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彪没想到张十七居然如此滑不溜手,想要阻拦时,张十七早已跑进院中去了,徐彪忙带着一群家丁护院,大呼小叫的追入其中。
张十七跑到二小姐所住的厢房下面,跪在地上,大声道:“二小姐,小人张十七,听说若初姐姐因为偷东西被抓了,二小姐能不能告诉小人是怎么回事,小人相信若初姐姐绝对不是这种人!”
可是厢房上面没有传来声音。
张十七只好再次大声道:“二小姐,若初姐姐并不缺钱,也没有需要使钱的地方,这种情况下,她为什么要偷东西,还请二小姐能让小人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
厢房上面依然没有动静。
这时候,徐彪和一群家丁冲了起来,在厢房下面喊道:“二小姐恕罪,我得看管不严,让张十七这个小淫贼跑了进来,我们现在就把他抓进来关到法办。”
张十七不理他们,只是道:“二小姐,若初跟随您多年,她的为人您肯定最清楚,你说她怎么可能会觊觎别人家的什么东西,去当一个小偷,求您告诉小人是怎么一回事,再让小人见她一面,我一定能还她一个清白。
就算她真的偷了什么,小人愿意十倍赔偿,请二小姐给小人一个机会。”
徐彪大声道:“张十七,林若初自己已经承认偷盗,就算你帮她狡辩也是没用,现在你敢打扰二小姐休息,实在罪大恶极,来人,给我打。”
一众家人立刻上前对张十七拳打脚踢。
张十七一直听林若初听二小姐的好,深信二小姐与徐景永不是同一种人,所以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使苦肉计,激起二小姐心中的同情,这样的话,林若初或许会有一线生计。
所以,他只能将刚刚练成的一些真气运到全身背面的穴道和经脉之中,被动的承受着一众仆人的狂殴,连一下都没有还手。
在一众奴仆狂风骤雨般的殴打中,他强忍着痛楚,继续求恳道:“二小姐,若初她一直说您是天下间最好的小姐,也把您当成最忠心的主人,她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求你给小人一个机会,让小人可以了解事情的真相。
二小姐,若初跟在您身边那么久,她的为人您一定很清楚,您觉得她会是小偷吗?”
徐彪嘿嘿冷笑道:“张十七,捉贼捉赃,林若初的赃物被发现,她是死定了,你私闯西院,也是死定了,你有本事就跪在这里不要动,看我会不会真的打死你?”
张十七并不理他,而是继续对厢房喊道:“二小姐,小人和若初的事,若初多少肯定跟您提过一点了,望您看着我爹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徐府忠心耿耿地份上,给若初一个机会,求您了,二小姐!”
徐彪火了,举起一根棍子,猛一下向张十七的后背击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张十七不愿逃避,只好将背部所有穴位的功力全数集中背上,生生受了他一棍,可是徐彪的力量中混合着太极无上心法的内劲,张十七的眠花神功功力尚浅,终于抵挡不住,猛地喷了一口鲜血。
徐彪本拟一棍将张十七打成重伤,没料到张十七居然仍然跪得稳当,他冷笑道:“张十七,你了不起,你再不起来,下一棍,我敲你的头,看你还跪不跪得稳?”
张十七依然不理他,只是喊道:“二小姐,求您了!”
徐彪的恶向胆边生,举起棍子,就要击下,只听楼上厢房的窗户突然打开,徐妙清探出头来,喝道:“徐彪住手!”
徐彪不敢造次,只好乖乖地站在一边。
徐妙清看了看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张十七,叹了口气,招了招手:“十七,上来说话!”
张十七大喜,从地上爬起来,艰难地一步一步走上楼去,看到徐妙清后,他正要下跪,徐妙清却指着一边的一把小凳子:“你被伤的不轻,不必跪了,坐着说话就行。”
张十七并不坐下,只是垂首道:“是,二小姐,若初姐姐不是贪财之人,绝不可能会偷东西,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望二小姐能替若初姐姐分辩。”
二小姐叹息了一声:“我也不相信若初会偷东西,可是这一次若初真的犯了糊涂,她跟我去沈家,居然顺手牵羊拿了沈家小姐的首饰,现在人赃并获,连她自己都认了罪,就算我想保,也是保不了。”
张十七一愣:“不可能,二小姐,若初姐姐平时不喜欢打扮,她怎么可能去偷别人家的首饰!”
二小姐摇了摇头:“那一套首饰实在是太漂亮,连我见了都很喜欢,也许若初也很喜欢,她以为她做的天衣无缝,还把首饰偷偷藏起来,没想到,她带得项链被沈家人发现了,这事就败露了!”
张十七更加不信:“二小姐,不瞒您说,小人刚刚送了若初姐姐一根项链,若初姐姐很是喜欢,而且还让我亲手帮她把项链带上的。
就算这世界上真的有那么漂亮的项链,我也不信若初姐姐会把我送得项链摘下来,换上一条偷来的项链,这不合理!”
二小姐道:“也许是因为那个项链上的玉佩实在太漂亮,而且与其余的首饰凑成了一套,若初喜欢的紧,所以才铤而走险?”
一听到一套这个词语以后,张十七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连忙问道:“二小姐,那一套首饰是不是一式六件,一个步摇、一串项链、一对耳环、一对手镯?全部首饰都以翡翠为底子,步摇上还有一颗罕见的黑珍珠,上面挂满了猫眼石?”
二小姐一愣:“十七,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也跟着去了周庄,参与了偷盗?”
张十七大声道:“二小姐,错了,全错了,这套东西,不是若初偷的,而是小人送给若初的信物!”
二小姐更加惊异:“十七,你可不要胡说八道,那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可能有?”
张十七道:“二小姐,小人就算狗胆包天,也不敢骗您,那套六件首饰,是你们去周庄前的那一晚,我送给若初的,若初说这套首饰太漂亮,她带了会太招摇,只有玉佩可以挂在衣服里,别人看不到,所以只戴了一声玉佩。
那玉佩是一个玉如意的形状,是小人亲手戴上去的,二小姐您看小人说对了吗?”
二小姐开始将信将疑:“那这套首饰,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张十七对答如流:“这套首饰,是小人从永定门西街万金号当铺店里买回来的死当之物,当时化了六百四十两银子,小人那里还有万金号给我开的收据,您也可以把万金号的老板叫过来当面对质。”
二小姐仍然有疑惑:“十七,你说你买了六百四十两银子替若初买东西,你哪来的这么多的银两?”
张十七无法解释,只好道:“二小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总之我有凭证可以证明那套首饰是当铺所售之物便行,现在若初肯定很害怕,应该赶紧把这件事情去跟老爷说明白,还若初姐姐一个清白。”
徐妙清仍然不信:“十七,如果若初没有偷东西,她为什么要承认这首饰是偷来的?”
张十七想了想道:“就跟刚才二小姐你问的一样,若初姐姐也不信小人能够拿出这么多的银两,小人也没告诉她这首饰是怎么来得,当她听说首饰是赃物以后,第一个反应肯定是以为我东西是小人偷的,她要保护小人,就承认了她是小偷。”
徐妙清想了想,深觉有理:“十七,若初对你,是真的有情,而你为了若初,能够任由徐彪他们这么打你,也是有意,你们这样有情有意,我做主人的,很是欣慰,这件事,我决定管一管。”
张十七大喜过往,连忙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二小姐,小人替若初姐姐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徐妙清微笑道:“你也不必谢我,正如你所说,若初跟着我这么多年,我也不信她会莫名其妙的偷东西,只是那东西实在精贵,沈金绣咄咄逼人,若初又承认了,我也不好说什么。
既然现在知道若初没有偷东西,那么这后面肯定有什么隐情,若初是我贴身丫环,沈家冤枉她,与冤枉我没有多在区别,如果你能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就是立了一大功。
可是,十七,如果你只是为了要替若初说谎,故意开脱,连累了徐家的声誉,那徐家可饶不了你!”
张十七发誓道:“二小姐,小人若有一句假话,你让徐彪把小人活活打死,小人绝不敢有一句怨言!”
徐妙清点点头:“好,事不宜迟,你现在马上和我一起去拿买东西的收据,然后我们一起去找我大哥,如果这套首饰得确是你从当铺买回来的,哼哼,我们徐府的人,也不是能被人任意冤枉的!”
两人拿了东西,急匆匆跟到前厅,沈万三的儿子沈荣正在跟徐辉祖说话,这次徐家丫环居然偷了沈家的东西,徐辉祖丢了面子,言语之中只好低了几分,而沈荣却是满不在乎,现场的气氛十分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