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玉琳挥手叫上了两个轻功最好的手下:“你们两个立刻跟上去,必须知道恩公是谁,如果他真是武当派的,日后我们也一定要去武当山谢恩!”
两个手下答应一声,转头快速向着张十七离开的方向追去,却不料两人还没跑出十步,突然间双双栽在地上,一动不动。
彭玉琳吓了一跳,他一向来觉得自己已经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可是敌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对自己人下手,他竟然一无所觉,实在让人害怕。
他连忙上去察看两人的伤势,才发现两人只是被人无声无息的封闭了数处大穴,性命倒是无忧。
他仔细地回忆,当时绝对没有人影闪过,也没有暗器的破空之声,在地上也没有任何的暗器残留,那么对手又如何在毫无察觉的情况无声无息同时点中这两个轻功好手的穴位的呢?
难道是传说中的隔空点穴术。
不管怎么样,对方没有想杀人,不然的话,现在这两个手下只怕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半空中,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彭玉琳,收起你的皇帝梦,你们教没剩多少人了,再这么折腾下去,这怕江西贵州那些人全都要被你害死,你不要因为一己之私,成为你们教的罪人!别惹麻烦!”
彭玉琳吓得胆战心惊,他现在明白了,这个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他就是“黄兴”的同党,也是那个掌握他们秘密的人。
他师从南少林,自觉神功大成以后才离开,此后在南方混迹多年,从无一败,得下一个赛弥勒的称号,他原以为天下高手不过如此,却不料甫到京城就被人这样吓了一遭,不由得让他对最初的计划充满了迷惘。
他一边给两个手下推血过宫,一边却陷入沉思之中
张十七在回家的路上发疯的狂奔,时不时在某些大房子绕个圈圈,以确定身后有没有人跟踪,他这些年中坚持跑步锻炼,对这周围的道路早已经十分熟悉,所以他深信,就算后面有人跟着,他也可以用这样的方法摆脱。
一直到离徐府只有一里之地的时候,他才减慢了脚步,再次四处察看,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警觉性还不错嘛,一个徐府的小佣人,居然跟老江湖差不多。”
张十七一回头,却发现蒙面人正神定气闲地站在自己身后,他现在对蒙面人的神出鬼没已经习以为常,于是喘着粗气抱怨道:“师傅,你要不要这么玩我,什么也没有说明,就这样把我扔进狼窝里,万一他们把我宰了怎么办?”
蒙面人冷冷地道:“如果他们把你宰了,只能证明你自己没本事,如果连这种小场面你都镇不住,以后怎么出去行走江湖?”
张十七大鸣不平:“什么小场面?那里面几十个人,个个武功高强,我用你教我的感应之法感应过了,那个彭玉琳比杨叔只强不弱,如果他对我动手,我一招都挡不住。”
蒙面人不以为然:“你不是刚把他们救了吗?他们怎么会杀你?”
张十七奇道:“师傅,你那天不是自称朝廷的人吗?这群人看上去怪怪的,就算不是反贼,也必定是邪派的高手,你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蒙面人哼了一声:“谁说我放过他们了,明明是你通知他们快逃,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些人以后被抓了,你就是他们的同党!”
张十七哭笑不得,片刻间又释然了:“我不是同党,他们的同党是黄兴,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一直在徐府睡大觉!”
蒙面人居然罕见的扑哧一声笑了:“小十七,你很好,我相信以你这股聪明劲,以后在江湖上也不会吃大亏。
不过,你的经验还是不够老到,那个彭玉琳逼你动手的时候,你只管把后面那些话甩给他就是了,幸亏彭玉琳跟武当派的人没什么交情,不然的话,你那些假把式一眼就被人看出来了。”
张十七挠挠头:“师傅,原来你一直在旁边看着呢?为什么我都没有发现呢?”
蒙面人哼了一声:“那些人中,除了彭玉琳以外,还有两三个高手,他们都没有发现,你又怎么发现得了?”
张十七点了点头:“师傅,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要干什么?”
蒙面人的神情有些伤感:“这些人说起来是我的故旧,我也不知道他们来京城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相信他们肯定有大阴谋,你现在这样通知了他们,相信他们会知难而退!”
张十七若有所悟:“哦,我果然没猜错,师傅又想放过他们,又怕你自己的身份放过他们会尴尬,所以才让我去冒险。”
蒙面人虽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但在心里对这个徒弟的表现一百个满意,于是举手给他一个爆栗:“算你猜对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张十七摸着头皮,嘿嘿傻笑,然后问道:“师傅,你究竟是什么官啊,感觉很厉害的样子,你不让我看到你,是不是我以前认识你,你怕我会给你惹麻烦。”
蒙面人摇摇头:“你不认识我,也没见过我,不过我们肯定有一天会相见的,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日后不管是在朝廷,还在是在江湖,都会有你一席之地,但前提是你必须把你自己的武功练好。”
张十七连连点头:“师傅,我一定要像你一样,来无影去无踪,实在帅呆了!”
蒙面人从身后拿出一个小背包来,扔给了张十七:“这里是天下武术心法总纲,涉及到几乎每一个门派的剑法、刀法、棍法、拳法、鞭法、腿法等等等等,你回去以后好生学习。”
张十七吓了一跳:“天下所有武术吗?”
蒙面人点点头:“除了一些实在太小的门派以及一些单传的隐秘门派之外,几乎所有的武术招术都被收录了进来,而我又对这些招术进行重新归类,才编成了这本天下武术心法,而学会这本天下武术心法,你的眠花神功,就算进入了第二层。”
张十七眨眨眼睛:“师傅,你能给解释一下吗?”
蒙面人道:“除了我们的眠花神功,天下其余高深武学其实都差不多,每一招招式,都需由丹田运气发力,通过相应的经脉,最后由手、腿、头等一些部分的穴道把内力运用出来。
而我们通过眠花神功,感觉到他的劲力所走过的穴道,就可以了解他的招式变化,知道他使得是虚招还是实招,然后不管什么样的招式都可以轻松破去。”
张十七又道:“那为什么我们的眠花神功不一样?”
蒙面人解释道:“天下学武之人都把内力贮于丹田,只有我们把内力贮于穴位,等到你的眠花神功练到第三层,你就可以让任意穴位都爆发出内力来,而旁人再也无法了解到你所用的招式。”
他从怀里一摸,手上突然多了一把乌黑的匕首,他把匕首放于手背之下,张十七见到他的手臂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匕首却不断地跳动,作出种种完全不可思疑的动作来,让张十七叹为观止。
他又把匕首递给了张十七:“这柄匕首可以称得上天下短刃之首,你现在学一些招式,但是内力太差,万一对敌,太过危险,有了这把匕首,足可以对付一般的江湖中人。”
张十七接过匕首,仔细察看,却发现匕首黑乎乎的实在很不起眼。
蒙面人警告道:“你不要小看这把匕首,它外面这层刀鞘所由乌金丝和冰蚕丝混织而成,又硬又韧,而天下间,也这样这个刀鞘才能装这把匕首,其他的,被这把匕首一切就裂了。”
张十七从鞘中拨出匕首,匕首的颜色同样黑乎乎的毫不起眼,只是捏在手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戾气传来,让他不由的毫毛倒树。
蒙面人又道:“这把匕首断金切玉,可以说削铁如泥,如果砍人的四肢,更如同切菜一般,所以你一定要慎用。”
张十七却是不信,他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枚铜钱,用匕首一削,只听哧的一声脆响,铜钱竟然被无声无息的削成了两半。
这种洪武通宝的铜钱虽然中空,可是厚达半寸,寻常的刀剑需猛砍才以切断,可是这把匕首只是轻轻划过,就将其两分,足见其锋利。
张十七对匕首大是喜欢,可是想了想以后,还是把匕首插进鞘中还给了蒙面人:“师傅,我平时一直在徐府中,没有什么危险,而且带着刀也不好,你在江湖中行走,才会有危险,这把匕首还是你自己带着吧?”
蒙面人露出的眼睛之中满是笑意:“没事,十七,我就收着吧,当今天下,能让师傅觉得危险的人,恐怕已经没有了,师傅已经不需要这种利刃防身了。
你虽然在徐府,可是也是要小心,天下没有你想象的太平,就算天下太平,徐府中的人也有可能对你不利。”
张十七道:“徐府中的老爷太太公子小姐都很讲道理,我不做错事,他们不会责罚我的,就算他们要责罚我,我一个小人,小小受点委屈,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