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里也瞬时蔓延出数道金色脉络,一种及其舒适的感觉漫过了我脑部的所有神经,就像是干涸的土地迎来了它的第一滴雨露,我感觉我的脑部前所未有的通透,眼球像是被温水洗礼了一遍一样,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通透了许多。
但是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更快!
在白老爹眼里,小丫头只是看着那串黑不溜秋的珠子发了了一会儿愣,就扑上去拿起了那串珠子,那种爱不释手的样子让得他心头不由得一乐,这丫头越来越精怪了,不过是串普通的黑曜石珠串罢了,竟也喜欢成这样?
“怎么?青青觉得爹爹准备的礼物怎么样?”白老爹忍不住逗逗这个小丫头,看她乐呵呵喜不自胜的样子挺有趣的。
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只老狐狸说,突然想到我房间柜子里的某件东西,我眼睛一亮,看着白老爹道:“爹爹,青青喜欢这珠串,爹爹能把它送给我吗?青青知道这是给姐姐的礼物,所以青青可以用东西来换!”
白老爹好笑地看着我,说:“那我要看看青青要用什么东西来换了,爹爹的礼物可是很值钱的。”
某爹很无良地忽悠着我,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别看我身体小就想骗我!我可是看过小说原剧的人!我还不知道这链子是附赠品...可是我知道不代表原主知道啊,果然还是得大出血吗...
我想了想,便装作一副肉痛的表情对白老爹说:“爹爹,青青可以用大伯伯给我的天蚕绸绫换吗?那是青青最喜欢的东西了。”
白老爹这次真的惊到了,他可是知道原主对这宝贝绸绫的重视程度的!曾经因为有一个侍女忍不住摸了那东西一下,被这小丫头看到了,那侍女硬生生地被她喊人拖出去斩断了十根手指,那小丫头还亲自将那绸缎洗了不下20遍,当时他看到她时,那小手都发白发皱了,白嫩嫩的手掌都快脱了一层皮。
这些以前的事我是不可能知道的,原文也不可能花那么多的趣÷阁墨来描写这个“不受宠”的女配,唯一介绍的也只是她的刁蛮任性罢了,我自从穿到了这里以后,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意无意地从其他院的小厮那打听出来的,也幸亏那些个人不认识我的模样。
我身边的侍女也被我换成了一个新的丫头,就是之前的小鱼,是我从新进的一群丫鬟里抢走的一个,本来那群人应该是为姐姐准备的...
好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我不是紧张嘛...
白老爹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说道:“算啦!你那东西你自己留着吧,反正这东西也只是天云坊当作添头送的,你既然喜欢,便拿走吧。”
我听闻此言便开心的笑了,对着白老爹的脸使劲亲了一下便抱着木盒走了,没有留意身后人神色的变化,白老爹望着我离开的身影,眉头紧蹙,然后对着空气说了声什么,一道黑影瞬间窜了出去,消失在夜空中。
锦绣院内,一个老嬷嬷推门进来,看着坐在桌前衣着整齐的女子,轻声道:“夫人,大人已经在路上了,您也该起身准备了。”
女子拿起桌面的小木梳,再次梳了梳整齐的鬓角,看向镜中模糊的影子,沉默了一会儿,头也不回地问道:“他先去看了青儿吧。”
虽是疑问句,却带着不需答案的肯定,嬷嬷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时候需要回答,什么时候需要保持沉默。
“走吧”过了一会儿,女子站起身来,嬷嬷细心地上前替她拉了拉裙角,然后恭恭敬敬地走在女子身后,向着院门走去。
深夜里的蝉声更显嘈杂,女子屏退了其它侍婢,仅留下刚才那个嬷嬷立在身后,这已经是夏末了,夜里的微风也带起了几分凉意。
女子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对旁边的嬷嬷问道:“小姐休息了吗?”
嬷嬷恭敬地回道:“是的,夫人,小姐为明天的挽礼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如今应该早已入睡了。”
女子讽刺地笑了笑,说道:“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的女儿我还不了解吗?她一向厌恶这些世俗礼节,若是真有心思,也不会让青儿那个丫头处处欺凌了!”顿了顿,她神色突然涌起了一份悲色:“研红...你知道的,她是在怪我!因为是我害死了她最爱的父亲!”
女子因激动,右手手指深深地嵌入左手的小臂,身体都在微微颤抖,见此,嬷嬷刚想说什么,却被女子打断了。
女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力平缓着自己的呼吸,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却坚定地道:“但是我知道,这是我的选择,我不会后悔,因为我已经没有了回头的余地,如果接下来的路是通往地狱的话,我也会拉着所有人为我陪葬!”
说道此处,女子的脸孔变得狰狞至极,却没有人能看到她那收缩得过分的瞳孔,女子悠远的声音淡淡地念着:“来吧!都来吧!十年了不是吗?没有了女儿,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这边芳华院内,一个表情清冷的黑袍女孩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细细看着,一只腿上绑着红缎的麻雀正在窗旁啄食着谷粒,窗外是一片荷塘,但是那些个荷花几乎都快要凋谢了,月光洒在塘面上,各个莲蓬显得鼓鼓的,却别有一番风味。
女孩快速看完后将纸条搓成球团,顺手吞进了腹中,然后快步返回屋内,从床下摸出了一个黑布包裹,用布条死死地捆在自己身上,最后轻手轻脚地从这个窗口爬了出去,顺着窗外的木桩,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塘中。
在外守夜的侍卫听见塘边的青蛙叫声顺势瞟了一眼平静的湖面,见没什么动静便又转回了视线,真是天气微凉,精神不佳啊,看来得早点换班了...
走在路上的我不知道为何,心里忽然出现了一点不安感,总感觉有什么出乎了我的预计,到底是什么呢?我到底忘记还是忽略了什么?这么想着,我连死死抓着木盒的手都不禁放松了几分...似乎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