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浅等人借助言青木偷拿出来的神物成功躲避了下手的监视,此时三人如同脱笼之鸟,肆无忌惮地拥抱着自由。
有水上飞这件事的前车之鉴,鸠浅下意识的不敢走太远。
漫无目的地在城中转悠,突然,鸠浅看到有个老头儿摆了个摊,挂了个牌子。
牌子上写到:
“客人挑书老叟讲,若是精彩求打赏。”
原来是说书人。
有意思。
于是,鸠浅先一步走了过去。
鸠浅喜欢听故事的性格众人是清楚的,毕竟,小孩子哪个不喜欢听故事?
老叟此时生意惨淡,因为现在的人都很匆忙,极少有闲情逸致的人愿意坐下来听故事。
如此一来,搞得他快饿死了,几天也没一个客人。
此时有人上门,老叟开心不已。
“几位客官,想听点什么?”老叟一脸笑意。
“你这有什么故事?”鸠浅好奇的问道。
“天上地下,我无所不知。只要姑娘和公子们愿意听,我什么都知道。”老叟吹起牛来不打草稿,果然靠编故事吃饭的人最牛逼。
什么都知道,那岂不是半仙儿?
我们这些得道神仙都有很多事情不知道呢!鸠浅翻了个白眼,顿时有些无语。
“公子不信?”老叟自信满满,老神在在地抚须一笑。
“这样吧,你随便讲,我们听一会儿。”鸠浅席地而坐,身后几人也坐了下来。
“老叟还不清楚你们想听什么呢,这可如何讲起啊?”
老叟有些犹豫,看了几人一眼,眼神躲闪。
鸠浅说道:“这样吧,你就讲讲最近墨海发生的大事儿?”
“大事儿,拜神侯被灭?”老叟惊呼,连连摆手,“这我现在可不敢说,最少得过几十年。”
鸠浅眉头一皱,看了身后两人一眼,不知道老叟在说什么。
拜神侯被灭了吗?
怎么他们都没听说?
鸠浅不明所以,只当老叟在说胡话。
不想再和老人家聊无聊的闲话,鸠浅说道:“你不是说你知道天下所有的事儿吗?”
老叟点点头。
“这样吧,你说点有意思的,大约二十年前那个时候的。”鸠浅话一出口,齐一便知道他想问什么。
正打算阻止,齐一突然想到老叟可能并不清楚,于是作罢。
可是,令齐一没有想到的是,说书老叟居然煞有其事的挑了挑眉,点了点头。
“好吧。”
齐一眉头一皱,带着言青木也坐了下来。
鸠浅很高兴,他就喜欢听那些知道很多往事的人讲故事。
“提前说好,故事故事,胡编乱造,三位切莫当真!”
老叟心说丑话说在前头,可不能做出跳起来打老人的事情!
上次老人讲故事就被打了,至今心有余悸。
鸠浅没所谓地摆摆手:“说吧说吧。”
“好。”老叟正襟危坐,煞有其事地打响了惊堂木。
“二十年前的那段岁月,天下皆动,混乱不堪。
可谓是使得墨海各大家族都伤筋动骨了一番。
说起这个,就免不了说起烟家。
烟家,他们的下场可谓是一个惨啊,满门就一人生还。”
“停,这个跳过。”鸠浅心说大哥说过。
老叟想了想,接着说:
“下场是数烟家最惨,但发生动荡的家族并不只有烟家。
烟家只是跟西边有关,而与东边有关的则是东楚豪门,楚家。
楚家,他们直接面临南边的齐一门。
当时,表面上的消息是,楚家二子,言青木的父亲为了护住被墨海皇室定罪为逆反贼子的言氏家族,被齐一门的白衣青剑逼死在楚家门前。
实际上,这只是最不重要的表象。
那时候,东楚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说这件事之前,要讲一件当时在北边发生的事。
那就是墨海人人三缄其口的,北墙被破,兽潮西引。”
说到这里,老叟停了下来,看着正有异动的齐一。
鸠浅听到停了,问道:“怎么了?接着说呀。”
齐一想了想,平静了下来。
老叟松了口气。
“说起那个,就有必要说一下上一次的人间会了。
那一届人间会,可谓是水准极高。当然,比不上这一次。
人间会上,有一个男人可谓是一时风头无两。
那个男人,于上一届人间会上夺得了第三,仅次于第二的印刻刀师和上任人间会首,江河屠。
但是,那段岁月里,最让墨海称道的却不是人间会首江河屠,而是屈居他之下的印刻刀师和他。
他,就是闻名天下的剑琴仙,鸠横日落。
这个鸠横日落啊,既会抚琴,也会舞剑。
而且,两者都耍的很好。
好到什么地步呢?
就是鸠横日落用他觉得不擅长的剑,都能够和当时的印刻刀师打平。
要知道,那印刻刀师可是人间会上的第二名,真正打过的可是一场都没有输过。
鸠横日落在人间会上说过一句名言,那时他刚刚运用琴音使出幻术,使得一个人仙境的对手迷失方向,自动走下了宽大的擂场,获得了胜利。
他得意的将琴收起,手一撩额前的青丝,对着擂台下方的观众嘚瑟而又俏皮的喊道:“你们这些听了我弹琴的人,是不是觉得我弹得好听的要死,连太阳停了都想下山了?”
听起来很无聊,但是确实也如此,引得观众们发出排山倒海的一浪欢笑。
因此,他也被世人笑称为日落琴仙。
此时提他,是因为他在那段历史中,扮演了很重要的一个角色。
虽然他也是失败者,但是他同样也是唯一一个九境便参与围杀十境兽王的人。
北墙被攻破的那年,是鸠横日落如约来到北墙守海的第三十个年头,那时他才刚刚跻身真九境四年。
他也成为了五十年前的那一届人间会中,最快破镜成为真九境真神的一个人。
那时,同在北墙边的人间会首,江河屠就尴尬到了极点。
不过这个消息,并没有往南边传下来,即使当时在北墙边造成了一场极大的轰动。
以至于,墨海之人过了人间会后,就再也没有听闻过有关鸠横日落的任何消息。
哪怕直到今日,南边知道世上有鸠横日落这号人的,其中九成九的人还以为鸠横日落在北墙那里为他们守着高墙。
人间很多人不知道鸠横日落的踪迹,就如同他们看见了猛兽往南边冲,也没怀疑北墙曾被攻破过。
当然,西边的西秦人都知道。东边的楚家人也知道。
不过,这种事,知道了也没用。
毕竟,就算我们知道天要塌了,我们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老叟侃侃而谈,逐渐眉飞色舞,激动处手舞足蹈。
老叟没有发现,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提及鸠横日落这四个字的时候,鸠浅紧闭的眼皮一跳再跳。
而齐一看着老叟,陷入了沉思。
“话说回来,北墙被破的那一日清晨,万籁俱寂。那种平静,就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