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这个唐枫倒是不旺朝廷对他的一番信任了_泡&书&不过以他之能可守得住宁远城吗?朕记得他不过是一个进士出身的县令啊”天启说道
这个问题当然得要由孙承宗来作答了,他毕竟是前辽东经略,与金人作战的经验也最是丰富他说道:“这宁远城地势险要,城中守军也上下一心,若是指挥得法,那金军是很难对它造成威胁的不过若真的兵力对比太过悬殊的话,只怕即便是臣去了也未必能守住它”后面的话是为了埋一个伏笔,如果最终唐枫他们没有守住宁远也不至于获太大的罪然后孙承宗在看了看皇帝的表情后继续道:“这次金军来犯依着唐枫信中所言是在五六万人间,以宁远城中的两万人马足可守住了不过如今守城将士们却有一桩难事,这才是唐枫他不得不遣人送信来京城的原因所在了”
天启虽然沉迷于木工之术,但是终究是一国之君,边关大事总是要关心一下的,便问道:“不知是什么事情,只要他真能守住宁远,使金人无法侵我国土,朕自然会替他做主”
“是这样的,那高第因为畏惧金人所以在听闻敌人来攻之后便下令将辽东的所有人马都收缩到了山海关一线,只想着以十多万大军来抵抗金军,这样一来就将我大明辽东的大片国土都送到了金军手中而唐枫正是看不惯他如此弃国弃家的行径,才公然不遵号令,以宁远为阻敌南下之关隘但是这样一来却让高第心生怨恨,认为唐枫是在削他的颜面,所以曾下过严令,若唐枫不肯遵令退军,便不发一兵相援,不派一粒粮过去皇上请想,如今宁远城的守军不单要以两万人马抗拒数倍于己的敌人,而且还断了后援与粮草,若是这样的话他们必不能退敌了这行为已经不是意气之争了,而是在误国误军啊”说到最后,孙承宗已经是痛心疾首了,因为他想到自己用尽心思所布下的防线被高第一句话给彻底毁去了,心里对高第此人也真是痛恨不已
天启见孙先生如此痛心的模样,立刻就认为他的话很是可信,虽然他对某些话语所知依然不详在孙承宗身边的朱由检立刻就察觉到了皇帝的心思,他也说道:“臣弟也是听孙先生说了这番话后才决定帮着他们进言的皇上,这边关战事可关系着我大明江山能否稳固啊,若是前方将士在前拼杀却得不到应有的犒赏,甚至连粮食都不能得到供给,只怕今后边关将士就再无为国效力之心了如果此次宁远因为粮草之事而有失的话,就会冷了所有边关将士们的心了”
看到这两个自己最为信任的人都说着同样的话,天启心里对此事已经完全信了,他怒声道:“朕之前信了魏忠贤的推举将这高第升任为兵部尚书、辽东经略,是要他替朕镇守国门的,想不到他如此无能,还做出这样误国之事,朕一定要将他革职拿办”
看到已经说动了天启,孙承宗两人的目光一触,心领神会地一笑后,孙承宗又道:“皇上,以臣看来当务之急却不是追究高第的罪责,而是应该让他出兵援助宁远,并且要将粮草送去宁远城只要城中粮草不缺,凭着此城的险要当还能守上一段时日”
“对,朕将此事给忘了那朕这就让内阁发函,命高第他赶紧将粮草送去宁远”
“皇上,如此只怕行不通啊”孙承宗为难地说道
“这是为何?难道他高第胆敢违逆了内阁的意思吗?”天启怒声问道
孙承宗恭敬地道:“他高第自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公然违抗朝廷的命令但他大可拖上几日,甚至找些借口,到时候宁远就危险了而且即便他接到命令后便将粮草送去宁远只怕也很难送进城去,如今城外都是敌军,想进城也没有这么容易啊”
听他这么一说,天启也觉得有些为难了起来,好半晌后他才喃喃道:“那该如何是好?”
“臣有一法可解此难这宁远靠着海,我们大可从他处调集了粮草后从以船走近海送进城去,金军可没有海上的军队这样一来既可防了高第从中作梗,又可将粮草安全地送进城去,一举两得”孙承宗说到这里便想起了这个主意还是当日唐枫说与自己知道的,心下不禁感慨不已,同时也为他的先见之明而感到佩服他那时就说过宁远若是被金军围城也不用怕,因为它靠着海,现在这一切果然就言中了
“孙先生果然妙计,朕这就回宫命人如此安排”天启忙说着站起了身来
这时朱由检忙又加了一句:“还望皇上早下旨意,这高第乃是魏忠贤他所定的官员,如果魏公公他有心偏袒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他的话点到即止,也没有多说什么,但却已经能够使天启对魏忠贤也有些不信任了
果然天启闻言后眉头一皱,却没有像刚才那样发怒,在发了一阵楞后,他才说道:“朕知道了,此事朕一定会查个清楚不过朕以为忠贤是忠于我大明,忠于朕的,断不会为了这个人而做出什么违逆的事来,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对了,还有一事,”说话间他从腰间取下了一块团龙玉佩,“孙先生虽然你现在不再是辽东经略了,但依旧是朕的先生,想要进宫来见朕也是应当的你且收下这玉佩,那么今后你有事要见朕便可持此进宫了”
孙承宗忙谢恩双手接过了玉佩,心里也不无激动,看来皇帝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那自己就应该为大明的江山社稷尽全力了天启在与他们又谈了两句之后,便离开了王府回宫去了
等到他离开之后,孙、朱二人才相视苦笑了一下孙承宗道:“王爷此次能够如此相助臣真的感激不尽,不过你那句暗指魏阉会从中作梗的话却大可不提,此人已经深得皇上的信任,甚至还远在你我之上,若此话传到了他的耳中,王爷会遇到一些麻烦的”
“他一个权阉能奈我一个藩王何?本王好歹也是朱家子孙,他即便想诬陷我也怕不能”朱由检这话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如果他真的亲手将那魏忠贤给杀了,作为天子的天启皇帝也不会拿他怎么样的,毕竟魏忠贤他再权势滔天也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但是政治往往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处理的
孙承宗苦笑了一声,知道话已经说了,也没有收回的可能,再提起也没必要了他又说道:“不过你我这次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帮唐枫了,就得多加留心,不能让魏忠贤再说服皇上改了主意”朱由检深深地点了下头,事已至此,两人便只能帮人到底了
皇宫之中,魏忠贤跪在地上一脸的惶恐,在他面前坐着的天启却是一脸的怒容看着皇上如此怒意勃发的样子,虽然是权势滔天的魏公公也是心下忐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要知道皇上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对待过他了,现在皇上对他的信任无以复加,今天怎么在去了一次信王府后便生了这么大的气呢?一面猜想着信王说了自己的什么坏话,魏忠贤一面磕头道:“皇上息怒,您有什么怒就冲奴才发,不要伤了自己的身子”
看着这个一向以来很是恭顺的亲信,天启心里的怒火便慢慢地消了下去,但一想起之前孙承宗他们所说的话,他却又不想这么饶了魏忠贤
“这是怎么了?皇上可是小魏子他惹您生气了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使得殿中凝重的气氛为之一松然后一个三十多岁的艳妇就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走了进来敢在皇宫里不经通传便随意进出,在皇上面前如此说话,又敢如此称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魏公公的除了皇帝最爱的乳母客氏客印月外,这个天下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见到客印月走了进来,天启板着的脸便松了下来,他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他用人不明朕将大明的一切政务都交给了他处理,他倒好向朕举荐了这么一个无能的高第,将那辽东拱手就送与了金人,你说朕该不该罚他?”
听了天启这话之后,魏忠贤才知道事情的原委所在,他心里那一个叫窝火啊他原来就不想用这个高第的,这下好了,用了他被皇上责怪了不过他的面上却是一片自责:“皇上说的是,这的确是奴才的过错,奴才愿意领受惩罚”说话间他的眼睛已经瞟向了客印月,示意这个自己在来见皇帝前就打了招呼的相好替自己说话
客印月会意地一笑,忙撒娇地问道:“皇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让奴婢也听听,看看小魏子有罪没罪”天启对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迷恋,立刻就将火气给泄掉了,然后将之前在信王府里所听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然后才道:“你说朕是不是该怪责他?”
“这个……”客印月拿眼睛溜了魏忠贤一眼,然后才道:“听皇上这么一说奴婢也觉得小魏子的确有些过错,不过他也只是失察而已,谁知道那高第竟是一个如此胆小的人呢?所以依奴婢的愚见,罚他半年的俸禄也就罢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粮草的事情”
天启一想也不错,这粮草才是当务之急,现在自己能用的也只有魏忠贤了,便只得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希望今日之后你能吸取教训,莫要再察清楚所用之人前就随便任用他了你这就去内阁传旨此事一定要尽快做成了”
“奴才遵旨”魏忠贤忙磕头应了一声,然后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