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文君走进来,看着里面乱糟糟的样子,皱了皱眉,对旁边的仆人吩咐道:“快点打包好,两刻后出发!天黑之前要赶到柘沪外城!”
“是!”众仆人立刻井然有序地将物品打包运到庄门口的马车上,有人将我的那个袋口用绳子紧紧捆好,随后我被人扛起来,没有多远,就被狠狠地丢在木板车上,我忍住疼痛保持不动,而我的双手已经为了护住我的头部被一些首饰的边缘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接下来,我才明白其实这才是痛苦的开端!
颠簸至极的路途让得我几欲呕吐,那些尖锐的首饰带给我的痛苦也丝毫不逊色,我的手臂和手掌都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肤色了,血肉模糊,我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我的意识在逐渐抽离,但是我知道此刻晕过去很有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醒过来了,那个男人可不是什么心肠软弱之辈,我一狠心用力咬上了我的舌尖,腥浓的血液刺激得我的神经一振,我在心里默默期望着:快点!快点!再快点!
天黑得很快,在我的期盼下,车队终于到达了柘沪城外,过完关检,车队浩浩荡荡地开入了柘沪外城。
此处的道路平坦了许多,风文君很快的包下了一间小院,其他人也迅速开始卸货,我因为失血过多,瞳术已经很不稳定了,我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强行集中了精神力,我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
我用侧腿的匕首将麻袋刺破,割开一个口子爬了出来,拿起一个沉重的砚台躲到旁边的房柱后面。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男子扛着麻袋走了进来,我悄悄地移到他身后,趁着他弯腰放货的时候,用砚台重重的砸在他的后脑勺上,他呜咽了一下,昏迷前还想转过头来看我,却被我一下子拖到了那些麻袋后面。
还好这只是个少年,要不然以我的身高,估计连他们的手肘都够不着,更别提砸脑袋了!
边想着,我快速的把他的外套扒了下来,手顺便凑过去放到他的鼻尖,那呼吸虽微弱但是明显还存在,幸好!还活着,真是对不起啦!借你的衣服穿下,你身材这么好我就当为民众造福了!
说完我迅速将他的衣服套在身上,我用匕首将过长的袍尾割了下来,围在腰间,收拾好了便将油灯吹灭,外面守门的仆人见里面的灯熄灭了,便问了句:“里面怎么了?”
我压低声音,装作害怕地说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外面的仆人以为是我不小心弄灭了油灯,便说道:“你快些出来吧!算你运气好!正巧我身上带了些火折子。”
说着,他便走了进来,摸索着油灯的位置,我小心地避开他走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说声:“谢谢大爷了!”
听见里面的人应了一声,我快速地搜寻着众人的所在处,果然!那里便是大门口了。
我迅速向着那个方向走去,我感觉我的瞳术快要到极限了,而黑夜是我最大的保障!我一定要快!
我从转角处走出来,以不慢不缓的速度越过几个正在搬货的仆人,可能是太忙了,那些侍卫也忙着监督,竟然还真的没人关注自己,我压抑住心中的狂喜,但是脚步还是渐渐的加快了!
“你!站住!”我突然听见有人大喝一声,我缓缓转动僵硬的身体回过身来,心中一片冰凉,我几乎都能想象出被抓住的下场。
可是下一刻我便愣住了,只见一个侍卫飞身上去抓住一个正准备搬运宝箱的仆人,一大串的金项链从那个仆人的袖子里掉出来,其他所有的仆人在见到这一刻时都立刻跪了下来,我也立刻反应过来跪在了地上,心里却是一阵后怕,只见两个侍卫上前将那个仆人拖了下去,这结局都不用想的。
那侍卫长看着下面的众多仆人,说道:“你们都要时刻记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要妄想些不该妄想的东西!公子说赏赐给你们,那就是你们的,贪心不足的后果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受得住的,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活着比什么都强!再有下例,我会让你们知道生不如死是什么感觉!”
我在下面听着,为身旁的这一群人感到悲哀,在这个等级分明的社会,连自己的生死都身不由己!没有力量,就只能成为廉价的鱼肉,任人宰割!
我的心里,顿时充满了一种力量,我终于找到了我来这个世界的目标,为了不卑躬屈膝!为了自强自立!为了安逸自由地生活!我需要力量!不仅为了保护自己,还有将来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
我握紧了双拳,在众人又开始尽职尽责的工作时,我寻机快速遁入了后面黑暗的树林。
在已经逐渐开始变得模糊的瞳术的照顾下,我还是幸运地避开了三处树林里的暗哨,到了最后,我的双眼已经完全看不清了,但是我还是不敢停留地向前跑,一路上不知撞到了多少树木,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我跑到了像是田地的地方,我一脚踏空踩进了灌水的水渠里,狠狠地摔在松软的土地上,我的手也深深地陷入身旁的土壤里。
突然,我感觉到我的手里抓住了什么东西,我用力的将其拔了出来,再细细地用手触碰,嘴角不禁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是花生!
在我极度饥饿的时候,这真是用来饱腹的最佳补品!只是如今我的手已经不怎么听使唤了,我忙活了很久才吃到几粒花生,到最后我忍不住将花生连着壳和土一起吃了下去,坚硬的果壳刺激着我的胃部,我也不知是什么感觉。
突然,我听见一个声音喊道:“该死的小贼!竟然敢来偷我的花生!看打!”
我感到我的背部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刚刚吃进胃里的东西似乎又要吐出来,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昏迷了过去。
而在我的背后,站着一个身着火红衣袍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棍,木棍上还钉着一排尖锐的铁钉,那明媚的大眼睛里还充斥着极致的怒火和些微的讶异。
这次怎的如此弱不禁风?她扒拉着面前人的身体,咦?这次原来不是那个贼子!完了,这人不会死了吧!她看着手中木棍上那灼人眼球的血色,呼吸一缓,立刻丢掉木棍,背起地上的人向着家中跑去,看见远处的灯火便喊着:“二哥!二哥!我不小心弄死人了!!(┯_┯)”(某青:本人还没死呢!等我好了再跟你算账!)
这时,面前这栋精致木屋的门被迅速推开,一个身着水蓝色长袍的清秀男子快步走了出来,他的手中还握着一卷经书,一条白色发带穿梭在仿若黑墨般的长发间,月光下,他的出现仿佛带动了世界的清辉,安逸得自成一世界!
他对着来人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轻声说道:“别急,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