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假的话,咱趁没人发现,还是赶紧跑路吧!”
了解到萧闯的忧虑,天策忍不住地笑道:“那你说说,我们为何要跑路啊?”
“净土仙规,第三百八十六条,凡净土生灵,不得以任何借口私闯他营。违令者,死!”拭掉了额间的汗水,萧闯流利地背出了一段文字。
想当年,为了熟记仙规,萧闯可谓绞尽了脑汁,简直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印在了脑里。毕竟,任谁看了那一连串的“死”、“死”、“死”,都会心惊肉跳的吧?
“哈哈哈!”天策肆无忌惮地大笑道,“你再仔细想想!这些东西,适合我们吗?哈哈~”
“怎么不合适?”经天策这么一说,萧闯不禁也有些怀疑,当下,他便按其所说,再度重复了遍,“净土仙规,第三百八十六条,凡净土生灵,不得以...”
“停停停!要念到哪去?!你可真够笨的!”天策急忙制止,“这上头说是生灵,但我们呢?虽差真仙一截,但好歹,也算半个仙灵了吧?”
“我们不是生灵,是死...啊!”
话到一半,萧闯立时醒悟道:“对了,我们可是仙灵了!”
“Bingo!所以...”天策眨了眨眼,有意压低了声,故作神秘地道,“那些个条条框框,是用来吓唬凡灵的!对我们?可宽松着哩!”
萧闯听罢,不由感慨起来。
想当初,他同水雾路过白堤,曾有幸接触到仙城外..那用以防卫的界位光罩。而他至今都忘不了,当时出现在耳畔的那句:
“凡间来者,不得入城。倘有下次,断不留情!”
“呵呵。如今,我可不是凡间来者了!”自嘲一声,萧闯陷到了某种难言的情绪中,久久难以自拔。
“二位仙人,你们是在...”
一道声音,拉回了萧闯的思绪,展目一望,却是唐卓先那魔人,已然返至了大堂。
轻咳一声,萧闯略带尴尬地道:“你可别误会。我们有事相商,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什么意思啊?歧视吗?很正常的好不好!”天策顿时抱怨了起来,“就和有什么似得!”
“噢!~”
一拍脑袋,萧闯不好意思地道:“下意识~下意识~还望理解!理解!”
见状,唐卓摇了摇头,心道:“他二人...莫非有断袖之癖么?”
刚生此念,他便赶忙掩嘴,驱走了心间的杂念。
“真个~纵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也没个说的!毕竟是仙人的事儿!”
一路无话,很快,在唐卓的带领下,萧闯二人便穿过了数条蜿蜒的长廊,进到了暗影司深处——一幢极为阴森的阁楼之前。
“奇怪,之前的建筑,乃是层次栉比、大气外露,可到了这儿,竟成了寻常的建筑。嘿!你们司长的癖好,还真是独特!”不停地观察着周遭,天策像是在自语道。
唐卓听闻,欲言又止,却是将话憋回,硬生烂在了肚里。
笑话!事关司长,岂敢妄下评价?
脚步轻挪,唐卓移至门前,轻手叩了起来。
“DUang~DUang~DUang!”
大门应声而开,一名隐在阴影中的、仅露出了张脸的、身着黑袍的男子,一脸和气地道:“‘宗部’前辈光临,晚辈有失远迎。却不知诸位......萧兄!!”
“怀兄!多日不见,弟可念你念的紧呐!”萧闯亦抱拳回道。
“哎,莫要客套!”怀三刀连连摆手,当即客气道,“快快快,快些进来!”
在怀三的热情下,萧闯、天策被径直迎了进去。至于唐卓,则识相地自行离去了。
待客人落座,怀三刀拿起茶壶,为二人各倾了杯。
幽幽水汽,缓缓地升腾,弥散在阴暗的房里,带来了扑鼻的茶香。
“啪~”
轻放茶壶,怀三刀苦笑一声,登时埋怨道:“萧兄有所不知,为兄刚听‘宗部’,还以为是何方宵小,擅做那宗部身份,来我这影司滋事!否则,早知萧兄前来,为兄定当亲迎。哦,对了,不知这位?”
“‘宗部’?天策的师门,似乎大有来头哇...”
疑惑暂压,萧闯手指天策,向怀三刀介绍道:“这位便是宗部弟子,名曰‘天...”
“我叫邓绍。初次见面,请司长关照!”天策抢先答道。
偷抹了把冷汗,萧闯暗道声“好险”!
最近接触多了,却忘了这人的正主,乃是曾与之有过场大战的邓绍!而天策,早已脱得了轮回,算某等不伦不类的存在,自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但愿邓绍这家伙,睡一辈子才好!否则,又免不了大战了!”
想起邓绍那死脾气,萧闯便一阵汗颜,因而,一时之间,他的思绪,又不知飘向了何方。
“萧兄!”
“萧兄!!”
“哎?”
“呵呵。”望着愣神的萧闯,怀三刀一脸关切道,“老弟,为兄叫你半天!可是身体不适?”
讪讪一笑,萧闯连忙解释:“刚在想事,却是一时疏忽了,呵呵,不知方才,谈到哪了?”
“嗯...”沉吟一声,怀三刀忽地疑道,“不知萧兄此来,所为何事?应不只...是看你老兄的吧?”
“却让猜了个正着!”摸着后脑,萧闯尴尬笑道,“弟成仙在即,将要去那‘一等’。然净土有规,先得报于使长,之后才能...怀兄你也知道,我同那候安的关系..唉,不说也罢!如今我为虚仙,虽不惧这茬。但也望兄帮忙,能够通上声话,让尸门运作才是。”
“老弟却是不知,候下仙叛出净了?”搁下手中茶杯,怀三刀蓦地抬头,双目隐隐放光,却是意味深长地紧盯着萧闯。
“什么!”被怀三盯得发渗,萧闯讶然失声,“候安这孙子!竟不顾化凡之规,擅自出逃了?!不对不对,他怎么可能...不是说,寻常下仙,难脱‘大乘’之困吗?”
“没错!”怀三刀先是点头,旋即又是摇头,显得莫名其妙,“但事实如此,你不信不行!自此,候安脱离净土,成为了外界的孤仙。至于,他是如何办到,我却是不知了...”
所谓“孤仙”,乃指仙界一类无门无派的散仙,而个中人士,多为被逐出师门的穷凶恶极之辈,当然,不乏也有部分,乃是并无过错,只是闲散惯了,受不得仙门管束,例如,某些隐世的仙人,或是极为少数的初始,均是属于此列。
而萧闯之所以惊讶,却是因..从某种意义上讲,下仙一旦出逃,便是沦为为了孤仙,但如此,也就意味着——任人宰割!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在次等的官僚体系中作威作福惯了的候安,究竟是哪来的勇气,敢于主动出净,去做那无依无靠的、随风飘零的秋风落叶呢?
似读出了萧闯的想法,怀三刀长叹了声,亦是无奈感怀:“关于此点,我也想之不通。但或许...候仙人他...他”
“哦不,是候安...也是个不安分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