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过程对我叔叔讲了一下,他的态度出人意料地好:“你把他打成什么样了?”
“胳膊断了,腿也断了,现在还在吐血,可能脏器有问题。”
“房间外面还有人?”
“嗯。”
“你先去把他们弄到花园里去,然后把他送到医院去,剩下的我让律师去处理。”
“好。”
“那就这样,赶快去办。”
“好。”我真是不安:“叔叔。”
“嗯?”
“你有什么……条件吗?”
“条件?”他笑了:“放心吧,我不告诉你爸爸。你做的当然不对,但你还年轻。”
我找了个借口把人们弄到了花园里,搞定后律师的车已经到了,悄悄地把tim带走,并且指导我清理了现场。
全都搞定后,我借了律师的车把女孩子们一个一个送回了家,然后送男生们回去。
很快就安静下来,房间里一片狼藉。
我去看徐妍,她还在睡。想是因为房间里血腥味太重了,她把头蒙进了被子里,脚丫子露在外面。
我不好检查,但从她的衣着可以确定tim还没得手,只是领口一片狼藉。
tim那边有我叔叔处理,如非必要,我不想让她再参与。我连叫带摇晃得终于把她弄醒了,但她酒还没醒。我说要送她回家,她就只管点头,点着点着就靠进了我怀里。
我觉得她以前并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否则她不会这么不设防。这样就更加自责,我明知tim对她垂涎已久,却没有对他加以防范,我真是蠢透了。如果今天这事成了……想想就觉得后怕。我甚至有点后悔,早知道我叔叔这么容易就帮忙,刚刚就应该打得再狠点。
我把她的衣领系上,露出的部分没有伤。她的手臂顺势缠到了我的脖颈上,猝不及防地在我脖子上印了一个吻。
我不由自主地僵了,想着她肯定是把我当成了王武,却又刹不住那一阵阵心猿意马。我的呼吸变得困难,几欲停滞,我的心砰砰直跳,已经醉了。我扭动着僵硬的脖颈,看到她闭着眼睛,漂亮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安然。她红红的嘴唇微微嘟着,样子很诱人,让人禁不住想去尝尝她的味道。她散发着香味的身体贴在我的怀里,她抱着我,她刚刚还吻了我,这幸福真是来得又突然又隐晦。
我不知道如果今天没有发生tim这件事,我是不是会趁机吻她或者也吃点豆腐,毕竟我真的有这个心思。但我控制住了自己,如果我赶走tim只是为了跟他做一模一样的事,那也太恶心了点。
我实在叫不醒她,只好自己去找她的车钥匙。把她扛进了车里,她家没人,她身上也没有钥匙。我只好打给lisa,她接电话时的语气很不对,好像刚刚做完剧烈运动,非常疲倦,她愉快地说:“韩,生日快乐。”
“谢谢。”我把事情讲了一遍,问:“她可以去你家吗?”
“抱歉,我爸爸已经睡了。”此时我还不知道她家住得是庄园:“你让她住到你家里就好。没关系的。”
“那你知道她家的备用钥匙放在哪吗?”
“这我当然不知道,你放心,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人,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挂了电话,我又推了推她,她还是不醒。
我绝对不能把她送回我家,但我也不好联络王武,毕竟已经这么晚了,她又喝得这么醉,肯定免不了怀疑。
一筹莫展之际,我叔叔打来了电话,跟我说事情搞定了,还笑话我:“听你的描述还不重,送到医院差点死了。”
“对不起叔叔,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如果死了这件事就不好办了。
他叹了口气:“睡吧,没事了。”
正好问问我叔叔,我连忙把事情说了,他便说:“这必须得叫起来送回家呀。”
“叫不起来。”我总不能把她打起来,她已经开始打呼噜了,睡得比刚刚还香。
“那就送医院吧。”他说:“正好让医生给她醒醒酒。”
虽然我绝对愿意负责,但我家、酒店都是会被误会的场所,医院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她没症状,所以还得我叔叔帮忙。
他肯定对徐妍已经无语了,全都搞定后,问我:“这就是你想追的那个姑娘?”
“你怎么会知道?”
“艾琳跟家里人都说了。”
“她怎么这样……”
“她也是高兴嘛。”他还是很在乎我的感受的:“这个女孩子也太粗心了一点。”
“没有,”虽然我叔叔是很开明的人,肯定不会在家里乱说,但我决定说谎:“她是太信任我了,我们关系很好,所以我的聚会她就放心玩了。”
他笑起来:“光做朋友不行,日子越久越没机会,去追吧。”
这天晚上我在病房里守着她,没看书也没看报,看着她就觉得很满足。我可以放心大胆地观察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都那么完美,完美地贴合着我的审美。我从来没感觉什么人有这么美丽过。
我当然也忍不住地回味她吻我的那一刹那,只是我当时毫无准备,过后又太紧张,导致我根本回忆不起什么细致的感觉。但它是很美的,让人心口发麻。
天亮时我估摸着她也要醒了,便走了。我已经跟他们商量好,不会告诉她我在这里偷看了人家一整晚。
白天没课,我把家里打扫了一下,打算明天再筹备搬家。我也果然没舍得换床上用品,躺在床上,想着她在我怀里的短暂时光,心里感觉到了一阵伤感的幸福。
开窗通掉了血腥味后,房间里就只剩她身上的馨香,缠绕在我的鼻尖,挥之不去。我这才惊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陷”进去了,对她的感觉好像比喜欢还要浓烈一些。这感觉让我有些惶恐,也有些无措。我不知该如何疏导它,也不知该不该表达,没有人给我上过这一课,我陷入了纠结。
下午我接到了徐妍的电话,她居然刚醒。她问了问我昨天的事,然后说:“那我明天给你钱。”
“什么钱?”
“住院费啦。”她嘟囔着说:“居然喝一点酒就躺到医院里了。”
“不用给我,不是我付的。”果然已经不记得昨天的事了,我有种被人玩在股掌之中的无奈。
“那是谁付的?”
“不知道。”她没病,床位又不紧,医院根本没收钱。
“是那个t什么?”她还是不记得tim。
“不是。”
“那是谁?”
“不知道。”
“噢。”她陷入思考,良久之后说:“就说你大男子主义,你帮我垫钱我还你是天经地义的,不要矫情。”
“我没有大男子主义。”我有点生气,总这么说我。
“那就收钱啊!”她中气十足地吼:“就是你付的!除了你没别人!”
这家医院收费不低,我平白得了一笔巨款。
我叔叔没有告诉我tim的处理结果,但他那天之后再也没来上过课。而且他家就在本地,我却这辈子再也没见过他,有时我怀疑他被我打死了,但我叔叔坚持说只是重伤。
再见徐妍我真的很别扭,满脑子都是她吻我的样子。我心里藏着这样严重的暧昧,根本无法让自己保持在她面前冷静,有时觉得自己过分温柔了些,唯恐她发现那天的事,态度就忍不住走入了恶劣的极端。
于是我俩的关系在这之后时好时坏。她也开始邀请我参加她的paty,有时收到别人的邀请也会来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学校里开始传说她追我,但我心里很明白,她是觉得那天我还算照顾她,心里对我比较有底,不管别人怎么说她,我还是愿意相信她只是太单纯了,傻乎乎的但绝不是lisa那样的不检点。
毕竟我的成绩不错,也已经可以说好德语,所以我还是找到了可以结现金的家教工作,华人圈的朋友还帮我介绍了虽然违法,但收入颇高的代写论文工作。
比起洗盘子,这些工作已经好了太多,因此这段日子并不是太难熬,最大的日常消费只有paty的平摊费用,偶尔徐妍会帮我垫点,我一推搡她就要说我“大男子主义”,这顶帽子扣得我十分难受。因为我们学校有女权俱乐部,她也参加,时不时得还去游行,跑到论坛上去写文章呼吁,大男子主义一下就跟她站到了对立面上。于是久而久之我就不怎么拒绝了,选择多去干点活。
第三年时,我考上了研究生,暂时不能跟徐妍在一个班了。那年假期的天气忽冷忽热,我在某天早晨突然发现自己完全起不来床,量体温发现在高烧。刚刚给学校交了费用,口袋里没钱,我也没保险。挺了一天感觉愈发不好,我只好打给了我表姐。
说了几句我就失去了知觉,醒来时我已经在医院了。我表姐坐在旁边哭,满脸自责。
我舅舅和我爸爸他们依然很坚持,但我和我表姐的关系就此和好,她给我拿了现金,叫我先读,以后的事以后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