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相如姐姐住的地方是在南方的一座深山上。w★wくw .★8√1くz√wく.
我跟赵子储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辗转到了那里,找当地人带我们找的那座山。
雾隐山。
山如其名,在山下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些雾气环绕了。
上山的时候客家人一直在跟我们聊着天,因为当地话太难懂,所以他说的话有六成以上我们听不懂,只能嗯嗯啊啊的应着,不过我唯一能听懂的就是他说的那句“台隐寺”。
台隐寺,顾名思义,是个供奉佛祖的寺庙,所以里面人不是和尚就是尼姑,而这个台隐寺就是当地比较有名的尼姑庵,这也是为什么我在看到地址之后就知道这个女的为什么不能跟文相如结婚的原因。
庙是个小庙,比韩逸当初出家那个庙小的多,里面的尼姑也很少,见了生人也不避讳,我见没人理我们,进去之后拽住了一个小沙弥,问她文慧师太是不是在这里。
小沙弥点点头,说是,问我们什么事。
我笑笑,说,我是她家的亲戚,来探望她的。
小沙弥也不疑有他,让我们随她去,毕竟这里地势偏远,又没网没电,所以跟外界难以沟通,若不是家里人,没有人愿意大老远跑这里来。
最后在一间禅房里见到了文慧师太,也就是文相如的姐姐。
说实话,纵然她现在剃的光头,也能看出来是个美女,应该有三十来岁了。
当时文慧正在禅房里面敲着木鱼念经,我们的到来打断了她,她扭头看了我们一眼,知道我们是来找她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面平如水。
我在她对面坐下后,冲她笑笑,说:“师太你好,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王雨,是文相如的朋友,此次来,是想接您走的。”
她面色淡然,轻声道:“你们回去吧,我已经告诉过他很多次了,我这生都不会下山的。”
我一听这话有些为难,挠挠头,劝她说:“师太,您看您这是何苦,这山上这么清苦,你何必守在这里呢,更何况,相如哥对你一往情深。”
文慧双手合十,低头默念,告诉我让我回去劝文相如,让他放下执念,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我有些知道她的意思了,感情她这真的是已经看破红尘了。
我见骗不了她,灵机一动,换了个理由说:“如果你母亲还在世上,你难道不想见她一面。”
我这话说完她脸上还是古井不波,冲我淡然道:“施主,莫说是我母亲已经不在人世,纵然她在人世,我们也没有相见的必要,只要她在我心里,见与不见都是一样。”
这你妈的,她这话说的我竟无言以对,最后没办法了,我收起笑意,面露凶意道:“师太,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是文相如的朋友,相反,我是他的仇敌,不死不休的仇敌。”
她听完这话还是没有反应,面色淡然。
我接着语气加重,故作凶恶打道:“实话告诉你,我们这次来就是抓你下山的,所以,如果师太不想吃苦头的话,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配合我们的好。”
我话音刚落,赵子储手里的匕蹭的亮了出来。
因为钢枪坐飞机的时候无法携带,所以赵子储下飞机之后买了一把匕,说他用匕就足够了,毕竟也没什么太强的人。
小沙弥看到之后惊叫一声,面露惧色,跑了出去。
文慧师太脸上依旧古井不波,莞尔一笑,双掌合十,轻声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我的死能够化解你们两人之间的仇怨,那就请施主动手吧。”
从她的神色上,我能看出来,她是真的不害怕。
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站起身子,看向赵子储,赵子储破有些无奈,问我:“怎么?要不行我把她打晕了扛下去?”
还没等我说话,文慧师太缓缓道:“施主,我说过了,我这生都不会下山,下山之日,便是我命绝之时,我醒来那我便会想办法了结自己的生命,所以,施主若想带我下山,便跟在这里杀我没什么两样,贫尼还是劝施主在这里动手,因为这样会省去许多无谓的麻烦。”
听完这话,我也有些无奈了,赵子储也有些不知所措了,挠了挠头,问我现在咋办。
我摇摇头,叹道:“没得办,看破生死不可怕,看破七情六欲才可怕,既然如此,那我们只能自己回去了。”
赵子储皱眉道:“这会不会是她的缓兵之计,她现在说不下山,是为了不跟我们走,但是等文相如来,她说不定就跟着他走了。”
文慧师太笑笑,轻声道:“施主,你们在我眼里跟相如没有区别,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你们来我不会跟你们走,他来我自然也不会跟他走。”
我点点头,说:“师太,我相信您,这次来是我冒昧了,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说着我就招呼着赵子储往外走,赵子储问我:“真走啊?”
我点点头,说废话,不然留这里过年啊。
“施主!”
我们出禅房门的时候,身后的文慧师太突然喊了一声。
我回头看向她,她背身对着我,淡然道:“施主,我一直都在这庙里,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回来找我,若我一死能免除施主的业障,便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我没说话,转身往前走去,掏出烟抽了一根,递给赵子储,他摆摆手,说他不抽。
我笑了笑,也没强求,我唯一一次见赵子储抽烟,就是补鞋老者去世那次。
我们往山下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那个小沙弥的声音,喊道:“施主!施主!等一等!”
我回身看向她,见她冲我跑了过来,到我跟前之后立住,呼吸急促的喘了两口气。
我笑道,“怎么,你不害怕我们了?”
她笑笑,道:“不害怕,文慧师太说了,你们不是坏人。”
说着她把手里的一个小荷包一把塞到了我手里,冲我说:“这是文慧师太让我交给你的。”
说着她转身就跑了,我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荷包,赶紧抬头冲她喊了声谢谢。
她走了之后,我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荷包,荷包是红色的,跟寺庙里面求的那些平安福的荷包差不多,荷包的背后用黄色的绒线绣着几行娟秀的小字儿,我仔细看了看,现是几句佛语:“世间诸灾害,怖畏及众生,悉由我执生,留彼何所为?”
我当时看完之后也不理解这话是什么意思,用手指捻了捻荷包,现荷包里面似乎有东西,我把荷包打开,现里面有张纸条,纸条上工整的写着一行毛笔小楷,仅有四个字:放下我执。
我看到这几个小字儿心头一动,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小心的把纸条卷起来,放回到了荷包里面,揣到了口袋里。
下山的时候,赵子储有些不舍气的问道:“我们这次就这么白跑一趟了?”
我笑笑,说,也不算白跑,起码我们知道了这个地方,知道了文慧师太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下山的,这就够了。
“什么意思?”
赵子储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冲他笑笑,说:“如果你是文相如,敌人知道了你最在乎的人所在的位置,结果你最爱的人还哪儿也不去,我问你,你心里会怎么想?”
赵子储笑笑,道:“懂了,光这一点,就够他担惊受怕的了。”
我正考虑着一会打电话怎么跟文相如说呢,结果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现是金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