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打完电话,从外面回来,见罗赤浪两眼冒出凶光,他感到事情的严重。他眼瞅着他,不敢正眼瞧他,像只驯良的哈巴狗,尽量保持一种惹主人怜爱的神情。
老七正犯愁的工夫,忽听得有人敲门,简直就像来了救兵,心里的石头一下落了地。罗赤浪还以为是野玫瑰,破口大骂道:“这个婊zi养的,还来干嘛!别想再从老子这里得到什么,什么也不给。”
老七去开门,罗赤浪又骂道:“没告诉你吗!你他妈什么时候才能长记性?不是叫你先看看是谁再开吗!”弄得老七不知是开还是不开,回过来,回过去,转悠了好几圈。门铃却固执的又一次响起。
罗赤浪骂道:“开门啊!你傻了?还站那儿傻愣着。”老七转过头去开门,罗赤浪顺手扔过去一个杯子,差点砸他脑袋上,老七机灵躲闪开。回头看看,还是大声不敢出,从猫眼里往外瞧着,才看清是几天前那个买保险的。
回过头来对大哥说?:“大哥,是前几天来过的那个保险公司的,开开嘛?”
这次罗赤浪连看他也没看,更是没答他话茬。老七觉得比骂他,向他扔茶杯更恐怖,谨慎小心的把门开开。
此时,门前出现了那个叫刘芳影的女人,站在门前形成一个曲线,罗赤浪见之,消了一些火气。那个叫刘芳影的女人一见屋里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头,训练有素的扬起尖尖的下巴,在门前稍微停顿片刻,故意摆了几个婀娜的姿势,对着罗赤浪左右审视了一番,罗赤浪看着这个奇怪的曲线,开始显的平静下来,老七见气氛有所缓和,蹑手蹑脚的转回身,给她腾出一个位置,把她请进了罗赤浪的上座。刘芳影感觉出罗赤浪并没有赶她的意思,算是舒了一口气。
忙自我解围道:“罗大哥,今天我来的不是时候吧?”坐稳了,刘芳影开始得寸进尺问:“罗大哥今天气色看起来不是太好啊,病了吗?”罗赤浪没理她,老七忙给她使去一个眼色,她的一对三角眼在眼眶里不停的转动,然后喜上眉梢说:“瞧啊!罗大哥要逢喜事了。”罗赤浪听见这句话,向她扭过去他那肥头大耳。
罗赤浪问:“你一惊一乍的怎瞧出有什么喜事了?”然后,他呷了一口茶,斜着眼瞄向她问:“你还挺会说话嘛!”
刘芳影挨近罗赤浪,顿时飘过一阵幽香,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递给他,然后,眉毛一根高,一根低,神经兮兮的说:“罗大哥,这可是我们公司前些日子到泰国旅游时,我顺便带回来的,本来啊,带了很多,都叫我送人了,现在啊,就只剩下这一小瓶了,你闻闻,吻过后,我包你神清气爽,心想事成……。”
老七忙夺过来说:“不是毒品吧,可别把大哥熏坏了,拿来,我先闻闻。”
罗赤浪看着那十分精致又有些神奇的小药瓶,说:“是迷魂药吧?不是!又是什么会这么神奇!”
刘芳影把刚被老七夺过去的小瓶夺回来,放到自己的鼻子底下说:“你看,怎可能是迷魂药,我怎敢给大哥下迷魂药啊!”说完便嘎嘎的大笑起来……
罗赤浪没理她,也不去争夺那小瓶,说:“世上什么稀罕东西我没见过,净上我这儿来蒙人。”然后他假装很认真的看电视,其实他很想闻闻,到底是不是可以使他心想事成。
这女人见罗赤浪根本对她的东西不感兴趣,便故作惊讶说:“哎吁吁——怪不得我觉得罗哥家里又变了样呢,原来刚刚添了这么一件大彩电呢,它有多大啊?”
罗赤浪笑了笑,他显然没有兴趣嘲笑一个连彩电和背投都分不清的女人,敷衍的说:“大吗?这还叫大?”
刘芳影运用她所学到的赞美,夸奖着说“真是不得了!你真能耐啊!有钱!”罗赤浪只是看他的电视,仍然不理她。“你知道这玩意有多贵吗?”刘芳影故作愚昧的问,然后自言自语道:“七万啊!”这女人连连咂嘴重复说:“阿谀,七万,七万啊。多么大的一个天文数字啊!”她连连摇着头。
罗赤浪看她大惊小怪的样子很可笑便说:“这有什么……”
刘芳影继续用她的愚昧语气说:“七万对于我们这些下岗的那可大了去了,可是对于大哥算什么,简直是小意思,小意思了,毛毛雨。”她顿了顿,瞅瞅罗赤浪的表情,试探的说:“我怎没有那样的福气哦!”
忽听罗赤浪说:“我还从没为钱财发过愁呢!”
听着罗赤浪的口气,刘芳影如同把到了他的脉搏,顿时开了花的笑说:“那大哥这般是为哪档子事儿发愁呢?”说着一脸的关怀便挨近了罗赤浪的身体,罗赤浪下意识躲闪了她一下,刘芳影又重新摆正了姿势,装着一脸正气的问:“大哥兴许是为了钱太多,没处花了对吧?那好办呢,等明儿我替大哥找几个好女孩陪陪得了。”
罗赤浪瞅了她一眼说:“你能给我弄个啥货色来?我挺怀疑啊。”
刘芳影拿捏说:“阿谀,这你就小瞧我了,我们话剧团里的姑娘还不够资格陪罗哥怎的?只要罗哥肯花钱,好姑娘有的是啊,想要什么尽管说好了。我保管罗哥满意。”
罗赤浪笑了说:“花钱买来的货如今可不对我的胃口了。”
刘芳影说:“莫非罗哥如今想玩点高雅的?”说着,她把玩似的把那小药瓶在他眼前晃悠着。
罗赤浪的眼睛盯着她手里的小药瓶说:“无非是些男男女女的那点事情,灭了灯都一样,有啥高雅的?”
刘芳影见罗赤浪这个堡垒今天好像拿不下,一时犯了难,这个老狐狸真难对付,于是她干脆利落的说:“反正灭了灯都一样,那罗哥,我怎么样呀?”她说着再一次挨近罗赤浪,并向他抛去一个媚眼。罗赤浪对她心不在焉,打情骂俏无非是掩饰内心的失意,罗赤浪有点灰心,他知道他是受了打击,整天他都在神思恍惚中挣扎,他看中的那个女人是别人的,这种百无聊赖的心境无人可安抚,身边虽然来了个女人,莫说是四十岁的,就是年方二十又有什么区别!年方二十此时也打动不了他。
罗赤浪还是顺手拿过刘芳影手里的药瓶,往鼻子前凑了凑,眼前一亮,真神了!他惊呼道:“好闻,好,是很神清气爽?你说是从哪里弄来的?”
刘芳影顿时眼睛眯成一条缝,然后从那条缝隙里透出一股亮光,她神神秘秘是说:“大哥果真喜欢,诺要喜欢,我那里有一种更清爽的小药瓶,想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