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泽看着萧裔远的回复,咧嘴笑了一下。
小样的,还是忍不住了哈……
……
萧裔远上飞机前一天的中午,大洋彼岸的司徒大宅餐厅里,温一诺和司徒澈I并肩坐在餐厅的长餐桌一边,坐在他们对面的,就是沈齐煊和司徒秋。
司徒兆则坐在上首。
餐桌上的菜大部分都是温一诺爱吃的,清蒸缅因大龙虾,奶白东星斑,花蛤蒸蛋,酱香螃蟹炒年糕,还有竹叶糯米香菇鸡。
那刚从缅因空运来的大龙虾一只足有两磅重,温一诺吃完一整只清蒸大龙虾就已经很饱了。
但是那碗奶白东星斑里鱼肉细嫩,鱼汤鲜美,她喝了一碗就停不下来了。
花蛤蒸蛋都只吃了一勺,酱香螃蟹炒年糕则没有来得及“宠幸”,不过用竹叶包着的四四方方的糯米香菇鸡,她还是努力吃了一块。
司徒澈注意到她特别喜欢吃奶白东星斑,那是用上好的东星斑炖煮的,时间不能太长,刚刚熟了就好,不然肉质就老了。
这碗菜要做起来好吃特别不容易,因为主要看厨师对火候的把握,什么时候放鱼进去,什么时候起锅,都得分毫不差,不然就白瞎了一条难得的东星斑。
东星斑是石斑鱼里最好的品种,肉质更是鲜美无匹,嫩滑洁白,一般都是清蒸,能做在鱼汤里还能保持鲜嫩口感的厨师,绝对是厨艺中的大家。
司徒秋却没吃多少,她只让人舀了一碗鱼汤,一边喝,一边探究地打量温一诺,说:“温小姐既然是来旅游的,怎么又去算命一条街摆摊去了?”
温一诺放下勺子,淡定地说:“对我来说,在国外摆摊算命也是一种历练,是我旅程的一部分啊。而且我道门中人,做事讲究顺性而为。想算命就是去算命咯,谁规定旅游的时候不能摆摊算命呢?”
“是吗?我还以为温小姐是代表张派来葛派踢馆来了。”司徒秋也放下勺子,拿一旁小碟子上放着的温热的手巾擦了擦手。
“沈夫人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温一诺弯了弯唇角,她身子微微前倾,眸子漆黑如点漆,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再说我就算是来踢馆,又关沈夫人什么事呢?难道沈夫人是葛派中人?”
司徒秋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温小姐,我不过是随便闲聊几句,你不要像个刺猬,随便问你几句话就咄咄逼人。”
“……沈夫人,我觉得您对我有偏见。我随便说句话,您就觉得我咄咄逼人。”她遗憾地摇摇头,看着身边的司徒澈说:“司徒大少,你觉得我说话咄咄逼人吗?”
司徒澈微笑道:“当然没有。”
他看着司徒秋,继续说:“姐,一诺是我的客人,你能不能对她礼貌点?”
这是公然说司徒秋没有礼貌。
司徒秋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反问道:“你说我没礼貌?我就问她几句话,你就说我没礼貌?阿澈,你偏心也偏得太过火了吧?如果你以后跟她在一起了,是不是这个家,都没有我司徒秋立足之地了?”
温一诺瞪大眼睛。
这个司徒秋在说什么鬼话?!
怎么扯到她跟司徒澈在一起上面去了?
温一诺这个时候完全没有开始另外一段感情的心思和意愿。
虽然她已经离婚了,但是对她来说,现在这个状态正好,可以专心搞事业。
不等司徒澈说话,温一诺已经举起一只手,一本正经地说:“沈夫人,我跟司徒大少只是普通朋友,你的脑洞未免开得太大了。”
“再说不管我是不是和司徒大少在一起,都跟你在这个家的地位没有关系。你不要给自己加戏好不好?大家都在吃饭,你这样很败大家的胃口。”
司徒澈脸色一沉,将膝盖上的餐巾布拿起来团成一团扔到餐桌上,跟着也说:“姐,我早想说了,在国内的时候你就针对一诺,但是她没有任何对你不敬的地方。贝贝生日那次就不说了,一诺以德报怨,还想帮你解除你们沈家的风水局。现在在我们司徒家,你要是还记得自己姓司徒,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司徒秋更是生气。
这是她自己的家啊!
她做二十多年掌事大小姐的家里!
什么时候要看一个外人的脸色了?
她抿了抿唇,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沈齐煊,淡淡地说:“齐煊,你就看着外人欺负你的妻子吗?”
沈齐煊头疼不已,低看着自己面前的大龙虾,说:“阿秋,一诺是晚辈,再说她是来拜访阿澈的,你这个做姐姐的,是不是也要给阿澈面子?”
司徒秋没想到连沈齐煊都不站在她一边,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立刻就垮了。
她忍了又忍,才没有当场站起来拂袖而去,而是不再说话,专心跟自己面前的大龙虾过不去。
司徒兆等大家都不说话了,才和颜悦色地问温一诺:“温小姐,听说你是张派传人,你的师父是哪位?”
“我师父张风起,在国内风水届很有名的。”温一诺很有礼貌地说,“他是张氏第七十八代传人,我是第七十九代。”
“哦,张风起……”司徒兆想了一会儿,笑着摇摇头,“没听说过。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温一诺也摇了摇头,“我师父本来就淡泊名利,喜欢闷声大发财。”
“闷声大发财。——好!我喜欢!”司徒兆哈哈大笑起来,“其实做人跟做事一样,闷声大发财才是最上乘的选择。温小姐,我听说你想参加这一次的道门世界杯大魁首比赛,是不是?”
“嗯。如果我能参加的话。”温一诺双眸闪亮,“司徒先生,我能申请报名吗?”
“当然可以。”司徒兆跟她说话很温和,“只是你没多少时间准备了,真的想参加这一届吗?其实你还年轻,准备四年之后的新一届也行的。”
温一诺摇头拒绝,笑着说:“捡日不如撞日,这一次我正好遇到了,说明跟我有缘,我参加会事半功倍。四年之后那一届,我还不一定有空呢。”
“嗯,这样也有道理。”司徒兆点了点头,说完又对温一诺的相术比较感兴趣,好奇地问:“对了,你这次在算命一条街摆摊,确实给那个被枪杀的女人算过命?”
温一诺继续摇头,说:“不算是算过吧。因为我没有收她的钱,买卖关系不存在。不过我确实看了一下,觉得不太合适,所以没有继续下去。”
“哦,我听说后来有人给她算命,说得内容跟你几乎相反,所以有点好奇。”司徒兆点了点头,“她太可惜了,白白送了一条命。”
温一诺:“……”
这话她没法接,因此没有再说什么。
一顿饭吃完,司徒秋立刻离开餐厅,回自己房间去了。
沈齐煊有点犹豫。
他没有马上跟着司徒秋回他们的房间,而是捧着咖啡,跟司徒兆、司徒澈和温一诺一起,来到外面小花园里。
这里的阳光很通透,天空瓦蓝瓦蓝的。
花园里的草坪修剪得很整齐,不远处就是碧蓝无垠的大海,他们坐在露台上,四周罩着薄纱帘子,海风被帘子过滤之后吹进来,带起一阵凉意。
温一诺没有喝咖啡,而是在喝茶,司徒兆和司徒澈也都是喝茶。
司徒兆状若随意地指了指远处海天之间的一点凸起,说:“温小姐,你会看风水吗?”
“风水是我的专项。”温一诺言笑盈盈,“算命其实是我的副业,算着玩的。”
“嗯,那太好了。”司徒兆平平淡淡地说,“你能看出来那边的风水怎么样吗?”
温一诺凝神看了一会儿,赞叹说:“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司徒先生,这个风水局,是难得的青龙玄武局。住在这里的人,福气充盈,可以颐养天年。”
“青龙玄武?”司徒兆挑了挑眉,“我只看见玄武,哪来的青龙?”
温一诺毫不犹豫地说:“玄武就是龟,远处那一点便是龟背。青龙就是你们司徒家,我记得你们司徒家的家徽上,就是一条盘旋的青龙,踩在一只振翅的鹰背上,对不对?”
“这个风水局,将自然景观和人本身融合在一起,是非常罕见的天人合一局。如果远处的玄武龟背也是完全天然的话,你们这个地方可是真的了不起。要是在古代,这里是会出真龙天子的。”温一诺似笑非笑地说,“所以我可不可以推测,远处的玄武龟背,其实不是完全天然产生的?”
不然司徒家的成就,不会仅限于此。
司徒兆这时对她真正刮目相看了,赞同地点了点头,“那个龟背,曾经是海上更高的小山礁。两百多年前我们家刚刚在这里定居的时候,那个小山礁也被一个很有名的富商买下来。”
“他将小山礁炸平了,想盖度假别墅。不过没想到炸平之后不久,他就去世了,他家的后人很多,光是争财产就争了几十年,这一家就衰败下来了。”
“我家先祖从他们手里后来把那个地方买了下来,这一整片海域,都是我们司徒家的私产。”
温一诺:“……”
卧槽!
别人买个小湖泊就算是大富大贵了,他家居然买海滩!
难怪这一片沙滩既干净,又安静,原来是私产。
她定了定神,用手比划着丈量了一下位置,说:“贵先祖真是有眼光。这个距离刚刚好,正合北斗天罡之数。我说实话,你们司徒家命数里有刀光,这些年如果不是有这个玄武龟背支撑,早就四分五裂了。现在因为青龙玄武相辅相成,你们的气运才能生生不息,源源不断。”
司徒兆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司徒澈,突然问道:“……那这个风水局,旺不旺人丁?”
“理论上是旺的,特别是每一任家主。”温一诺很有分寸的回应,“你们家的气势是旺的不能再旺,所以如果你们家人的八字不够硬,是担不起一个家的重担的。”
“温天师,不瞒你说,阿澈小时候体弱多病,长大之后身体也时好时坏。我们请教了一个大风水师,他说阿澈是八字太轻,压不住,可能随时会有性命之忧,所以让阿澈去娱乐圈吸人气,可以弥补不足。可是你又说,这里的气势旺的不能再旺,那他怎么……”
司徒兆的态度转变得很明显,对温一诺客气很多,说话的时候,更是带着一丝尊重,没有把她当晚辈,而是当一个正正经经的风水师。
温一诺在心里感慨大佬就是大佬,从来不狗眼看人低……
一边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取信于司徒兆。
她很认真地说:“我不知道你们请教的大风水师是谁,但是我不敢苟同。”
她指着司徒澈说:“如果他的八字轻,他根本不可能在这个地方长大,早就在成年之前就夭折了,青龙玄武局霸道无比,像一个人气绞肉机,再多的‘人气’都给你吸得干干净净。不是去娱乐圈吸所谓的‘人气’就能缓解的。”
“你说他的八字不轻?”司徒兆眉头皱了起来,“但是那个风水大师不会连八字都不会算吧?”
“我说过了,八字轻不轻,是相对而言。脱离具体的环境背景谈八字,就是在忽悠人。”温一诺毫不客气地说,“不过我主要从风水角度来说,至于阿澈的八字,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看出来,他的面相,是改过的,对不对?”
沈齐煊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但是一双眼睛却无法从温一诺的面容上移开。
她的样貌明明很陌生,但是她说话的神情却出乎意料的熟悉。
司徒秋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口,隐在窗帘背后,看着不远处海边露台上的几个人。
她看着沈齐煊,沈齐煊却看着温一诺。
当然,不仅沈齐煊看着温一诺,司徒兆和司徒澈都看着温一诺,而且听得很专注。
也不知道那个妖女又在怎样的妖言惑众。
司徒秋心里烦躁,忍不住给沈如宝发消息:贝贝你们逛完街了吗?你外公看上去很欣赏温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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