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的女人。”彪子把叶心铃放下,雅间里共有六个人,叶心铃一个也不认识,她将目光迎向那个被彪子称为老大的人,希望从那里可以看出些端倪。
这位老大看起来并不大,穿得比较平常,嘴里叼着根草,一付凡事皆不在意的模样。
“叶姑娘好啊。”常林向叶心铃大方地挥了挥手。
他怎么知道自己姓叶?叶心铃心中疑虑,却也还是笑着回应:“这位老大好。”
在座的几位修为都不低,她看不出常林的深浅,能驾驭住这帮手下必然有过硬的本事。
“手下鲁莽,还望叶姑娘不要见怪。”
“哪里,还要谢彪爷替心铃解围。”说完叶心铃向彪子微笑表示感谢。
彪子向常林递了个眼色,这小妞很会说话嘛。叶心铃没有责怪将她掳过来,反而先说感谢,看得出来她不但极有教养,而且也有大胸襟,那句感谢极为诚恳,并没有半点作伪。
叶心铃是真的很感谢彪子,如果没有他的话今天说不定已经被永乐赌坊的人拿下,她要尽快解开焦少安的封印,孝兴县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危机重重,没有灵力还真的一点安全保障都没有。
“叶姑娘以后还是少出门为妙。”
叶心铃不知道常林为何突然说这些,难道永乐赌坊的人还会找她麻烦,她总觉得他的话语中别有所指。他们应该是山上的土匪,可是孝兴县的土匪又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这背后只怕……叶心铃联想到前不久收到的那个“杀”字,心中一沉。
“谢谢老大提醒,有些事躲是躲不过的,该来的始终会来。”
“呵呵,叶姑娘倒是豁达。”
“老大,你怎么不告诉小妞有人想要她的人头,我看不止是咱们就是那些赌坊勾栏只怕也收到了画像。”见常林就这么让叶心铃走了,彪子心中疑惑。
“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常林笑着反问。“我们是土匪,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孝兴县好久没这么有意思了,你这夯货可别坏了这出好戏。”
叶心铃一出酒楼便有几个人悄悄地尾随在她身后。
“看来我成香饽饽了,这么招苍蝇。”叶心铃冷笑。
常林刚刚话中有话,所以她暗地留了心眼,现在看来果然有问题。
敌人在暗她在明,躲不过,不如索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暗中防备,等对方露出马脚再顺藤摸瓜。
“跟,我让你们跟。”叶心铃带着后面的小尾巴们围着孝兴县转了一大圈,爬坡钻洞,时快时慢把他们折腾了个够呛。
她低头笑了笑,决定以后没事多走走,带大家兜兜风。摸出幕后黑手之前,戏耍一下这些小喽喽也是不错的消遣。
第一天,她不能表现地太过,跑到山顶摘了几朵鲜艳的后,乐悠乐悠地下山回神行天下去了。她身后的人可没她惬意,为了跟上她,有的衣服被树枝挂烂,有的摔了跤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见她折腾半天只是为上山摘几朵花时对天翻白眼。
叶心铃将鲜花递给雷仁:“给你采的,我在迎福楼叫了一桌酒菜,等会儿送到。”
“这么好?”雷仁把头上的花取下来,将叶心铃采的围着发髻簪了满满一圈,咧开嘴将衣衫一撩摆出个极其风骚的姿势问叶心铃:“帅吧。”
“很帅。”叶心铃竖起大拇指,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会说话的花瓶,简直帅呆了。
迎福楼的小二在坐着纸灵鹤飞到了神行天下,他看到新建成的大楼十分诧异,神行天下什么时候变样了?原来的旧房子已经拆去,新的大楼又宽又敞亮。
门口蹲着两只高高的追云兽石雕,月镜石的天花板,还有一整块巨石雕刻成的墙面,神行天下终于有了神行天下的样子。
它只有两层却很高,第一层有十米高,站在中央可以一眼望到顶,顶上开了天窗,阳光从天窗中透射下来,刚好照到栽种的翠玉竹上。
翠玉竹的四周用青石板砌了条小沟,从山上引下的泉水从沟中潺潺流过,上面还有几朵青莲飘着。
死板的大楼因为有它们充满了灵动。
新楼一楼是办事大厅,二楼则是房间。
小二看得目瞪口呆直到雷仁叫他才将手中的五层大食盒提到一旁的桌子上。一边上菜,一边还在打量。
雷仁将小二的表情尽收眼底,得意地向叶心铃飞了一计桃花眼,楼是房筑修的,但是基本上是他设计的。
菜是热的,酒也是温好的,叶心铃给了小儿一块中品灵珠的小费,小二笑得合不拢嘴,离开时还忍不住回头看看。
“可惜了。”小二感叹了一句,修得再好看放在深山中又有谁看呢?
雷仁才不稀罕谁看呢,修成这样完全是为了自己过得舒服罢了。
“这些菜不便宜吧?”雷仁去过叶心铃的家,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她可不富裕。
“发了点小财。”叶心铃笑了笑。
“哦,那该请。”雷仁什么都没有问,转身去叫焦少安父子吃饭。四人大快朵颐一桌菜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叶心铃坐在矮几前,矮几上放着香炉里面燃着清心香。清心香的味道很清淡,它是二品香,能帮人集中注意力。
叶心铃的房间很宽大,但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她还是喜欢在凉棚里看书。她将第一卷《太虚神变妙玄经》放在矮几上细细研读起来。
第一卷《太虚神变妙玄经》一共有二十八册竹简,其中第一册是总纲,总纲中有许多论述,妙玄子引用了许多例子讲得非常详细,由浅入深逐步推进,让叶心铃对阵法有了初步的了解。
第二册开始讲阵法,妙玄子依旧是从最简单的阵法开始着手排布拆解,一旁还有他的注解。
注解字数不多却是字字珠玑。
叶心铃读到注解时,总是要慢下来一遍一遍得品味,每读一遍都有深一层的体会。
妙玄子说:“阵法之道,一在于‘借’,二在于‘顺’,三在于‘破’。”
借威,顺运,破势。
岂止阵法,修行不也是如此吗?
妙玄子把他一身的修行感悟也溶于这套《太虚神变妙玄经》中,叶心铃如获至宝,她埋首细读忘却了时间。
深夜焦少安坐在房顶上一口一口地喝着酒,楼下的凉棚中透来明亮的灯光,他注视着不远处,有几个黑衣人正在暗处盯梢。
“我正愁没人给他们练手,这就来了几只小老鼠。也不知道是我运气太好,还是你们运气太背,今晚就暂且放过你们,明天再来打老鼠。”
叶心铃读了一夜的书,非但没有疲惫,反而双眼发亮,直到雷仁来叫她时,她才恋恋不舍地收了书站了起来。
起身的那一刻,雷仁觉得她比昨天看来更加地通透灵动,如果说修行中有无数扇挡住去路的大门的话,那么昨晚,她毫无疑问地打开了一扇,而且是十分关键的一扇。
她昨晚看得什么书?雷仁心中冒起大大的问号。
早晨例行到迎福楼打酒,时间还是半个时辰,焦少安在她和雷仁的身上加了些重物,叶心铃背着一个小竹篓,竹篓看似小却是用三铁黑竹编成的,三铁黑竹极重,小花盆大小的竹篓足足有百近重。
武国并不出产三铁黑竹,也不知道焦少安是从哪里找的。
叶心铃路过万宝楼时玉初晴和她打招呼,“叶姑娘早啊,修炼吗?”
“打酒。”叶心铃摇摇手中的酒壶。
一大早就打酒?玉初晴不解。
“家里的大人要喝。”叶心铃解释道。
“我先走了,回去晚了会挨骂的,改天请你喝茶。”话语一落,叶心铃便冲进了迎福楼。
好快!
玉初晴一眼就看出叶心铃背后背着三铁黑竹篓,以竹篓的大小来看,重量差不多有一百斤,她能在未用灵气的情况下跑得如此迅速,不简单啊。
玉初晴望着叶心铃消失地方向,若有所思,她到底是什么人?
每天早上玉初晴都会看到叶心铃去迎福楼打酒,路过万宝楼时,两人总会点头微笑,久而久之玉初晴已经习惯每天早上卯时二刻站在门口和叶心铃打招呼,她们很少说话,更多时候只是微微一笑,但它却成了玉初晴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渐渐地玉初晴也发现了一些规律,打酒的并不是叶心铃一个人,在她前面还有一个穿的花花绿绿头戴鲜花的男人,他总比叶心铃早半柱香,每次路过时,他的木屐总会咯咯地响,他的个人风格强烈,玉初晴很快就记住了他。
叶心铃奔跑的速度一直没有变化,但是她背后的东西逐渐在增多。说是打酒其实根本就是在修炼。叶心铃之后还有一个人,这人她认识是神行天下焦总管的儿子焦平凡。
焦平凡时常挖药拿到万宝楼来卖。
以前她只当焦平凡是给他爹打酒的,后来将三人联系到一起才觉得不寻常。
“平凡啊,最近还在上山采药么?”
“没采,最近在跟爹爹修炼,闲暇时跟着师姐识字。”玉初晴平时对焦平凡颇为照顾,焦平凡很喜欢他。
“师姐?”
“嗯,从府城调过来的师姐。”
原来叶心铃是神行天下的人,玉初晴豁然开朗,只是为什么会被调到这里来呢?玉初晴又迷惑了,孝兴县的神行天下可是风评最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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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到