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盈初可不会老实巴交听他的,他让她蹲就蹲,难道她不要面子的吗?王爷除了身份比她高……还能动动手指头就捏死她。
她不再与他顶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周深扛不住几句恐吓,很快就将实话都说了出来。
“其实我与大夫人并非远亲关系,是我花钱买来的官,她说过会帮我直至稳住地位,又故意将祝清流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我所知道的,当真只有这些,倘若还有其他的,真的与我无关啊王爷……”
陆元白眉目清冷,话锋一转又问:“那你就不怕祝清流杀了你?”
周深抬起眼看向池盈初,她觉得浑身不自在,不悦的拧起眉头:“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和你一伙儿的!”
她这话引得陆元白也看过来,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她:“你这话说的,我听着怎么像是不打自招呢?”
“呸!”她重重朝他推一把,他对此像是习以为常,周深看的下巴都快惊掉了。
先前还从未见过有人敢对陆元白这般动手,他还能不大发脾气的……看来那女人对他是真不一般。
周深咽了咽口水,慌张道:“大夫人说过有人在她手里,祝清流就不敢轻举妄动,我只要好生看着他。”
“你说的这些,本王会让人去查,倘若结果不一样……”陆元白故意将话说到一半,等着他的反应,见没露出异常才接着开口。
“那本王就杀了你,即便皇兄怪罪下来,那也是你犯错在线,况且本王身虚体弱,皇兄只会大惩小戒。”
周深:“……”
池盈初:“……”
还身虚体弱,他怎么不说自己身娇体软呢?这就是他仗势欺人的理由?不过也没欺错。
“你,你这是藐视枉法!”
陆元白不在乎的轻哼,俊脸忽然凑近他,轻飘飘道:“外面都在传翰林院编修病重,难不成没人告知你?”
周深眼底彻底绝望,慌乱之中想要拉他,被他冷冷躲开:“本王不喜被人触碰,你最好记住了。”
“不!王爷!”
陆元白无情的转身离开,周深跟出去却被侍卫拦住,池盈初狐疑的看了看两人,三两步跟上他。
“王爷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为何我竟不曾听说?”
他毫不留情的在她脑瓜子上弹了一下,她吃痛的捂住脑袋,听见他低笑声:“那是因为你太蠢。”
你才蠢!她在心里暗暗骂道。
周深病重的消息在上京愈传愈烈,皇帝以及一些大臣想前去看望,但都被他避而不见,钟景松后来因此找上了池盈初。
他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拧紧眉头再次问道:“我方才跟你说的,你都听进去了吗?”
池盈初这才回过神来,对他的话并没听进去多少,敷衍的应声:“啊,我知晓了,你放心吧。”
“那我方才说了什么?”他看出她的心虚,又重复问了一句。
“……”他怎么和陆元白那般讨厌了?
“其实周深……”池盈初犹豫着,是否要将事情真相告诉他,可一旦被他知晓,皇帝那边肯定也会知情。
此事一旦闹大,陆元白势必会再次被查,这次完全是她拖着他的,万一他是冤枉的呢?
钟景松微微颔首,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她说的那几个字,紧接着又道:“周深这事背后水太深,你尽量别插手。”
“那插一脚行嘛?”她已经被牵扯进去了,现在想退出是不可能。
瞥见男人一点点沉下去的脸色,她发誓自己真不是为了气他,不自在缩了缩脖子,下一刻就被他抚了抚头顶。
“我不是在同你说笑,你也别和我开玩笑。”他语气沉重而幽长,一副劝她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的苦口婆心样。
池盈初赶紧推开他的手,然后警惕的朝周围看看:“我又不是小孩子,更不是同你玩笑。”
钟景松以为她听不进去,转身要走又被她喊住,她视线在他脸上打量,因为比他矮半个头,都是抬头仰视他。
“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不然为什么那般说?有消息快告诉我,不许藏着掖着!”她说话的时候,身前微微起伏,小脸都是红扑扑的。
他望见她优美白皙的脖颈,不自然的移开视线,脸颊泛红:“没有,只是直觉而已。”
她还是觉得不太相信,狐疑的盯着他:“直觉?你觉得这有可信度吗?那你怎么不去开赌场?”
“……”钟景松脸色这下是彻底变了,她此刻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但话脱口已经来不及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望着彼此,片刻后他最先移开眼神,轻咳嗽声:“平时你要怎么闹,我管不着,但我劝你在这件事上,最好听进去一些。”
她指尖颤了颤,对他的背影喊道:“我不可能抽身离开,因为这事涉及了大夫人,就关乎到护国公府!”
钟景松脚步停顿下,但没再回头。
他离开没多久,池盈初也准备离开,一回头就对上双眸子,还以为是陆元白,解释的话都想好了,结果发现是方郁岑。
她装作陌生人走过,没想被他伸手拉住:“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好了?”
“好不好的,又跟你有什么关系,方大公子?”池盈初嫌弃的推开他,这副像是质问的语气,她心里极为不爽。
“我现在可不是一般人,你怎么还敢找我讲话,不怕你心爱的人误会?先提醒你,别到时候又给我泼脏水啊!”
方郁岑咬了咬牙没说话,她见他还在沉默,当即又道,“还是你觉得我们认识一场,我没给你份子钱,祝你新婚长久?”
“那你不也是没给我吗?这礼尚往来的道理,你应该懂得才是……”
“我还没成亲。”他脸色铁青的低喝,抬脚就要走。
再和她说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要掐死她,毕竟当街杀人可不是好事。
“那你是后悔了?当初退婚的人是你,我很庆幸没嫁给你,你反悔也是没用的,还不如往前看!”
方郁岑没回应她的话,也不知是否听到,池盈初说完这些,觉得心里舒适不少,想到他那张臭脸就觉得好笑。
有时候真是,越不想见的人,就越是躲不掉,比如方才的方郁岑,现在的陆元白。
她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笑眯眯的上前:“王爷什么时候来的,是来接我回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