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其他任何所有的东西,叫不出声,听不见声音,风声,雷声,震耳欲聋的,细微如蚊呤的,于她而言,没有任何差别。
她可以低下头,可以看见自已的四肢随着心里的意愿的走动,可是,她却感觉不到。
没有任何感觉。
也没有任何触觉。
好像吹来了一股风,吹散了云雾,她可以看到两个背影,两个紧紧相依在一起的背影。
她想要出声去问他们,这里是哪里。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张着嘴巴,喉咙里却发出不任何一丁点的声音。
看着他们相拥着,亲吻着,她想要奔跑过去,将他们拆开,可是原本一直往前走的身体,却像是身后被人牵了一条线,不停的在那里拉扯着她。
她越是想要往前,它便越是拉扯着她往后。
她奋力挣扎,可是却使不出任何力气。
她张开口想要呼喊,可是那两个人却相拥着,越走越远。
她的身体明明很轻,她甚至是感觉不到任何重量的存在,仿佛她已经变成了这世界里的一朵云,一阵风,可是那股力量拉扯着她,却让她的心泛起窒息般的疼。
她的身体被拉扯着不停的下坠,眼前唯一可以见到的云雾慢慢的开始在她的眼前消失。
黑暗覆盖了她的眼,就像是恶魔张开了它的大嘴一样,好像下一秒就会要将她吞噬。
她焦急慌乱的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四周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她握住,能够带给她安全感。
‘我爱你。’
‘嫁给我吧……’
‘你为什么要抛下我……’
‘只有你,这一辈子我只有你……’
‘我爱你,愿意交付于生命……’
‘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要抛下我,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为什么……’
‘为什么……’
飘渺的,像是从天外天传来的声音响起。
那道声音太痛苦,好像承载着巨大的悲伤,断断续续的,每次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总是没了下音。
她想要捂住耳朵不去听,可是心,却因为那样的声音,那样的话语而狠不下心。
声音渐渐的在转变,每一句话的转换,都带着另外一种不同的腔调。
一直未曾改变的,是那语气里透露出来的,让她熟悉到想哭的眷恋。
“苏苏,苏苏,醒醒。”
被摇晃着惊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床边,一脸担心的望着自已的赤。
“赤。”开口轻唤一声,然而,那声音却带着几分沙哑。
伸手一摸,竟然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早已被泪水淋了个通透。
“又做恶梦了?”
看着米苏那样子,伸手温柔的替她擦干了眼泪,一惯冷戾的眼里,此刻倒映的全是眼前的可人儿的影子,盛着的满满的,都是对她的心疼。
“恩。”她点了点头,轻恩一声。
可实际上,她却是连她自已都不知道,那个这三年来断断续续,一直都有做过的这个梦,到底是不是恶梦。
恶梦只有恐惧,只有不好的,只有让人害怕的。
可是这一个,虽然同样会让她觉得惊慌,恐惧,但是却掺杂着其他太多太多的东西。
让她在害怕的同时,也不由自主的去贪恋。
“好了好了,不怕了,没事了啊。”
他心疼的将她拥在怀里,连连安慰着。
“我以后尽量早点回来陪着你,等你睡着了之后再走开,那样你就不会做恶梦了。”
温柔得不像话的语气在她的耳边许下诺言,她却只是静静的听着,任由他抱着,没有出声。
“对不起,赤。”
许久,一声抱歉自她的嘴里溢出。
“恩?怎么突然说对不起?”
听到那一声对不起,他明显的觉得诧异,伸手推开她些许,皱着眉头打量着他,语气中亦是带着疑惑。
她不语,只是张开手臂抱着他,像是依赖般的窝在他怀里,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你每天工作那么忙,有那么多事情需要你去处理,我却都帮不到你,还要让你担心。”
她软软的话让他轻笑出声,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语气中满是温柔宠溺。
“傻瓜,你能够陪在我身边,就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外面的事情自有我自已去处理,你只要在家里,好好的做好我的米太太就好了,恩?”
那样温柔宠溺的语气让她感动得想哭,想起这三年来他对自已的好,而自已却连一个做妻子的义务都尽不到,心里不免的觉得有些愧疚。
“我会尽量的让自已从阴影里走出来的。”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羞涩,那头低得,最后干脆都埋在赤的怀里了。
她的话让赤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忍俊不禁的笑开了颜,想要抬起她的头,却发现她早就已经成驼鸟状的窝在他怀里了。
“苏苏让我自学自控了三年,等你慢慢的从阴影里走出来也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苏苏要是愿意努力的让自已尝试着尽快走出来,那么我会更加乐意。”
他的语气一本正经,可是就是这样一本正经的语气,却让她听出了打趣调笑的味道,硬是让她的头埋得更低。
“唔,我们家苏苏不是一向都是个厉害的姑娘吗?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害羞了?”
看着她这害羞的样子,他的心情更加好了,忍不住的就想要去逗弄她。
“你要是再这样,当心我再让你自控三年哦。”
看着自已越是服软那边就越是得意,米苏干脆抬起头,故意板着一张脸,似乎在试图着想要让自已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是在害羞。
然而那脸颊上的不正常的红晕却把她出卖了个彻底。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难得我家夫人有这份心,我心甚慰。”
知道面前的可人儿脸皮薄起来的时候不能够惹,赤也懂得见好就收,低头在她的唇上印下了一吻,自动的止住了那个话题。
“现在时间还早,你接着再睡会。”他说着,就要哄着她躺下睡觉。
安抚着她躺下,温柔得不像话的替她盖好被子:“晚安。”
低头在她的额头上烙下一个晚安吻。
从始至终,无论是哪一个动作,还是哪一个表情,又或者是哪一句说话的语气,都像是在对待一个稀世珍宝一般。
生怕哪一个动作重了,哪一句语气厉了,都会伤到她,惊到她。
“赤。”
就在赤准备离开的时候,安安分分的任由他像对待一个瓷娃娃一样的安顿好自已米苏却突然之间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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