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陈飞也想过让他陪同自己去接程麟翔，不算是给他介绍人脉，混个脸熟也是好的，可是想想这个想法就被打消了。
一方面，有外人在场活动会有诸多不自在，另一方面，就他目前而言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多。
陈飞一直的原则就是不同情弱者，他自己也没想过让别人同情，所以就目前而言，他还不能成为王思贤人生道路上的秦刚。
“陈哥，你看我给你停这行么？”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好的落脚点，火车站前的脏乱差是各个地区最为明显的问题，包括帝都也是这样。
陈飞看了眼手表，列车还有两分钟进站
“行，就这吧”说完，拿出根烟，还递给王思贤一只，他见状赶紧拿出火机帮陈飞点燃，陈飞吸了一口问道
“进入体制几年了？”
“三年零六个月”
“想没想过以后怎么办，或者说你的计划是走到哪一步？”陈飞问的很直率。
“这个…没想过”他尴尬的笑了一声
“即使是想也是白想，像我这样没身份、没背景，家里还不算太富裕的，买个车也就是为了面子..”他回答的也很坦诚。
陈飞点点头，看了眼窗外鱼龙混杂的站前，几个大红字异常显眼：晚点五分钟。
回过头又问道
“我看你的资料是硕士毕业？如果没记错的话，大学的最后一段时间应该是职业生涯规划吧”
“对，职业生涯规划..”他附和道。
“有个规划是好的，至少做起事来会有目标”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略带讥讽说
“这就是本国的特色主义大学，它只教你定目标，没告诉应该怎么完成目标，满嘴的假大空话..”
“呵呵..是有点鸡肋”他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头掐死。
“到底该怎么做事，没人教过只能自己探索，你认为你在大学学到的知识，工作以后用上了么？”
“用到地方很少，因为不是专业性很强的工作…”
“这么说吧，如果你不上学，还在这个单位工作，你认为你的效率能是一样的么？”
“刷”他抬起头，有点被陈飞给问蒙了，还没领会到陈飞说的是什么意思。
“啪啪..”陈飞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开门下车
“回去吧，路上注意点..”其实，陈飞的意思不明显但也不难领会。现在的大学管他一流二流，都能混个文凭出来，就像是官场趋炎附势这一套人人都会，包括王思贤刚才的点烟行为。
他不否定规划，但还说规划没用，就是告诉他在这个体制中要给自己个梦想，哪怕是幻想也好。
至于知识的意思就是告诉他，要发挥出自己有特色的地方。连在一起的解释是：想要往上爬，得在趋炎附势中找到自己吸引人的地方。
改变不了环境，但也不能迷失了自己…这也算是他给曾经的自己，一个忠告而已。
看着三两成群的人走出出站口，或是疲惫或是喜悦，陈飞也和程麟翔沟通过，为什么不坐飞机来，速度快，环境舒适，他的回答一本正经的装犊子：做人啊，不能忘本，老一辈是从火车皮发的家，这也算是重走长征路了..然后被陈飞喊了一嗓子，开始好好说话：我们做的是新能源，虽然是直销给各个代理商，可最终到达的还是人民群众手中，哪里有抱怨哪里就有商机，平时没时间调查，下面的人都是报喜不报忧，只能趁此机多多了解想法。
然后他相当憋屈的喊道：别看我兜里有点纸，可这纸真的真不容易啊…
“这儿..”陈飞喊了一嗓子，然后对东张西望的程麟翔摆摆手，挺诧异的问道
“怎么就你自己呢？不说考察团都到么？还有..你这身装备..”
“别提了..”他气鼓鼓的喊了一句
“原本说坐车来，每人负责一节车厢，可他们刚上车就开始瞪眼睛捂鼻子，说是味道太大，我就真服了，要是搁在以前，就这娇气劲都给打成牛鬼蛇神..”
“你这领导当的也不怎么样么”陈飞嘲讽了一句，程麟翔手中也没多少东西，也不用帮着拿，只不过他这一身嘻哈风有点另类。
“什么叫不怎么样，那是相当不怎么样！”他见陈飞伸手拦车，都不看他，但依旧停止不了抱怨
“以前我就想，当老板坐在椅子上发号施令，每天无数的下属来拍马屁，没事还能跟女下属搞搞关系啥的，多惬意！可现在我才知道，当老板都不如当员工，员工只要把老板的马屁拍好就可以高枕无忧，可老板得拍好所有员工的马屁，才能让公司正常运转…”
“行了行了，要不咱俩职位换换？”陈飞回头看了他一眼
“咱们是先去哪里？吃饭还是先给你安排个地方？”对于程麟翔说的，陈飞早就知道，要不然也不能看王思贤落寞，还给个甜枣吃..
“先找住地的地方呗，我看你这状态也没少喝..”程麟翔看了司机一眼，然后小声对陈飞问道
“你这有没有那种能玩的嗨的地方，就是比较刺激的…”
“你要玩啊？动物园有大猩猩..”陈飞看玩笑的回道，路过转盘的时候，才看见曾经彭子烨改造的烂尾楼现在已经变成商业街了，而且还专卖一些高档品牌..
“别闹，我跟你说认真的，你都不知道，不仅是领带勒脖子，裤腰带系的时间长了，连咋脱裤子都忘了..按当下最流行的话：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你来认真的？”
“对呗，要不然我能穿这裤子出来？我就想，到每个城市，必须欣赏下地域风情，也算是不枉此生..”
“你活得真精致”陈飞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对司机说道
“师傅，你靠边停一下”
“肿么了？说话间就到地方了么？”他显得非常兴奋。
“别废话，赶紧下车”陈飞把车费付完，然后站在路边拿起电话，打给方慕天。
一方面是另外几人极少有资源，另一方面，肯定不能带他去逛窑子，那样显得低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