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在东京的春日部市,影虎大人的小队是不是攻击了一处建筑物?”树薯深吸了一口气,变魔术一般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巧的趣÷阁记本,翻开来之后,他是一只手拿着钢趣÷阁、一只手拿着趣÷阁记本开始了问话。
“没错,有这事,树薯啊,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候锐边说边往旁边的酒柜上一指。
“不用了,那么在攻击行动中,大人有没有杀死这个人?”说着树薯他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调出一张木魔的正脸照片后,将手机搁在了候锐的面前。
这下子,插科打诨的候锐可是无论如何都装不下去了,于是他干脆站起来,走到酒柜跟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马提尼之后,这才重新坐回到了树薯的面前,一脸平静的回答:“没错,有这么一个人,并且还是我亲自动的手。”
“那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吗?”在开始谈话之后,树薯的神情气势就彻底的改变了,变成了一种严谨、警惕和咄咄逼人的混合复杂感觉。
“没有,现场只有我们两个人,那是在一处地下巨型密室中,我的手下没赶过来,他的手下都被我干掉了,所以没有其他的目击者。”
“影虎大人,那你知道这个人的真正身份吗?”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树薯一直在记录的手也暂停了下来,双眼好像钩子一般的直视着候锐的脸,仔仔细细的在观察候锐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知道,我们以前就见过,这位是木魔,组织的资深骑士之一。”一改刚才猥琐的神情,对于这个问题,候锐却是很坦荡的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丁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
“……”仿佛被候锐的坦白吓了一跳,树薯足足瞪了候锐34秒,然后这才垂下了视线,先是唰唰唰的在小趣÷阁记本上记录了几趣÷阁,跟着才语气幽幽的又抛出了下一个问题:“影虎大人,你为什么要击杀木魔?”
真正的肉戏来了!
前面那些废话,统统都属于试探,而树薯他这个问题才是真正要命的,候锐一个不小心,回答上出现了什么纰漏,那自己的脑袋可就坐不稳了,甚至于小队中的其他人,弄不好也会一起给候锐陪葬!
“树薯,你认为我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为了拖延时间,候锐他唯有摆出一张镇定脸,然后还不紧不慢的反问了一句。
“大人,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可惜树薯却不肯上当,眼神依然是定定的望着候锐,关注着候锐每一丝肢体动作。
借摇晃酒杯的动作,候锐掩饰了自己手指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之后,候锐终于是咬了咬牙,直视着树薯的双眼,张嘴回答道:“我只是在执行鬼火大人的命令。”
“什么?”候锐这个答案绝对是出乎了树薯的预料,树薯他想象过候锐能做出的种种答案,有可能是否认、有可能是推诿、甚至有可能是求饶,可是树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候锐居然把这件事统统赖在了鬼火领主的身上。
“我说我只是在执行鬼火大人的命令。”候锐马上又重复了一遍。
“那影虎大人,你……你详细说一说。”树薯一转念,先按下心中的波动,继续往下追问起来。
“在东京的时候,鬼火大人来到了我的乌鸦山,并且直接授予我小小帮的领袖职位,让我负责对抗周六会的工作。”
“影虎大人,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是在暗示,木魔他就是……”
“嘿嘿嘿,聪明,我干掉他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是周六会的一员。”说着候锐一口气喝光了自己手上的马提尼,完整的对着树薯这位执行官,撒出了一个弥天大谎!
“……影虎大人,你说木魔他是周六会的人?”树薯他也是花了几秒钟的时间,一直到消化了这个惊人的消息之后,这才恢复镇定,继续往下追问起来。
“没错,不然我脑袋抽筋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对自己人下手!”说着说着,候锐的心思也终于镇定了起来,言语间也是愈加的顺溜起来,开始将这个谎言圆了起来。
“证据,证据那?”
“关于这个,树薯你慢慢听我说;当我接任小小帮的领袖之后,还没等出发来巴西,木魔就已经开始对我下手了,他不但在我的公寓下面安排了炸弹想炸死我,甚至还在我乌鸦山的基地附近组织了伏击,险些把我干掉,而这些事情鬼火大人也都知道。”
“然后那?这些事情只能说明木魔和你有所冲突,但并不能证明木魔他是周六会的一员啊。”树薯的思路还是很清晰的,一瞬间就发现了候锐言语间的漏洞。
“别着急,你听我说完呀!”
“……”
“在木魔他对我先动手之后,我出于自卫的目的,也开始追踪起木魔的下落来,当我无意中发现木魔他在春日部的疑似据点之后,我就过去侦查了,谁知事情后来就失控了,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和控制。”说到这儿,候锐还故意装出了一副愧疚和后怕的神情来。
而这次树薯也学乖了,不在轻易打断候锐的讲述,只是坐在那,安静的看着候锐自己在那演独角戏。
“本来那只是一次侦查任务,我就带了三个人过去,要是早知道会拼命,那我怎么的也得带上全部人手呀,现在想想真是危险,我差点就挂在那栋大楼里面!”
“影虎大人,请说重点、重点。”
“哦哦,当天我和另外一个手下进入那栋建筑物时,事情就不在受我控制了,大批人马朝我疯狂攻击,我可是拼了老命才杀出了一条血路,最后才在建筑物的地下室中遇到了木魔本人,经过一番苦斗之后,侥幸才干掉了他。”
接下来,候锐他就把自己跟木魔战斗的过程,事无巨细的讲述了一遍,听的树薯神色几变之后,也不得不感慨候锐的命大。
“……你看你看,这就是当时留下来的伤痕,就差几厘米,我差点就被爆头了,事后眼睛充血了一个多礼拜!”讲述临近结束,为了增强自己的说服力,候锐他还把自己耳朵上方的头发撩起来,让树薯看到了一道足足有10多厘米长,光秃秃不长头发的伤痕。
低头沉思了一下,当树薯他再次抬起头时,已经是整理好了思绪,进而他就咬住不放的问道:“影虎大人,你和木魔战斗的过程,真的很惊险,不过这不是我需要了解的事情,我要知道你口中的证据是什么?”
“证据?这可是木魔他在和我拼命的时候,自己说的呀?”谁知候锐不慌不忙的给出了一个树薯他绝对印证不了的答案。
“……”被候锐这么一噎,树薯也是十分的郁闷,他明知道候锐十有八九就是在敷衍自己,但是树薯他却并不气馁,依然很执着的问道:“那就请影虎大人把你们的对话叙述一遍吧!”
“现场的情况是这样;当时我掐着木魔的脖子,于是他就对着我叫道:你快放开我,杀了我,周六会不会放过你的。我就说:你去死吧!接着木魔又大叫:我只是想要退休,你为什么要阻拦我?为什么呀?结果我就回答:我管你去死!最后木魔他就死了。”候锐一脸认真的在那扯犊子!
“木魔他真是这么说的?”树薯听完,眼神是闪烁个不停,明显是郁积了大股浓浓的怒气,即将到达爆发的极限了。
候锐刚刚说的这些话,根本就不需要测谎仪,树薯单凭经验就可以分辨出来,十成十是在撒谎,在经过最初的交锋之后,树薯以为自己已经制止了候锐嬉皮笑脸的行径,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候锐他难得正经了一会儿,接着就在自己面前鬼扯。
执行官在组织中,可以说是一种特殊而恐怖的存在,一般骑士见了他们,用战战兢兢来形容是一点都不夸张,所以树薯他什么时候见过,好像候锐这样公然耍活宝、满嘴跑火车的举动,难道候锐他真的不怕死吗?
“是呀!当时我们是在拼命,言语上可能有一些出入,但是大概意思是绝对不会错的。”候锐一脸诚恳的回答,眼睛中真挚的就差喷射出小星星来了。
闻言,树薯自然是沉默了起来,于是在休息室里面,气氛一时间也变得凝重起来,只剩下树薯手上的钢趣÷阁,时不时还会发出书写的声响,候锐真的是很好奇,他有什么东西需要写那么久。
此时此刻,候锐他斜着眼睛、偷偷也在观察树薯,他握在手上的酒杯,正处于一个最便于投掷的角度,万一树薯当场发难,那候锐在刹那间就能把杯子甩过去,然后候锐自己就会飞扑上去,至于再后面的事情,候锐就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公然对树薯,对组织的执行官耍赖、撒谎,这并不是候锐他患上了失心疯,而是他在进行一场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