月不迟啊。”
“我是说让她慢慢接管一步一步来,又不是一下就把重担交到她身上。”赵运国看着李砚娚,“砚娚,你不要怕,爹相信你能行的,你先从看账本开始,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我就是。”
赵运国的态度这么坚定,李砚娚自然也不好推脱,“砚娚不会让爹娘失望的。”
段先汇又说了,“老爷,砚娚还年轻又刚嫁过来,如此重责压在她肩上她怎么承受的了呢?”
方姳则笑着说:“妹妹不用担心,这些责任她迟早是要担的。妹妹忘啦,姐姐我当年也是什么都不懂,可经过磨练,我还不是一样把这个家管理得很好吗?我可以,我当然相信我的媳妇也可以。”
“没错,砚娚,你娘当年也是从头学起的,不要怕,只管去做就是!再说了,你是三少夫人,有谁敢说你半句不是?”
段先汇被二人堵得没话说,李砚娚福身,道:“砚娚定不负众望。”
赵运国点点头,问:“你娘上次给你的那本账薄你看完了吗?”
“看完了。”说是账薄,其实就是府中上下每个人每月可以拿到多少钱的一个记录而已。
赵运国又拿起桌上一本厚厚的册子递给她,“这是咱们生意上的资金来往,你拿回去看看,看熟了我再介绍各个大掌柜给你认识。”
从方姳房里出来,李砚娚只觉得压力好大,大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为什么会有压力,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自那场绵了半月的大雨停歇后,最近的天气一直不错,骄阳似火、春风和煦,不用看其他的,单是那晒人的太阳,就总给人一种身处夏天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她感到压力的原因,不管赵运国和方姳怎么宠爱她,她的地位如何高,可关键的是赵品吉不重视她。只这一点,在旁人眼里,她也是悲哀可怜的吧。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个软软的身子撞到了自己,她猛的回过神来,只见景欢嘴边沾了一些污渍,眼睛正滴溜溜的看着她。景欢奶声奶气的喊:“三婶娘。”
她的愁苦瞬间化为乌有,蹲下身接住景欢软软的身子,用手绢轻柔的给她擦拭嘴角,一脸温柔的说:“偷吃了什么好吃的?看你的小嘴脏得,被你祖母看见又得挨骂了。”
景欢抬起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双眼充满了神秘的光芒。景欢身后又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景乐手里拿着一块花生糖,那小嘴脏得跟花猫似地,见李砚娚正拉着妹妹在说些什么,她迅速的把手里的花生糖藏在身后,还以为李砚娚没看见。
她的小动作全被李砚娚看在眼里,此刻忽然很想逗逗姐妹俩,便故作严肃道:“看你们两个的小嘴脏得,老实说,偷吃了什么?”
小姐妹俩不约而同的捂住嘴,李砚娚又板着脸说:“我要去告诉你娘。”
姐妹俩急了,“不要不要!三婶娘不要!”
景乐一着急,手里的花生糖竟掉了下来,她一脸紧张但又不敢去捡。李砚娚捡起花生糖,严肃的问:“这是哪儿来的?”
景欢深怕她会去告状,忙要说话,却被景乐拦住了。
李砚娚作势要走,“好,你们不说,我就去告诉你们祖母。”
“三婶娘不要,是大伯给我们的!”
“妹妹你怎么都说了?大伯知道了以后就不给我们买糖了!”
李砚娚也是一惊,“这是大伯给你们的?”
反正已经说漏嘴了,索性全盘托出吧,“嗯,大伯经常给我们买糖的,有时候还会给我们买些小玩意儿。”
不管兄弟姐妹对他怎么样,但是对兄弟的孩子,他还是很疼爱的。他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对两个孩子好的呢?
见她若有所思,景乐扯扯她的衣服下摆,一脸无辜的求道:“三婶娘,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别告诉其他人哦!大伯不让我们说的。”
“欢欢、乐乐,你们忘了拿鼓了。”赵品富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从花丛那边过来。自清明之后,李砚娚便再没见过他,也没听下人们谈起过他,仿佛他真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比起之前,他更瘦了些,黑色长衫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
两个孩子像得了救似地,拿过赵品富手里得小花鼓,蹦蹦跳跳的走了。看着两个孩子离去的背影,李砚娚心里一片柔软。
赵品富自嘲的声音响起,“虽然我名声不怎么样,但我绝不会卑鄙到祸害两个小孩儿的,况且她们还是我的侄女。”
李砚娚收回心神,“我并没有这么想。”说完便转身要走。
“以后你还是离我远点,免得连带着也坏了你的名声。还有,不要再向我假献殷勤,我是不会感激你的,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厌恶!如果你的出发点是因为同情的话,那更不需要!”
“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谁稀罕同情你了!”
李砚娚并未回头,只是微微侧身,“佩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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