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死一般的空寂充斥在整个朝堂之上,顶着上头之人那强大的气压,众人无不是身感压抑非常。
皇上方才的问题,任凭是谁也无法回答得妥当……这无疑是在揣测皇上的意思之外再加上斟酌到细致才行。
然这却是关乎于五位才子们的仕途前景,即便如此可皇上也并无丝毫的手下留情,眼下众位臣子们这般的无声亦然是对皇上做法的不解。
等待了许久也未曾听见有何人开口,整个大殿之上俨然是宁静非常。相邻着的裴一寰与君羿更是不着痕迹的互相望向对方,可又正如同都被对方逮到狐狸尾巴一般各自撇开了视线。
忽略那股犹如被抓到现行的尴尬之感,君羿的双眸也正在飞快的左右旋转盘算,裴一寰这家伙定然在算计着什么……若长衣袖之中所遮盖着的手心也不禁渗出诸多的细汗来,此刻正在纠结着是否预备上前的节骨眼,却是听见一侧之人率先开口。
“回皇上,一寰认为,若是取得功绩之后,皇上可赏赐一寰黄金白银……”此话一出,倒是引来了一阵不大的倒抽气声,裴一寰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么?竟然在皇上面前提起钱财......
然还不待他人细细想来,只听见他继而开口道,“黄金白银可兑换许多粥米油盐,再下发于那些穷苦的百姓们,对他们来说,自是珍贵无比,而百姓欢,为官者自当心满意足。”
在裴一寰的认知里,俨然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比金钱更为重要,对于国家来说是如此,对于百姓来说亦是如此。
从银两方面延伸为爱护百姓,裴一寰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自是能够得到赞赏,可说到底也不过是嘴上功夫,事实如何自是有待考量,乾啟策美眸轻挑,“那么尔等之人呢?”
暗自蹙眉,程奕天自然是在暗地里计量着一二,以眼下的局势来看,玉寺阡定然除名在外,而适才伯忠的回答得到了皇上的首肯,机率应当是他们剩余四人之中最大的一位……
“回皇上,君羿与一寰的想法大抵一致……”道出此话后这才悄悄的观察上头之人的反应,“于百姓来说,衣食住行自是首当其一,倘若为官者能够尽自己绵薄之力,也未尝不是一件善事……。”
此话也无外乎是对于裴一寰方才的话语再加以修饰填充,相较而言,自是后者更为完满一些,可说到底也不过是脑无主见罢了。
而一直跪身于琉璃地面之上的玉寺阡却是不禁打了个哆嗦,他俨然是能够感受到背后有着诸多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尤其是卿以兼……
思及前后,程奕天更是暗自蹙眉,事到如今,看来也只能铤而走险来扳回一城,“回皇上,奕天并不如此认为……”长袖轻抬,敛下的眼眸也令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为官者既是身为百姓的第一寻求对象,则更是应该得到为官者的应有‘幸福’,试问倘若连自己都无法得到满足,还如何满足百姓们的要求?!”一丝不苟的神情与这番话语形成了两个极差,一时间,朝堂之上再次的低声议论开来。
“此人的欲望竟如此直接显露,便不怕皇上怪罪……”
“唉!现在学府中的学子们浑身都充斥着铜臭味。”
“可不是……”
并没有理会那些人指点,乾啟策仅是换了一副姿态这才继而望向他,能够第一个站出来回答自己问题之人,定然不是莽夫,“那么你且与朕说说,何为‘幸福’?”
倒是有些讶异小师兄会如此一问,不过,相对于程奕天此番回答,讼风自然也是不完全相信表面这层意思,他定然是有着更深层的含义……
美眸微眯,也一样的等待着程奕天的开口。
“家。”短短一字,包含着万种情绪,自是令那些低声议论着的臣子们各自闭上了嘴,原先还未议论完毕的话语也全数的哽噎在了喉间,众人皆是抿唇不语,却是相同的感觉被程奕天下了套去。
果然,在听见‘家’的字眼之时,乾啟策的眸光也忽的划过一丝精光,薄唇轻扬起一方弧度,所展示而出的无不是对他的欣赏。
能够将家置放于首位之人,肩上也自是有其当担所在。
首尾两个问题,程奕天很好的阐述了‘仁义’二字,对百姓的仁字与家庭的义字,倒是个可塑之才……
暗自咬牙,君羿也不免得生出三分担心之意,瞧着皇上此方的态度,程奕天定然胜券在握,且此前伯忠也分明是深得皇上心意不错……
暗黄的身影在斟酌片刻之后便是依照礼法向乾啟策微微颔额,抬眸之际,那眸光之中所透露而出的信息只有他二人才能明白。
也只有在如此场面之时,讼风才肯抬眸与自己对视……不知为何,一时间,乾啟策却是再次不快了些,说到底,讼风也是自己的人,他竟然敢与自己置气?!
然,就算心下再是如何不愉快,眼下分明也是有着更加重要的事宜,“程奕天,伯忠上前听封。”
威严的声线自上方传来,原本跪着的玉寺阡只感觉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颤抖的身体不断的暗示着他此刻的害怕,倘若他无法谋上官职,那么自己哪里还有脸面回去……
“皇上,讼风有本请奏。”低沉的嗓音于乾啟策之后开口道出,于那抹明黄身影的右侧之处跪下,挺直的身姿也尽显尊贵。
并不能明白讼风为何在这般节骨眼上硬生生的插入一脚,众人前后交接了阵这才相同的抬眸望去,也不知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皇上,微臣认为,州吏一职位高权重,关系百姓众多,实属不易,应当由朝堂之内的大臣接任袭之。”
话音一落,也只见众位臣子皆是下意识的端站身板,讼风此言亦然是他们心中所想,不过现下是经由他来提出罢了,倘若是能够选中自己,何尝不是一件值得令人愉悦之事?!
可他们却是没能料到,讼风话虽如此,可这人选,也早已定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