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本天师独门秘制‘嗜血蚓’的虫卵,岂是一般人可以享用的?”
徐福闻言,颇为自得,抚着下巴胡须,得意非凡。
“你究竟想怎样?”
穆图吸口气,定了定神,发现刚才那种让人,恨不得立刻死去钻心疼痛,已经消失,便盯着对方冷冷道。
“本座说了,本座还缺一名持剑童子。”
徐福看向穆图,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道。
“何况你妹妹还没有抓到,本座已经颁下了追杀令,只要你同意,本座未尝不可放你妹妹一马,你仔细想想吧,哈哈。”
闻言,穆图先是一喜,妹妹穆语嫣果然逃脱了,复又面色大变,听到对方竟然颁布了追杀令。
要真是让四大统领,这类武林人士出手,自己妹妹根本没有任何活命机会。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要逼自己成为他的手下,但对身怀异术,权倾朝野的徐福而言,他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只得按照对方所说去做,才可以换得妹妹一命。
“我答应了。”
思及此处,穆图面无表情,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跟着他站了起来,身后两人还想要阻止,被徐福挥手制止。
“嘿嘿,这才是聪明人,识时务者方为俊杰。”
闻言,徐福点点头,似乎已经料到穆图会这样选择,接着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扔给了他,他就喜欢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
“拿着,这块令牌可以让你自由进出皇宫内的大部分地方。”穆图看着手中金色令牌,心中一动。
“本座实话告诉你,就连大内密库都在内。”徐福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大内密库?”穆图握紧了手中令牌,然后看向徐福。那可是大梁皇室存放珍惜宝物的地方,自然有无数武学典籍和神兵利器在内。
“不知道我父亲会怎么样?”
“自然是再也见不到了。”徐福神色不变。
“这就是与本座作对的下场,你可要吸取教训。”
“你已经是死人了,以后穆图这个名字自然不能再用,就叫幽冥吧。”徐福沉吟片刻说道。
穆图深吸口气,虽然已经猜到了父亲的结局,不过真当对方说出来,穆图还是不能自己,心中愤怒异常,只是他脸上神色平静,不露丝毫异色。
“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穆图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忍不住问道。
“嘿嘿,不久你就会知道了,好自为之。”
……
五年后。
清河府。
深夜子时。
清河府府城内,房屋鳞次栉比,此时,早已漆黑一片,也只有李府依旧还亮着灯光。
作为历任府尹宅邸,此间大院,自是修建的极为阔气,青石相间的院墙,爬满青苔,给人一种历史的沉淀。
院内自有天地,错落有致的布局,让人兴叹不已。比起一些豪门巨阀也不逊色,还多了一分士族深宅,才有的幽深与底蕴。
“老爷还在前厅陪客人么?”
此时,李府后宅,一间装饰典雅的卧房中,府尹李明远的发妻正坐在床上,纳着一双鞋子随口问道,她声旁陪着一名乖巧伶俐的少女丫鬟。
“禀夫人,老爷还在陪着阆州刺史饮酒。”丫环乖巧答道。
“嗯,知道了,你去让福妈做碗醒酒汤,给老爷留着。”她将手中绣花针在头上磨了磨接着道,说完便低头继续纳鞋。
少女则乖巧的出了卧房。
……
“惟之兄,来满饮此杯。”
李宅前厅,此刻灯火通明,下人不时将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端进房内,突然一道略带醉意的话音,紧跟着在房间内响起。
“明远兄,好说,好说。”
又是另一道带着稍许醉意的话音,紧随其后,然后就是两人碰杯饮酒的声音传来。
“此番惟之兄,难得来我这小小清河府,还请多待几天,让本官尽尽地主之谊,哈哈,来惟之兄,再饮一杯。”
房内,一名四十许左右的中年男子,留着三缕长须,面色周正,此时微红着脸,正是清河府府尹李宓,字明远,他正拉着身旁一名面色紫膛,孔武有力的中年人,不断劝酒。
“明远兄,太客气了,如今某既然升任阆州刺史,离这清河府也不远,自然是要多多走动才好。”
中年人呵呵一笑,也不推辞,端起酒杯,仰头就饮,甚是豪放。
“哈哈,惟之兄,果然爽气。”
李明远见此,自是高兴不已,同样端起酒杯,头一仰,就将杯中酒全部饮下,跟着再吐出一口浑浊的酒气。
“据说惟之兄,此番出任阆州刺史,全是雍王殿下,一番保举,不知可有此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已经有些微醉的李明远,看似随意问道。
“不错,这次某出任阆州刺史,可以说是雍王殿下一力促成。”也不知是喝醉了,还是两人本就是相熟好友,叫惟之的中年人,也不否认点头道。
“这次某前往阆州一定要做出一番业绩,给朝中诸位看看,也给雍王殿下涨涨脸。”
“惟之兄,听说雍王殿下最近在朝中动作颇多?”李明远眼珠一转,意有所指道。
“如今朝廷昏聩,妖道祸国,还好有雍王殿下这样的贤王,要不然朝政早就愈发糜烂不堪了。”不知想到什么,中年人不禁破口大骂起来,让李明远面色大变。
“惟之兄,慎言,慎言——”
“李大人,今日我家大人有些醉酒失态,还请见谅,下官这就将我家大人接回去。”
这时,站在中年人身后,一名一直未做声的苦脸男子,走上前来,抱了抱拳,不动声色说道。
“呵呵,不碍事,厢房都已经收拾好了,怎么能让惟之兄去睡驿站呢,不成不成。”李明远憨态可掬的摇摇手。
“来人,带这位大人和张刺史下去休息。”说完,他拍拍手,立刻进来两名健壮下人,将醉酒的张刺史扶了起来。
“下官告辞——”苦脸男子向着李明远抱拳道。
“本官没醉,放开某家,明远兄来我们接着喝。”
张刺史挣扎着,还要从下人手中起来,可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只得徒劳无功。
“呵呵,惟之兄,暂且休息,明晚我们继续。”李明远笑着挥挥手,让下人赶紧将张刺史带下去。
吱嘎一声,房门被下人打开,接着几人鱼贯而出。
苦脸男子当先走出,凌厉的双眼,射出有如实质的光芒,环视四周,显出他高绝的武学造诣,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苦脸男子这才让开房门。
这时被两名下人扶住的张刺史,跌跌撞撞走了出来,李明远则是跟在最后,还在不断吩咐下人小心,不要磕着刺史大人。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大人小心——”
倏地,苦脸男子,一声厉喝,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精钢长剑,随手一抖,长剑化作一道精芒,斜向着张刺史身侧刺去。
又疾又狠,劲风呼啸。
而原本空无一人的走廊柱边,在苦脸男子剑气之下,突然多出一人,没有任何征兆,就在张刺史一臂之隔,一名黑衣蒙面的瘦高身影,目露森然之色,盯着烂醉如泥的张刺史。
“好胆,来人有——”
李明远见此异变,张嘴就要呼喊,却被那人目光一扫,后面刺客两字怎么也喊不出来,只觉对方眼中似有无尽杀意,只要自己将刺客两字喊出,下一刻死的就是自己。
紧跟着来人动了,他先是向左侧移去,引着苦脸男子长剑也跟着变招,刺向其左胸,接着突然身子一蹿,鬼魅似的出现在张刺史右侧。
苦脸男子大惊,这一下对方使出的身法,他根本没有看清,对方是如何做到,似有鬼魅相助,绝非人力可为。
就在这时,李明远一个激灵,只感觉周围温度陡降,森冷异常,紧跟着他便见到了星光。
是的,是星光,犹如天空中点点繁星,湛蓝晶莹,却也致命。
等他眼中异象消失,一切又回到了现实,他发现自己还是站在原地,不曾动弹,身后就是刚才饭厅的门槛,身前地上却多了两具尸体。
苦脸男子和张刺史,两人一动不动,倒在地上,至于刺客,哪里还有什么刺客,似乎从未曾出现过。
“来人,来人,有刺客——”
不久整个清河府忙作一团,无数人家在睡梦中被惊醒。
注定无眠。
……
半个月后。
凤阳郡。
一名身材颀长,面容俊雅,瘦削的弱冠男子,缓步走进了凤阳郡的城门。
男子身穿一袭黑色长袍,神情冷漠,看起来有些阴冷,白皙的面容里泛起一股诡异青色,让人乍一看不觉得什么,可是细看的话隐隐有种不舒服。
他站在颇具古韵的城门后,目光冷厉,扫过身前凤阳大街,皱了皱眉。
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郡县,也能如此热闹。
大街两边,人流络绎不绝,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摊点、店铺,鳞次栉比。
身穿花衣的少妇,略显羞涩的少女,正在讨价还价的商人,各种声音汇集在一起,让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他,有些无措,但这也只是瞬间失神。
下一刻,男子一声轻笑,深吸口气,身上气息,倏地一变,一股温暖和煦,让人如沐春风的儒雅气质,从他身上溢散而出,使得他身边一名经过的娇俏少女,羞涩的瞟了他一眼,又赶紧低头走过,心如鹿撞。
男子微微一笑,自然不会去在意这些,他一边打量沿街商铺,一边不紧不慢的向着大街另一头走去,时间还早,所以他并不着急。
凤来酒楼。
坐落在凤阳大街正中央,占地就近四间店面,楼高五重,是凤阳郡的标志性建筑,每日可谓是宾客盈门,生意兴隆。
男子驻步站在酒楼前,立刻就被里面一名小二注意到了,赶紧跑了出来。
“这位爷,可是要用餐?”
小二身穿短衫,却也浆洗的极为干净,肩上挑着一张抹布,整个人透出一股子机灵劲儿。
“五楼可还有位置?”男子随口问道。
“有,有,爷楼上请——”
闻言,小二立刻在男子身前带路,吆喝起来。
“五楼,贵客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